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全错了,从头到尾都是错!
慕容初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着,他颓颓软下身来,落泪道:“你何苦骗我!”
赫连叡见慕容初神色有异,脸色惨白,一点生气都没有,连忙赶过去,拨开慕容宏将慕容初抱起搂在怀里。
慕容宏盈盈浅笑,“凤凰,都多大了。朕不过说了一句保重。竟就哭成这样。虽说泽国路途遥远,但是你要回容国看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再有机会,哥哥还可以去泽国嘛。”
赫连叡拥着慕容初道:“朕还以为怎么了?吓了一跳。原来是在为离别难过。只要凤凰喜欢,朕每年陪你回来一次可好?”
慕容宏笑笑道:“正是呢。”
慕容初的一副心肠冷寂到底,所有的情思,都在瞬间断绝了。泪眼迷蒙中望出慕容宏姣好的俊彦似是扭曲了一般,只是可怕。
夜幕沉沉落下来,这样凄苦的夜晚,连风都是带着冰冷的无情一味。月光细碎散在地上,折射的冰雪盈盈生辉。围城的城墙那样高,高的可以俯视容国的帝都。
夜深了,帝都那样静谧,成片的屋瓦房舍坐落期间,偶有几家还闪着光。刚刚在围城结束的这宗肮脏交易,对于容国的百姓而言是不可能只晓得。他们的日子依旧平淡如水的过着。偶尔会为泽国攻打过来的留言心惊一下,不过留言消失,他们很快便会安静下来。毕竟上有容国天子,下有将士重臣,他们这些小百姓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赫连叡睡得很沉,因为他久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怀里抱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情人。连日的谈判和战争让他有些许疲惫,暂时他是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慕容初披衣起身,小心翼翼拨开赫连叡额手,悄然开门出去。门口的侍卫早在慕容初借口休息的时候被赫连叡打发出去了。子青子衿也被慕容初遣了去休息,长长的回廊上没有一个人在。
慕容初一步一步踏着雪往城墙上走去。今夜的月光美得无与伦比,仿佛是最轻薄的鲛绡,朦朦胧胧笼罩下来,有些虚幻和不真实。慕容初精致的小鹿靴才在积雪上“吱吱”作响,长长的绯衣曳过。红与白的对比这样明显,让人看着有莫名的惊心。
慕容初在城墙上远远看见赫连叡跌跌撞撞衣衫不整的跑过来。
他扯唇一笑,攀上那城墙的围护上。
围城之下落雪纯白,他绯衣潇潇立在那里,带着对生命的无望和情爱的伤痛,一脸索然。
事已至此,这世间已无任何东西可以牵绊这个清华绝贵,倾国倾城的男子了。
“凤凰!不要!求你!”赫连叡仰头高声喊着没有看清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失了脚,摔倒在地上。
慕容初莞尔轻笑,“叡,我们来世再见吧!”他唇上的笑那样动人,惊动了城下他的心。
慕容初飘然一跃,一抹绯色迅速滑过明亮皎洁的月空,轰然坠落在地。仿佛是世间最美的惊鸿一瞥。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前尘如梦境在慕容初的脑海中如流水一般滑过,终成了一地霜雪,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大地。
“凤凰!”
虚华历三百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冬。容国嘉辰王坠于围城,薨。
三日后,泽皇赫连叡兴兵占领容都。
容皇战败,于伽岚殿自缢而死。
泽皇赫连叡居于嘉辰王府,每日中饮酒度日。三月后,被容国暗影刺杀于铜雀楼。
虚境,虚境,取其虚妄之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