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已经往旁边的车库跑去,道,“我要去城里,新岛医院是在新城是吧?”
傅管家一边吩咐佣人去叫司机,一边跟着顾禾往车库跑,着急而担忧地问道,“去新岛医院做什么?”
顾禾回头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肖策遇到枪袭住在新岛医院吗?刚才电视里不是还放了新闻。”
傅管家道,“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即使去探望,也该是关先生去,或者是大太太过去,您现在这样急着过去做什么呢?”
顾禾咬着牙,不管他的话,喝道,“车钥匙呢,把车钥匙拿来。”
傅管家看他着急得发脾气,就劝道,“肖先生是昨晚上遇袭的,你现在这么着急也没有用。已经去叫司机了,让司机送你去,不然,你自己开车,不安全不说,路你也不一定能够找准。再说,要去看病人,还得准备一束花吧?”
顾禾最担心的事情是肖策和关谨会交战起来,到时候,两人会怎么样,他实在无法想象,他根本静不下来,于是根本不管傅管家在说什么,司机跑过来,他就赶紧让他打开车门开车。
傅管家要跟着顾禾一起上车,顾禾也来不及阻止他,只见他坐到上了副座上,司机被这紧急召唤得有点莫名,管家催他送顾禾去新岛医院的时候,他才赶紧应了,把车开出去。
车绕着山路往新城开去,顾禾一直让司机开快点,傅管家安慰他道,“不用着急的,来得及。”
顾禾拿手捂着额头,急得眉头紧皱,声音几乎带着哽咽,“你根本不明白。”
管家只好问他,“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您这么着急。”
顾禾却不能和他说,他不能说是关谨派人去暗杀肖策,也不能说肖策故意把这件事让自己知道,肖策是故意的,他知道肖策是故意的,他难受极了,担心肖策的伤,担心关谨会和肖策对上,也怨愤关谨为什么要对肖策做这种事,关谨明明答应过自己,会对肖策是后丧尸的事情保密,但他却拿这件事来威胁肖策;肖策也是,他故意的,故意然让自己知道这次的事情,他要做什么,他想要自己怎么做。
顾禾茫然又痛苦,以前非常简单的科研生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大家杀来杀去,有什么意义吗?
要是关谨和肖策对上,然后也受伤了,他该怎么办?
或者说肖策死了,重伤了,自己以后又怎么来面对他,来面对造成这次事件的关谨。
从没有过的矛盾让顾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要车能够马上就到医院。
而他到医院了之后,他要怎么办,他却没去想,是完全没法想。
虽然司机不断加快了车速,但是车也是在四十分钟之后才到了新岛医院,到肖策住的大楼,这里聚集了很多家媒体,警察和肖家的保镖将媒体阻隔在了大楼的外面。
顾禾的车停下之后,顾禾想也没想就飞快地往大楼门口跑去,他还穿着拖鞋,因为跑得太快,差点在路上被绊倒,等从人最少的地方挤进去,他已经跑得心跳加速,面颊绯红,他抓着一个保镖的手臂,喘着气说道,“让我进去,我找肖策。”
对方怎么会放他进去,反而推了他一把,道,“现在想进去看肖总的人多了,但是都不允许进去,你走开吧。”
顾禾四处看了看,见到记者们都时刻关注着里面,即使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法得到新闻,他们也没有打算要离开。
顾禾想自己总得想点办法才能够进去。
新岛医院是一家高级私立医院,环境幽雅,修建在RS城里的明珠湖延伸进湖中的半岛上,而肖策所住的大楼又正好三面环水,所以除了从大楼大门这里进去,要从别的地方进大楼,是不可能的。
顾禾没得选择,着急也没用,幸好傅管家跑着跟了来,他对保镖耳语了几句什么,保镖打量了顾禾几眼,然后态度变好了很多,跑进了医院大楼里去传话。
很快,就出来了一个穿着套装的严肃的女人,她过来对顾禾说道,“顾先生是吗?请跟着我一起进去吧。”
顾禾和傅管家被请进进了大楼,引来许多记者的探问和好奇,被回答是亲属时,便有人端起相机拍照,顾禾正好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就被照了下来。
当站在电梯里,顾禾才深吸几口气,希望自己能够完全冷静下来。
他问身边领自己上楼的女人,“肖先生具体情况怎么样?”
女人却回答,“非常抱歉,这个上面没有说,我们也不清楚。我只是按照吩咐带您上楼而已。”
顾禾蹙着眉头盯着电梯门,再也没有说话。
楼里的环境和高级宾馆也并没有差什么,只是出电梯,电梯口就是保镖,没有几步又是保镖守着,顾禾不知道肖策这样安排下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的确是有那么危险吗,还会有人再来刺杀吗?
傅管家被拦在了病房外面,顾禾要进屋的时候,傅管家提醒了他一声,“顾先生,您不要忘了您要和关先生结婚的事。”
顾禾愣了一下,这时候才知道,难道连傅管家都知道自己和肖策有些什么吗?
但是,他明明和肖策之间是清白的。
推开病房门,一位一身紧身黑衣的女人守在门口,顾禾进去太急差点和她撞上,他轻声说了一句抱歉,对方却没有应他,只是低声说道,“肖先生在里间病房等你。”
顾禾目光扫了一眼房间,是一间客厅,而所谓的里间,应该是旁边的那道门里面。
顾禾这时候又有点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来了,能够做什么?
但既然已经来了,必须打开那扇门,面对肖策,他走了过去,拖鞋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轻轻推开门,靠坐在病床上的肖策已经朝他看过来。
肖策的脸上带着笑意,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顾禾在那一瞬间就像是心被一只手捏住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挺悲伤而愤怒。
他走了进去,像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地站在病床前面,道,“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才在新闻里看到你遇到袭击的事情,你……没事吧?”
肖策望着他,“背部有烧伤,腿部有中弹,一只手脱了臼,其他就没什么了。不过,这些,也只能让你知道而已,因为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我已经自己挖出了子弹,伤口自己愈合得差不多了,于是,医生们以为我只是装模作样,他们也是陪我演场我重伤的戏码而已。”
顾禾咬着牙,鼻子突然酸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强忍着不要哭出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而且是被别人耍着玩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