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寻是个gay啊……”白陆说,“……他这些年这样怎么可能直回来,这女的最多,就是被梁无寻也骗了……”
骗来骗去的,两个人也不想分析了。觉得分析再多,最后也不知道对方真正目的是什么。
晚上七点,在一家大酒店的包房里,两人准点到了,终于见到了这个人。
“你们好。”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今天化了淡妆,气色也不错,看上去非常年轻,和他们分别握了握手,“我叫丁亭。”
白凡和白陆同她握握手,几人坐了下来。
是个十人圆桌,两人坐在她对立面,中间还被不偏不倚放了一个大盆羊r_ou_,冒着腾腾热气。白陆看过去都有点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孔。
在模模糊糊中,总想吹开雾气,让整件事情拨云见日。
丁亭看着他俩:“喝点酒?红的还是白的?”
“……”白凡把手合十放在自己面前,“无所谓,您看吧。”
“红的吧。”丁亭说完,把筷子戳了一下桌子,“吃啊。”
白凡和白陆犹豫了一下,丁亭已经把筷子戳进了羊r_ou_里,还看了他们一眼:“吃啊。”
白陆想了想,把筷子放了下来:“我们也不用那么熟络,说说您让我们来做什么吧。”
“嗯……白振时的儿子……”丁亭笑起来,“是不一样啊。”
白陆被她这句话给气得呛了一口,刚要发作,白凡在旁边道:“不用拐弯抹角的,您有什么要求您就说。”
“你父亲在我这里有一笔钱,你们知道吗?”丁亭问。
“知道。”白凡没有隐瞒,直接应下,“你来找我们的目的也是这个吧。”
“这笔钱我可以给你,但是我希望名正言顺拿到星阁的股权。”丁亭一片片捞着盆里的羊r_ou_,嘴角翘着,“在我成为星阁股东后,这笔钱的事,我就不会说出去,否则你们知道,虽然白振时死了,这个漏洞足以让星阁再来一次打击吧。”
白陆伸了一筷子夹了r_ou_,看着丁亭笃定的神情,慢慢嚼着,气笑了:“您可真不要脸哪。”
“这不是不要脸。”丁亭说,“我和白振时在一起时他已经离婚了,把我安顿在国外说等安定下来就过来养老,我到现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也有责任吧。我只是想要回我那一份而已。”
服务员进来送酒,丁亭自己起来给他们俩分别倒了一杯,遥遥对他们敬了一杯。
她挺笃定的。
“我和其他公司也有合作,让出股权的话,我还能带资来公司。您知道,有时候娱乐圈就这么大,比如先前你们谈不下的投资人,我这边……也可以帮你们搞定。”
白陆笑了笑,娱乐圈真他妈是个圈。
但是他和白凡也是跟着白振时混了那么多年,今天能坐在这里,隔着一张桌子和爸爸的老情人相对,本身就是因为他们擒着底牌。
“你们是聪明人,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我们考虑一下吧。”白凡咳了一声。
几个人聊了一会,后半顿饭基本就是互相试探中这么过了。白陆心中强忍着恶心,想到眼前这个就是那个条条都想置周之潭于死地的消息,白陆觉得自己没把那盆羊r_ou_扣到这位女士脸上,真是自己的教养不错。
事实上他不光没扣,他最后还连底下的白菜都捞完了。
白凡就更淡定,全程还能和丁亭谈笑风生的。
一顿饭吃完,白凡送她出去,说他俩找个代驾。
“让周之潭来接我们。”白陆说,“我给他打了电话了。”
“……”白凡把手机收回裤兜里,“行吧。”
白陆盯着远处也不说话,白凡看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还真是谢谢。”白陆从裤兜里最后摸了一盒烟,发给白凡一根,自己叼上一根,“我受不了了,我要搞死他们。”
白凡打了打火机,给他和自己点上,吐了口眼圈:“你说他们是觉得我们真傻,还是自己太自信啊。什么话都往外透,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幕后主使。”
“因为他们以为自己手上都是底牌,殊不知底牌都被我们看个精光了。”白陆抽了两口,把烟扔地上灭了,“我不想告诉周之潭,麻烦你也别说。”
白凡笑笑:“我知道。”
周之潭开车过来的,还捎来了林汶。林汶晚上下了戏没事,正巧周之潭也早回家,两人在家里窝着看了会电影,白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林汶说一起跟着去。
白凡看见林汶还挺意外的,上了后座就把头靠着林汶的肩膀闭着眼。
“你别跟我装死。”林汶怂了两下肩,“你这酒味还没糟j-i爪大呢,晕都不晕吧,别靠着我,热死了。”
