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更加惊讶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两人之间又没有谁是女人?能有孩子?”说到这里,他又有点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带着怀疑地看着关谨,“难道,你做了什么?”
关谨点了点头,道,“几十年前就有这方面的研究,只是之后中断了而已,我控制了我家里的研究机构,就继续了这方面的研究。我觉得这是非常必要的,现今这么多同性伴侣,谁没有想过要有两人之间的孩子,那些觉得同性生子违背了生物伦理的人,才是真正迂腐。这些年,研究是有很大进展的,我们的孩子,我们也可以准备迎接他了。”
顾禾眉头紧皱,对关谨这个决定很不能理解,道,“但这,也是用人类做研究吧,这是违法的。”
关谨一笑,道,“最开始,人类做试管婴儿的时候,难道不是经过研究发展起来的?”
顾禾不安地道,“但这不一样。我知道,为什么当时要中断了这方面的研究,因为生出来的孩子全都有缺陷,但是这些有缺陷的孩子,难道他们没有生存的权利吗,是不可能把他们处理掉的,但他们活着,对他们也是一种痛苦。这方面的研究有多残酷,你……”
关谨看顾禾眉头深锁,就伸手在他的眉心轻揉,像是要把他的愁绪揉开,道,“现在的技术要比当初好很多,在胎儿期间可以做每个胎儿的全面分析,问题都可在控制之中,不合格的在早期就可以流掉,你考虑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而且,已经有健康的孩子出生了,我可以带你去见这些孩子,你要相信……”
顾禾很难以理解地把关谨一把推开了,斥责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是不可能的,我不愿意,我不要孩子是作为这样一种试验品出生。”
关谨被顾禾说得黑了脸,道,“都说了不会有问题。再过不久,我们甚至会去向政府申请,将这项技术推行到生殖医院里去,这是解决了人类生育的一个大问题,是有益的事情,而你却要这样迂腐和坚持,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他说到这里,就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顾禾,“难道,你是不想要和我的孩子吗?”
第十二章:关谨的世界(一)
关谨的问话让顾禾愣了一下,他的脑子在此时太乱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他和关谨的孩子?这让他简直反应不过来。
是他不想要和关谨的孩子吗?顾禾不知道。
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还是和关谨的。
也许,他的潜意识里的确是不想有和关谨的孩子的吧,现在这样纠缠着,就已经让他觉得被缠得透不过气了,这样和他一辈子过下去,他还可以坚持,觉得可行。
但是,会有孩子,会有一个羁绊着他和关谨的孩子。
这些感情上的问题,在没有给他准备的时候,他的确是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但排除这个感情上的问题,就从这项研究来说,顾禾也是非常不赞成,他对用人类本身做的研究都很反感,就像他甚至反感把丧尸当成非人的怪物。
关谨这一番话让他非常地厌烦难以忍受,每个人都有一个地方是不能被人侵犯的,也许顾禾对于研究上的一些伦理问题的坚持,就是他最不能被侵犯的地方。
他和关谨说不通,两人都冷着脸对峙着,这时候,房间门就被敲响了,顾禾起身就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位非常严肃而干练的医生,还有一个端着器具的护士,顾禾看了他们一眼,就想出门去。
关谨一直盯着他,发现了他的意图,就说道,“你最好不要走,反正事情就是要这么干,你现在走了,我还是要把你带过来。”
顾禾转过身来看着他,顾禾长身玉立,神情冷峻,就像是遗世独立一般,冷冷说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逼我?”
关谨起了身,走过来,对那位医生说道,“你们再等一等。”
然后一把将顾禾拉了进来,把门又关上了。
关谨之前其实不是特别急着要在这一时和顾禾有孩子,但是,现在,家里一再反对他和顾禾的婚事,这让他不得不把这事提前了,只要有了他和顾禾的孩子,孩子比一个外来的女人要重要多了,再不会有人反对他和顾禾的婚事。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
但是,顾禾却这样不配合。
关谨凝视着顾禾,“小禾,在你的心里,我和你的孩子,难道不比其他的都重要吗?你心里的那点生物伦理,难道比我们的孩子还重要?世界上那么多的同性伴侣,他们渴望有孩子,难道不比那点生物伦理重要?”
顾禾咬着牙,脸涨得通红,眼神却是非常幽深让人难懂,道,“以后孩子出问题了,他很痛苦,我们要怎么办呢?再说,我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现在就要孩子?”
关谨道,“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把技术方面的文件让人发给你看,你看后就会觉得可行的。而结婚的问题,这又有什么呢,到时候抱着孩子在婚礼上,难道还会有人笑话?恐怕是羡慕还来不及。”
顾禾还是觉得不好,但他不知道要怎么来反对关谨,只要一反对,关谨必定拿两人的关系说事。
顾禾愁眉不展,只想再拖延时间,让他再仔细想一想,便道,“那今天是要做什么检查?与要孩子有什么关系?”
关谨看顾禾已经在松口,就搂着他轻抚着他的背,道,“让医生来检查精液,之后看什么时候穿刺取精原细胞。”
顾禾听他这么一说,眉毛都要竖起来了,道,“我不要。让人来看,你不觉得尴尬吗?”
关谨看着他,道,“只是医生检查而已,这能有什么。”
顾禾反正是不乐意,一个劲地反对,关谨也拿他执拗起来的他没有办法,最后看顾禾都要气得发飙了,他只好放软了态度,道,“好,不检查,回家了,我给你检查,好不好?”
顾禾横了他一眼,道,“先把你们的技术书拿给我看了,我才能做决定,不然,我才不做这种事。”
最后两人什么也没做,又从医院里出去了。
坐在车上,顾禾还是气鼓鼓的,关谨要碰他的手,他也是把关谨的手推开,关谨要搂他的腰,他就坐得离远一点。
顾禾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堵得这般厉害,到底是觉得关谨的研究所里做的秘密研究有违他的伦理认知,或者是根本不想要和关谨的孩子,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这种时候,他又想到了肖策身上去,不明原因地想过去了,想了他之后,他又马上愧疚难受起来,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想他,不是对自己说了再也不要想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