三兄弟出去见世面,当然不愿意带上涂玉泉,涂玉泉就留在了店里。
等他们走后,何黎才问涂玉泉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涂玉泉没有隐瞒,还讲了不少趣事,何黎当然没有端着,像他开始设定的那样,反而很轻易的就不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徐敏来做衣服,几人又陷入忙碌之中。虽然几人合作,动作很快,但是涂玉泉觉得,要想用货车拉到其它县城去卖的话,这速度还是太慢了点。于是,他请徐敏再帮忙物色几个有缝纫机的裁缝师傅,让他们一起做衣服。徐敏答应了,说尽快找好。
下午凌冬也来了,涂玉泉就带着他跟车去了批发市场。进衣服的全程涂玉泉都只在旁边看着,见涂大军他们基本没什么问题后,不由得放心了。他们进货不多,几个人的钱凑起来只有一千二百块,他们一共进了一千一百多块的衣服,剩下的准备零用,唐文军记账。
他们弄完后,涂玉泉又到布匹批发店里买了一大堆各种他需要的布匹,让他们搬上车后,一车拉到店里。布匹堆满了整个角落。
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徐敏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她找来的两个裁缝师傅正等着见涂玉泉。她们都和徐敏差不多大的年纪,徐敏原先就和她们相熟,她们原本知道了她的工作,还羡慕她运气好,而且听说唐文军还在给这个老板开车,现在徐敏说招人,她们二话不说就来了。
早就听徐敏说了,这个老板还是个初中学生,所以见着涂玉泉他们并不吃惊。
涂玉泉让两位师傅一人当场缝合了一件衬衣,活儿都做得熟练,姓刘的这位快一点,姓张的这位慢一点。
涂玉泉很满意,点头让她们明天就把缝纫机搬过来,开工。工价跟徐敏的一样,然后给徐敏升了个组长的职位,专门管理这两个人,每月单独加二十块的工资。有不能来的时候都要给徐敏打招呼,另外,在这里做的衣服的款式,不能单独拿出去做。她们的工作数量都有周祝美来记录。工资每天一结算,不合格品按销售价格的一半赔偿,两人都表示没意见。
涂玉泉不在,店里几乎都靠周祝美来管理,每天都做了账,晚上就和涂玉泉兑清。这段时间忙起来,她已经暂停了周末的美术课,文化课程学习也放松了很多,涂玉泉想在暑假让她慢慢补。
何黎几乎一整天都跟涂玉泉泡在一起,今天他算是对涂玉泉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他做事的时候,就像大人一样,连他今天见的所有大人几乎都要听他的,他身上有一种你不得不听他信他的力量。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也经常和朋友们出去玩,一般花钱都不眨眼,也没管过多少,但是,像涂玉泉那样大把的花的理所当然,他们还从来没有过。看着他买布匹,点了品种和数,开单交钱,一下子就上千,好像那不是一千,而是一百一样,何黎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为什么感觉自己和他差别那么大呢?何黎郁闷纠结。
由于何黎上午就来了,那时候没有带书包,于是他现在必须回去拿书包,而且,还要给小婶交代一下今天中午没回去吃饭的原因。他现在很羡慕涂玉泉,他爸爸都不管他,他自由自在,不像小婶,什么都要问。他知道小婶是担心他,又不能发脾气,有时候感觉真的很烦。
晚饭后,涂玉泉先到梁老师那里报到,销了假,然后回教室上课,凌冬也和他一起。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凌冬在涂玉泉店里帮忙,也没觉得奇怪,同桌见涂玉泉来了,还好奇的打听他为什么请假,被涂玉泉敷衍过去了。尽管已经快要考试了,但是学生们永远都是青春活泼的,教室里嘻嘻哈哈的笑闹声直到上晚自习了才消停下去。
第二天,刘裁缝和张裁缝就把她们的缝纫机搬来了。门面里放了四台缝纫机,加上原来的桌子凳子,以及布匹占的位子,真的很挤,暂时,涂玉泉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不停转动的缝纫机把制衣速度倒是提起来了。
每天中午和下午,涂玉泉、凌冬裁布的工作量大大增加。涂玉泉考虑,是不是应该专门招两个裁布的人,不过,先这么凑合着,周祝美帮衬些,等期末考试后再来全方位规范一下。周祝美的工资也该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么多了,我还要赶作业啊~~~
☆、缘由
期末考试很顺利,没有在乎它的结果,涂玉泉很快投入了接下来的计划中。
如今除了n_ai茶店,还有衣服的制作和销售。涂玉泉想趁着热天,再大赚一笔,于是他静下心来,把所有事务都从新安排了一下,给不同的人制订了不同的任务要求和酬劳。