“干嘛那么无情。”白凡闭着眼靠着舒服,“我就想靠你一会。”
“去谈……什么了?”周之潭转眼看看白陆,白陆上车之后就没有说话。
“见了个投资人。”白陆这会才笑笑,“没什么进展反正。”
“以后还有机会。”周之潭宽慰道。
“嗯。”白陆点点头。
他在思考一些事情的可行x_ing。
如果他们动身了,他们就已经站在了始作俑者英石美的对立面。那么所有关乎英石美背后的利益,也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这件事合算吗,他也不知道,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计算出利弊,但是他知道,这根刺在里面的刺如果不剔除,他就是个后患。
他不可能再让周之潭受一点伤害了。
……
白陆在黑暗之中想了半晌,他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不能处于永远的被动局面。
如何开局,就变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在黑暗中转眼看看半个手臂搭着他身上的周之潭,他低眼亲了亲周之潭的额头,然后侧过头,可能是酒精作用,很快就睡去了。
白陆的呼吸一放缓,周之潭在黑暗中就骤然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撑起头,看着白陆,低声道:“你瞒着我什么?”
这些年,他们虽然彼此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但是从来不会去翻彼此的手机。对方的没有什么特别的隐私可言,他们信任彼此。
他蹑手蹑脚下了地,从床头拿起白陆的手机到了客厅。轻而易举打开了手机的锁,看了看他的通话记录。
这几天白陆的通话记录虽然时长都还挺长,但不频繁。他发现,那天晚上,白陆躲着他的那个电话不是别人,正是付琳。
为什么给付琳打电话要躲着自己 ?
周之潭很惊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然后他打开了短信,骤然映入眼帘的是白凡的短信。
白凡先是回了:好的。
第二条是今天上午的:你弄完就来我办公室,晚上约了她吃饭。
之前的短信却一片荒芜,或者说被白陆刻意删了。
按着白陆的习惯,他不太会删短信。除非是他自己眼不见为净的东西。是今晚那个所谓的投资方吧?但为什么投资方的短信要删了?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白陆肯定在瞒着他什么!
这种不安让他忍不住打开了白陆的相册。果不其然,他发现了一张今晚的照片。
一张很神奇的偷拍照片,对方是个拍得不怎么样,模模糊糊的女人。他迅速把这张照片用白陆的微信发给自己,并且删掉了记录。
他想去质问白陆,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瞒着他。但后来又想想,白陆又不止这一件事情瞒着他,如果他不问,很多事情他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给白陆把手机放回去,又爬回了床。
八月中下旬除了几个广告,工作安排的都不满。下旬时候要入学军训,周之潭和王流旭一个学校两个班,到了军训的时候还是要参加,白陆觉得这件事是要做的,免得落人口舌。
所以周之潭没事的时候也不去公司了,就窝在家里写写歌。
白陆这几天出门得都很早,他对周之潭说,因为网综的导演团队要重组,之前的赞助商的事也没解决,反正各种事情都挺忙的。
他出门后,周之潭又想起了那个照片的事情。他思前想后,还是想去公司待着,放他一个人在家里,白陆在外面忙得人仰马翻,他实在是有点不安。
所以在白陆前脚出门二十分钟后,周之潭也跟着出了门。
今天是工作日,过了早高峰后街道就不挤了。周之潭的车被白陆开走了,他从公寓高层下来之后,一直寻思着打个车。
他刚走到楼下,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屏幕的名字跳动,让他觉得有点奇怪。这是个许久,甚至之后他都不一定会联系的号码,是顾熙。
自从上次之后,顾熙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
他也不太能听见顾熙的新闻。
冷不防看见顾熙的名字,他还是有点奇异的感觉。
“喂?”
“是我。”顾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