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遇于末日之前（11）
第二天，周茅起床后，发现周清瑶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旁边。他特地跑到周清瑶的卧室里看了看，也没有人。
周清瑶不在家，只有碗柜上洗干净的碗显示出他曾经夜里回来过，将周茅留给他的晚饭吃完了。
知道周清瑶回过家，周茅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简单吃过早饭后，便开车来到了公司。
走进公司的大门后，周茅就感到气氛似乎有些异常，他没有多想。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打开门，便看到产品经理、市场总监和项目经理在等着自己。
“怎么了？”周茅察觉到几个人脸色有些不对，不由得问道。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卢总。”项目经理率先说道。“我们的资金链好像出了点问题。”
周茅眉毛一挑，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
“徐经理产品研发申请资金，款项怎么也下不来，我们觉得奇怪，就找财务细查了一下。”项目经理顿了顿，“发现我们有大量去向不明的账务，现在公司的资金出现了巨大亏空。”
周茅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懂经营公司的事情，但这人说得这么明白，他也能听出来一二。
“公司最近并没有做过任何投资和研发，怎么会资金亏空？”周茅问道。
“不知道。”几个人齐齐摇头。项目经理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道：“并且，资金链紧张似乎已经很久了。昨天下午，我们接到通知，说公司的厂房和大楼已经全部被抵押。在后天不能还款的话…………”
“抵押？财产证明都在我的手上，公司被抵押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周茅越发地觉得匪夷所思。他虽然对做总裁一窍不通，但在系统的指导下，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离谱吧。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扶着额头想了想。“把刘会计叫来。”周茅说。
刘会计立即赶到了。他似乎早有准备，将一大叠纸张放到周茅的桌子上。“昨天徐经理跟我说之后我就开始查账。查了一整夜。”刘会计说，“账上的确出现了巨大亏空，大量款项都不见了。但账目做得非常精细，要不是故意去查根本看不出来。”
周茅脸上一沉，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是哪个会计做的账？”他厉声问。
“这个……”刘会计脸上冷汗淌了下来，“事实上，这些做空的账目上，我们每个会计的签名都有。但我们的确是按照正常程序做的账目，并没有挪用任何款项，不知是谁在哪一步做了手脚。不信可以叫警察来查我们或家人的个人储蓄，看看是否有大笔钱汇入我们的账户。”
“……”周茅闭上了眼睛。“周清瑶呢？”他睁开了眼，问刘会计。
“他没来上班。”刘会计答，“他说家里有事，这几天都不来了。”
周茅呆愣了一下。他心中不好的预感似乎成真了。“报警。”他沉声道，“让警察调查钱的去向。”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由于资金巨大，他们调查也很迅速，通过查流水，他们发现有大量资金被汇入了一个账户。汇入的款项正好与账上的亏空相同。这个账户，正是周茅那张黑卡的账户。
周茅震惊了，他并未收到任何汇入的账单。他立即往银行打了电话，却发现自己的黑卡已经欠下了上百万。这个月后再不还款，银行便会来催债了。
而这张黑卡，他在半年之前当做工资卡送给了周清瑶。
周茅放下电话。心中翻江倒海，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他一个总裁，竟然在一天之间公司都被抵押，资金冻结，甚至还有负债的危险。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无数条证据都在暗示，他到了这种地步，与周清瑶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周茅颓然地倒回自己的椅子上，用手抹了一把脸。他自认为对周清瑶算是不差了，为何周清瑶要这么对他。
“卢先生，你是不是心中有什么怀疑的人？”警|察还在周茅的办公室里做着笔录。他似乎察觉到周茅的情绪变化，问道。
周茅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的，他可以立刻告诉警察，他怀疑周清瑶，然后让警察把周清瑶抓住，在警|察局里慢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但周茅不想这么做。他一想到周清瑶的脸，和他的神情，就觉得无法向警察说出周清瑶的名字。
“我出去一趟。”周茅说。披上大衣就离开了办公室。“你们有什么线索再联系我。”
我还是亲自去问他吧。周茅想。他昨晚才回家吃了饭，要逃的话，应该也没走远。
周茅驱车直接来到了研究所。他敲了敲门卫的窗子，让门卫联系周清瑶，说卢晓找他。
“周清瑶？”门卫很年轻，似乎刚刚开始上班不久。他翻了翻名簿，然后转身朝屋内喊：“老刘，有个人要找周清瑶，我看名册上没这个名字。你知道周清瑶是谁吗？”
“周清瑶？”一个中年人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是那个年纪挺小就来上班的小伙子吗？他早在夏天的时候就辞职了。”
