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成想关谨居然在外面这样扫自己的面子,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关谨已经又说道,“这位是有名有姓叫顾禾,是我的伴侣,我们就要结婚,和你四处乱来招惹的女人不一样。还有,我结婚的时候,请你务必到场,不然,以后即使在外遇到,你也不用和我打招呼。”
他说完,拉着顾禾就走。
他高高大大,身高腿长,气势如虹,走得非常快,顾禾几乎是被他拖着走了最开始几步,之后才飞快地跟上了他,根本来不及再看那位男人一眼。
他非常吃惊那个男人居然是关谨的父亲,因为,看起来,那个男人实在是个挺年轻的人,也许是他保养得的确是好,还有就是从小的大家子弟的生活,让他根本没有受过苦,所以,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让他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最多四十来岁,让人实在想不到,他是关谨的父亲。
只是,这个男人除了和关谨长得像,其他还真的太过迥异了,性格一看就完全不同,而作为关谨的父辈人物,想必不年轻了,居然为人还那样轻佻,行为也太过风流,手上挽的女人大约才二十来岁,比他的儿子还小很多了。
顾禾以前见过关谨的母亲,却是从没有见过他的父亲的,也没有听关谨说起过,他记得问过关谨他的父亲,但是关谨从来没有回答他。
顾禾是不看娱乐新闻的,所以,才不认识关谨的父亲,要是他看,大约也是早闻其大名了。
关谨的父亲也不算是完全的纨绔子弟,他自己虽然完全舍弃了关家的继承权,而且没有任何要回关家继承产业的意思,一直以来就是风流度日,家里妻儿早就被他抛到身后,从关谨出生,他就没有管过这个儿子,不过,毕竟父子关系还是在,两人有时候也会问候几声,谈一谈话,但是,关谨一向不喜欢这个父亲,也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以至于两人的关系才像普通熟人一般的冷淡。
关谨的父亲能够这样子奢侈无度地风流,而且还有人买他的账,自然不只是因为他是关家的长子,说起来,自从他不顾妻儿在外乱来开始,关家老爷子就断了他的开销了,之后他的开销全是他自己支持的,他和朋友合伙有娱乐公司,还有某一线奢侈品品牌的股份,他自己早年还做过模特,不过,他现在人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虽然他不服老,但毕竟还是老人了,即使现今和嫩模们传绯闻,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他是老牛吃嫩草了,总是惹人诟病的,于是更惹得家里老爷子对他恼恨不已,只差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要不是他还有妻子和儿子是老爷子的心头爱,他早就被逐出家门了。
而虽然他和关谨母亲一直是夫妻,但估计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实质关系了,就一直这样畸形地维持着夫妻关系。
关谨从小就觉得父亲非常丢人,所以和顾禾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居然从来没有和顾禾说过他的父亲,即使顾禾问起,他也不回答。
他不乐意顾禾看到自己任何不好看的一面,什么都要强撑着,却偏偏不知道,爱人之间根本不需要那样强撑。
关谨一直把顾禾带了出去,脚步才放缓一些,放缓了脚步之后,他就又侧头看跟在他身后的顾禾,他的脸色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变好,盯着顾禾道,“你别在乎刚才那个人的话,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就当今天没有遇到他。”
顾禾些微担忧地看着关谨,道,“我没什么的,倒是你,你没事吧。他不是你的父亲吗?那样说,好吗?”
顾禾的父亲是一个很有父亲威严的人,他还在世的时候,在家里,虽然有时候为逗他母亲开心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对他这个儿子的时候,却是非常严格的,顾禾一向觉得是父亲就该是那种威严的样子,他也从来不会明目张胆地去挑衅父亲的权威,一直到他去世都是这样。
但是没想到,关谨却这样对他父亲说话,冷漠而且刻薄。
顾禾甚至没有听过关谨和任何别人用过这样的口气,他即使发脾气发得最大的时候,也不会用这种刻薄的语气,但他现在却对他父亲这样说。
顾禾觉得,自己对于关谨的了解,也实在是不够的。
关谨皱着眉看着顾禾,道,“我有这样的父亲,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顾禾被他问得愣住了,然后才明白过来什么,将关谨的手臂紧紧挽住了,道,“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即使你父亲认为我不怎么样,难道你认为我会因此在你面前妄自菲薄吗?”
关谨目光闪了一下,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以为顾禾会因为自己的父亲是那样一个轻薄的人而看不上自己,没想到顾禾却这样回答他。
他松了口气,挽着顾禾的手下船,道,“嗯,他说的话完全可以当放屁,不要去管。”
顾禾因此笑了,关谨看他笑,问道,“你笑什么?”
顾禾目光盈盈地望着他道,“没想到你在外面也随意说脏话啊,‘放屁’这种词,关大公子也要用吗?”
关谨被他说得故作恼羞成怒,伸手在他的下巴上拧了一把,道,“难道我不是肉体凡胎吗?别人能说能做的,我便不能了。”
顾禾被他说得又笑了,道,“好吧,这是消化通畅的表现,你想说就说吧。”
两人下船,本是决定要在海边散散步的,但是因为晚风太大,关谨担心顾禾吹风过多会生病,所以就取消了。
司机开了车过来迎接,两人上车后,关谨就对顾禾说起浑话来,道,“说起来,我刚认识你那会儿的时候,我觉得你漂亮得不是肉体凡胎,像是写意画里走出来的,我还想你是不是不会做凡人做的事呢?例如上洗手间这些事……”
顾禾被他说得一愣,然后就打了他一巴掌,“你怎么还说这个问题。”
关谨认真地端坐着,动作优雅,神态柔和,说出的话却是,“我当时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就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而已。”
顾禾很是羞愤,只得道,“那你是不是还认为我餐风饮露,不食五谷?”
关谨笑一声,将顾禾搂到怀里,道,“这个我倒不会这样认为,因为你每次和我一起吃饭,总是像被饿了几天一样,下筷子可快了,我还没吃几口,你就让老板添第二碗了,我本来没有什么胃口,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也有了胃口了。”这倒是老实话,他要不是为了追求顾禾,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吃学校周围小食店里的东西,而去吃也是吃不下的,只是因为看顾禾秀色可餐,所以下饭下菜吃了一些。
顾禾听他这样说,居然害起羞来了,倒不是觉得自己饿狼转世吃相凶猛不好意思,而是突然被关谨说到当年的事情,那时候,两人还是好朋友,一切都好,好得恍如隔世一般。而关谨总说他好看,当年是看上了他的容貌,他至今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成立的,他从不觉得自己长相过人,甚至觉得随意一个好看的人都比自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