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换好,两人的被子都潮了,我没空搭理它们,丢在椅子上。
一个新问题出现了,我家统共只有三床被子,湿了两床,还有一床,多麽简单的加减法啊,但我深深地希望,三减二等於二。
柯溯对於我们将要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事丝毫不在意,他先躺进被子里,跟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刚才的事,也不会乱动。
我不是不信他,而是觉得别扭,这样的同床共枕跟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似恋人,更胜父子。
我郁闷得钻进被子关上灯,像是要追寻心安,特地跟柯溯强调:“我跟你睡一起可不是把你当我儿子。”
柯溯把手搭在我肚子上,附和道:“嗯嗯,安安是溯溯的老伴。”
“你从哪里听到老伴这一称呼的?”对於一个四岁孩子知道这个词,我首先是好奇,但更多的是欢喜,虽然他可能不知道这词是何含义,但是他用对了地方,至少我觉得他用对了。
“不知道,昨天店里有一个老奶奶跟老爷爷就是这麽称呼的,我觉得我们跟他们很像呀。”四岁的柯溯也难掩他的聪明,这麽小就会推理了,表扬一下。
我捏了捏横在我肚子上的手臂说:“老伴老伴,到了老了,也要一直相伴。”
我下手分明不重,但是柯溯好像嫌痛,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要移走我的手。
我俩的四只手在被子里你追我赶,刚才的话题也不再被提及,我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
闹了有十多分锺,我突然不动,通知柯溯我要睡觉了。
柯溯乖乖地闭上眼,调整好睡姿,仍是不忘记贴在我身上。
没一会功夫柯溯便睡著了,可怜我盯著天花板这麽都睡不著,脑子里想的也只有柯溯一人而已。
我迷迷糊糊的究竟是何时睡著的已不知道,但是早晨八点我就被“!”的一声响,跟著哗啦啦的数声噪音吵醒,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下床来到客厅,柯溯背对著我跪在椅子上,身体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做什麽。
我探头一看,他从哪里翻出我的麻将,并且把它们都丢在桌子上。
“你在干嘛?”我耐著性子问柯溯。
柯溯伸长手去够最里面的一张牌,“玩。”
回答的倒是干净利落,只是我看著另一张椅子上因他而湿的被子,桌上地上因他而摆放的乱七八糟的麻将,头脑突然发涨。
我拿起被他丢在一旁的麻将盒,先收拾地上的麻将,後收拾桌子上的,当我拿到筒牌时,柯溯一把抓回去,不依不饶的说:“饼饼,饼饼。”
我低头一看,二筒,又叫二饼,柯溯叫了两声,就跟电视里识数的狗一样,对它比划二,它就会叫两声。
可是柯溯不是动物,而我恰巧在整理房间。
既然他想要这张牌,我只好先放别的,谁知又是这样,我放别的牌柯溯都不反抗,唯独筒牌例外。
我趁柯溯不注意,偷偷的拿起一个一筒,想要放进麻将盒里。
玩得不亦乐乎的柯溯大叫道:“大球球!”
敢情一筒是大球球,筒牌都是无数个小球球组成的啊。
不得不说,孩子的思维是奇妙的,孩子的执拗是可怕的。
我只好留下所有的筒牌,先去洗被套、再去晒被子,真是不上班也很忙碌的一天啊。
哎呀,不好,外面下雨了,我要收被子去了。
柯溯还在跟麻将奋斗,他还真有闲心思呐。
【9月8日 小雨】
【9月8日 小雨】
去店里的时候天空晴朗,下午下班时却下起了小雨,好在我平时在店里放有备用伞,不至於被淋湿。
柯溯见我取出两把伞,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我撑一把伞,我拗不过他,只好拿出较大的那把伞共同使用。
结果我小心再小心,还是被淋湿了半个身子。
柯溯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走进楼道里,他还在摇头甩水,水飞溅到我的嘴里,说不出是什麽味道。
进入家门,我把伞晾在厨房,打开热水器的燃气开关,撵柯溯去洗澡。
一分锺後,这小子光身子跟我说洗好了,他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赤露的站在我面前,虽然他的身材好的让我嫉妒,下面吊著的东西也不赖,但是不洗澡就休想上我的床!
我拉著他的胳膊,把人拽进浴室。
柯溯手乱挥,脚乱踢,颇为不高兴的重复著,“我洗过了,我洗过了。”
鬼才信他的话!我懒得跟他罗嗦,拉开卫生间里的浴室的移门,把柯溯丢进去,凶巴巴的说:“再洗一遍。”
我发现只要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柯溯就会变得异常听话。
柯溯揉揉我的脸颊,嘟著嘴抱怨:“洗就洗嘛,干嘛摆出这样吓人的模样。”
“你要是听话,我也不会这样。”
我转身想从这里离开,衣角却被柯溯攥在手里,我回头问他:“你要做什麽?”
“安安跟我一起洗吧。”
柯溯冲我眨眼,拉著我衣角的手乞求般的摇来摇去,他可爱的模样瞬间秒杀了我,让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有恋童癖。
不过,我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我毫不犹豫的拍掉柯溯的手说:“浴室太小,呆不下两个人。”
柯溯像吸铁石一样,迅速吸附在墙上,把我留在中间,四周空空的,让我不得不承认浴室大的三个人一起洗澡都绰绰有余。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骗孩子,要不今後要怎麽树立威信?
没办法的我只好开始脱衣服,柯溯高兴的拍手。
真搞不懂,这有什麽好高兴的。
衣服脱干净,我关上浴室的门,不想洗好澡还有潮湿的瓷砖等著我擦。
柯溯取下花洒塞进我手里,“安安帮我洗。”
这才是他的终极目的吧……
我倒不至於跟个孩子讨价还价,这点儿小要求我还是能满足他的。最主要的是,不先洗好柯溯,我是不可能安稳的洗澡的。
身体冲湿後,柯溯又把洗发水递给我,之後垂下脑袋。
我无语的按照他的吩咐照办,垫脚给他洗头的感觉真不好,尤其是他还不老实。
好不容易熬到头发洗好,我弯腰揉脚踝,柯溯趁我不备,用花洒对著我喷。
我举起胳膊,一边挡水,一边背过身体。
柯溯咯咯笑,看著我出洋相,“我也来帮安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