首先是周祝美。他原本是想要帮助她,改变上辈子那种坎坷的命运。把她接到身边,对她进行各种培养,现在,她几乎就是他的副手。涂玉泉悲催的发现,已经满十二岁的周祝美比快要十四岁的自己还高了,身形上看起来更像大人。n_ai茶店的所有事务几乎都交给了周祝美,而她也做得很好,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的开支和进项都记了账,记账的表是涂玉泉设计的,各项都条理分明,简要明了。几位裁缝的工作数量记录和每天结账也都是她在做,当然所有“艾上”的标签也是她做的。另外,还有些日常杂物和她的缝纫技术练习和文化课学习。她每天的工作量都比较大,但工资依旧是周安国知道的那三十块钱,每月都要全数拿回去。涂玉泉有给她奖金,以前是五块,从这学期来后就是十块,他希望她自己零用,但似乎她还是太实心眼儿了,钱自己舍不得用,还趁回家时给家人买点小礼物,上次回去就给她n_ain_ai买了双凉鞋。涂玉泉不是不想她孝敬老人,但这样,周安国迟早是个麻烦。他花在周祝美身上的钱不少,如果单算老板和雇员的话,肯定是绰绰有余了,但涂玉泉不能这么算。他把周祝美的工资提到了每月五十块,但是要求不给他爸爸说。周祝美当时不理解,但涂玉泉是知道她的软肋的。他问:你愿意你所有的钱都被你爸爸拿走,想要给你n_ain_ai和和妈,妹妹买点东西都没钱吗?周祝美自然是不愿意的,家里父亲把持着钱财,一家人的用度都被拿捏得紧紧的,她当然知道涂玉泉的建议是为她好。
然后就是几位裁缝师傅。徐敏依旧是组长,只是三个人缝制,要达到涂玉泉的要求还是慢了些,于是经由徐敏又招了两个师傅,和她们签了用工合约,各种制度也都比较完善了。裁缝师傅们做一件衣服一块五,一般一天可以做二十件左右,但熟练后,像徐敏,一天还可以做二十多件,有时候是三十件,这样算起来,每天的工资都在三十块到五十块之间。虽然原本裁缝就比较挣钱,但是这都快赶上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裁缝师傅们干得更加卖力了。
裁缝一多,对裁布的速度要求就高了些,涂玉泉招了两个初中毕业、不打算读书、细心能吃苦的女生,在裁缝师傅和涂玉泉的指导下,专门裁布。由于裁布可以一下裁几件衣服的,所以两人熟稔后的速度也跟的上。两人的工资按天算,一天两块钱,但有时间限制和试用期,过了就会转正,到时候就会有节假日福利。
最后是凌冬。凌冬之前的两个月里,断断续续地来干活打杂,做得还不错,涂玉泉感觉他对人的心防也放下不少。跟店里的人相处都还不错,虽然在班上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期末考试后,涂玉泉问他愿不愿意到店里做兼职,工资跟裁布的人一样。涂玉泉原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考虑了一下,竟然答应了。
现在店里一般都有十个人,六台缝纫机,位置挤得很。涂玉泉已经尽力把布匹和做好的衣服都存放到了二楼。期末考试后n_ai茶生意不怎么样,他把之前供人喝n_ai茶的桌子也收了起来,尽最大可能的腾空间。
所有人都很忙,中午饭大家都有两个半小时回自家吃饭盒休息的时间,最后,涂玉泉把工作时间规范了一下。
暑假的缝纫作坊算是有条不紊的运行了起来。天气很热,涂玉泉在店里安了一把吊扇,而且店里的冷饮免费对大家开放。
这个时候人们都喜欢穿有领的衣服,也有少部分的体恤衫,但领口都开得很高。女人都比较喜欢有领的,她们觉得没领子的穿着脖子光光的,很不适应。涂玉泉选了一种合适的布料,让裁缝师傅按照他给的款式,开发出了男式衬衣领体恤衫,还分了长袖和短袖两种。
上门来买的人看到男式体恤衫,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销售小高峰。其它各种人群的衣服,也适当的增加了一些简单好看的新款式。
考试过后,何黎几乎天天都跟着涂玉泉,不是没有其他人和他玩,小叔的下属的那些儿子都很乐意,但他觉得没有跟着涂玉泉玩舒服。
“我拿过通知书后就要回去了。”何黎有些惆怅。
“是要回去啊。”涂玉泉正忙活着,听到何黎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突然,“回哪儿去?北京?”涂玉泉挺意外的。
“嗯。也半年没有回去了,我妈和n_ain_ai都很想我。”
“呵呵,是应该回去看看她们。”涂玉泉不清楚他好好的为什么不在北京呆着,跑到这小旮旯里来读书,两人现在关系也是相当亲密了,于是他问出来了。
“呵呵。方便呗。”何黎说的简单。
涂玉泉听不懂了,“方便?”
“嗯。说起来挺迷信的,小时候我n_ain_ai给我算命,那个先生说我应该在西南方向成长,这样才能平平安安,而且我一生注定不同寻常,让他们凡事莫强求。我们家的人从我爷爷起,那都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相信科学,反对迷信,这些肯定是不信的。可是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n_ain_ai和妈妈平时宠着我,更舍不得把我一个人养在外面吃苦。但随着我不断的生病,n_ain_ai和妈妈也都怕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前年小叔调到这里任职,小婶和堂姐也来了,正好去年我小学毕业,这边有小婶在,不怕没人照顾,所以我就到这儿来读中学了。”何黎说完,呵呵一笑,“这边也不错啊,要不然我怎么能认识你,跟你成为好朋友呢?其实,我最开始来的时候,是没想到会交这么好个朋友的,此行不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