周茅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中年人。
“他辞职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还挺想他的。”中年人又补充了一句。“你认识他？找他有事吗？”
周茅摇摇头，没有回答。他机械地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研究所的。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到了家里
他木然地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中不禁一阵又一阵地泛着寒意。
周清瑶夏天的时候就辞职了。那么他每天不在家里和自己公司的时候去了哪里？
自己给了他这么多钱，他为什么还要将公司的钱全部卷走？
小虎看周茅回来了，走到他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脚。他习惯x_ing地挠了挠小虎的下巴，突然想起小虎也是周清瑶捡回来的，心中顿时别扭了起来。
周清瑶这个人，像孩子一样，天天搂着自己睡觉，嘴硬却容易害羞。谁知道这是他的真实x_ing情，还是为了接触自己而伪装的呢。
周茅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该不会，自己遇到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周清瑶？
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他对周清瑶的印象全靠周茉小说中的描述。他了解周清瑶的x_ing格、习惯，却不知道周清瑶的长相。
在这个世界里，周茅走过的与周清瑶相关的剧情，和周茉小说里写得大相径庭。周清瑶在原小说里天天给卢晓惹事，让卢晓帮他擦屁股；但在这里，周清瑶每天都泡在所谓的“实验室”里，根本不会跑出去瞎闹。
并且，原本故事的结局，是周清瑶与自己出国结婚度蜜月。在周茉的原小说里，根本就没有卢晓全部家产被周清瑶骗走的情节。
周茅的心越来越冷。他虽然感觉剧情和周茉的小说不太一样，但由于前两个世界的原因，这个世界周茅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如果这个周清瑶不是真正的周清瑶的话，所有偏离的剧情都能解释清楚了。
他的真正的周清瑶，可能还背负着巨额债务，忍受着贫穷与饥饿的折磨。而他所有的爱和温柔，都错付给了这个在声色场所遇到的周清瑶。
周茅感到内心一阵抽痛。他烦躁地用手抓着头发，问系统：“我能回到故事的开头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你猜错了。”它说。
“什么？”周茅没听明白。
“你猜错了。”系统重复道，“周清瑶就是周清瑶。”
周茅仍不太清楚系统的意思。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的门咔嗒响了一声。
周清瑶推开门，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
周茅感到自己抖了一下，他强迫自己转过头，僵硬地看着周清瑶。
周清瑶看见周茅，稍稍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周茅的表情后，做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暴|露了。”他低声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也好，省的我解释了。”
“不过如果能稍微晚一点就更好了。”
周茅紧紧盯着周清瑶。他仿佛如释重负般，看着周茅微笑着。周茅不知道为何周清瑶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我以为你已经逃走了。”周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逃走？”周清瑶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要逃走。”他微微弯下腰，一副怯怯的样子望着周茅：“我做什么坏事了吗？”
周清瑶这副表情周茅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这么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自己的心都会瞬间软一下子。这次也不例外。周茅差点就觉得公司所有的钱都是它们自己长翅膀飞走了。
他摇摇头，努力硬下心肠，冷冷地看着周清瑶。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周清瑶？”
周清瑶摇摇头，似乎不懂周茅的用意：“我就是周清瑶啊。”
“周清瑶不会做这种事。”周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不会利用别人对他的信任，恩将仇报。”
听见周茅的话，周清瑶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你恩将仇报？将我赎回来之前，你认识我吗？”
周茅沉默不语。
“我是周清瑶。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你看看上面的照片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样。”周清瑶打开背包，将身份证递给周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