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谁,我都不会再让你阻碍我,我要跟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陈昱凯笑得狰狞,冷不防的扑向周正伟,两人纠结、扭打成一团。
即使请了钟点佣人,许芷臻仍然担忧自己儿子单独一人缺乏照顾,和陈诗勋忙完了手边的事情,两人便马不停蹄的驾车赶往陈家别墅。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愈接近那里气氛愈诡异,许芷臻讨厌这栋别墅,她的丈夫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偷情,她的儿子在这里发生车祸,开车撞他的还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许芷臻怎么可能不厌恶这里?这栋别墅对她而言,简直是灾难、是恶梦,不过最可怕的是,在这里还发生了一件连她自己都觉得残忍、冷血的事情,只不过时间若是能倒流,她还是会这么干,绝不后悔。
「芷臻……。」也许是触景生情,陈诗勋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留下一颦一笑的王姿伶,那是他心底的痛,他真的爱过那个年轻女孩,只是在亲情之前,在他儿子生死徘徊边缘,陈诗勋对王姿伶的爱却又显得那么渺小。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永远都不会。」许芷臻冷淡的瞧了他一眼,当她在扞卫自己家园时,陈诗勋却只看见她的阴狠、凶恶,他们是最不适合的一对,却也是最不能分开的一对。
「芷臻!她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苦?让我去为她上柱香都不行吗?」
「那你这又是何苦?人死不能复生啊!节哀吧……。」
陈诗勋不想再为这件事争吵,他们是来照顾精神耗弱的儿子,还有什么比在陈昱凯面前吵架更糟糕的事?长叹口气,急踩油门,车子在往别墅的山路上狂飙。
话分两头,别墅内,陈昱凯与周正伟两人继续追逐、扭打着,只是情势相反,露出想杀人灭口凶狠神态的竟然是陈昱凯,周正伟不知为何处处手下留情,只能不断闪躲,一步一步的退到二楼。
「正伟,你就不能成全我,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陈昱凯冷笑着,周正伟心寒不已,恍惚间他像是听见了王姿伶的声音,她竟然提出这样无情、冷血的要求。
「姿伶!」周正伟痛心的呼叫,彷佛这样他就能重新赢回自己女友,可是事实却残忍的泼他冷水,陈昱凯凶狠的扑向他,死命的掐住他脖子,风水轮流转似的将人按倒在二楼阳台上。
「不要逼我伤害你!」周正伟发狠的揍了陈昱凯一拳,将人拽下,刚想站起身子离开,陈昱凯又一次疯狂的朝他扑去。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格,陈诗勋才刚拉好手煞车,突然间碰的一声一个重物狠狠的砸中他们车顶,陈诗勋与许芷臻两人命大的刚巧躲开。
「怎、怎么了?」许芷臻颤抖的询问,脸色发白,陈诗勋比她好不到哪里的直摇头,毫无头绪。
就在这一瞬间,鲜血开始沿着龟裂的挡风玻璃流下,七孔流血的周正伟无力的慢慢滑下,破裂的五官正对着车内两人,许芷臻失控的尖叫,陈诗勋血色尽退的拉着老婆连忙逃离……。
第九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拉着许芷臻冲入别墅内的陈诗勋,让大厅里的一遍狼藉吓得面无血色,频频回头看着压坏了车顶的周正伟,鲜血仍不断的由他的眼耳鼻口间啵啵流出,很显然的是让人扔下楼,但会是谁?陈诗勋不敢继续往下想。
「昱凯!昱凯!你在哪?昱凯!」许芷臻担忧不已,扯着嗓子拚命叫喊,偏偏陈昱凯没有半点响应,原本就已经忧心忡忡,如今更加紧张,她害怕着是不是陈昱凯已经遭到不测,在她心目中,陈昱凯永远是那个脸色苍白、身体状况不佳的病儿子,她满足着、珍惜着能照顾他的日子,绝不容许任何人剥夺。
「芷臻,冷静些!」陈诗勋低声提醒,如果真有第三者在别墅里,他可能潜伏在暗处等待着,如果那人能将周正伟这样高壮的男子扔下楼,气力绝不是他们两人能比拟,更别说他手里可能还握张王牌,将陈昱凯捉作人质。
「诗勋……。」许芷臻红了眼眶,平日里她也许能在人前扮作强悍,可是真正遇到事情,她只不过是个女人,一个着急儿子安危的母亲,现在唯一能依赖的就是她的丈夫,而陈诗勋一直以来,在这种时刻从没让她失望,意外的冷静、坚强。
陈诗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温暖、坚定的握着许芷臻的手,小心亦亦的走进厨房,又是另一场灾难,摔碎一地的碗盘、倒卧的厨柜,还有散落的刀叉,看得出扭打的过程有多激烈。陈诗勋咬咬牙,抽出了一把切肉刀防身,许芷臻害怕的跟在他身后,心细的发现刀具组少了一把,扯扯前者的衣袖提醒,陈诗勋深吸好几口气,事情更加棘手了,他们现在不只要面对一个能将周正伟扔下楼的凶徒,他身上还带有武器,太可怕了。
「报警。」陈诗勋极力的压低音量,许芷臻表示明白的点点头。这附近行动电话的收讯一直很糟,所以她小心的避过地上的碎裂瓷器,想拨打一般电话,却悲惨的发现电话全都不通,陈诗勋泄气的发现切口十分整齐的电话线,看来有人正要他们孤立无援早割断了电话线,这时他才后悔不已,当初为何要将别墅盖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如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突然间,二楼似乎传来声响,陈诗勋与许芷臻的心紧张得差点漏跳了一拍,两人互看一眼,从对方那苍白、焦急的神情证实了,刚刚隐约间听见的真的是陈昱凯的声音,不知是受伤了还是心脏又不舒服?总之听见他在轻轻哼着。
也许是母子天性,许芷臻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伤,毫不考虑的便往二楼冲,陈诗勋担忧她的安危、也紧张着陈昱凯,自然也跟在她身后急忙上楼。
二楼阳台栏杆旁血迹斑斑,陈昱凯脸色苍白、双颊泛着青筋,嘴里哼着那首变调的茉莉花,手里把玩着切肉刀,鲜血自他的掌心一滴一滴跌落。
「昱凯~~~~。」许芷臻惊声尖叫,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就是没料到会看见她儿子双手满是鲜血,脸色惨白,神情异常的坐在阳台栏杆上唱歌。
「昱凯,快下来!你拿着刀干嘛?」陈诗勋也紧张不已的直叫,他不是没想过将周正伟扔下楼的可能是陈昱凯,但是这个儿子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病气焉焉,即使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也总是第一时间让他排除,怎么猜得到如今会看见陈昱凯一脸冷笑的把玩着切肉刀,甚至割着掌心自残。
「你认为我要干嘛?」陈昱凯冷笑,夸张的挥动着刀子,身形不稳的差点倒头栽下楼去,吓得陈诗动、许芷臻两人尖叫连连、面色发青,而当事人却诡异的狂笑不已,欣赏的瞧着那两人的失态。
不想继续耗下去,陈昱凯跃下阳台栏杆,一步一步的逼近陈诗勋,锋利的切肉刀一直抵在后者胸前,许芷臻害怕的盯着他们父子俩,深怕一个不小心会发生什么令人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