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作者:木璃(四)【完结】(10)
徐渭吹胡子瞪眼,带着笑道:“呸,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就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我那弟子,可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孩子,不管你说什么,他很快就能举一反三,你肚子里那点货,他不久就能学到手了,还用得着你骂着学?”
丁磊笑得更加客气:“这可好,以后我让人多教他一点,看他是不是如你所说,如此天赋。”顶多让人在翰林院多关照些贾瑚,亲自看顾他,丁磊却是不愿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丁磊还不肯吐口,徐渭也只能罢手,总不好逼着人家不是,只是目的没打成,心底到底有些黯然。
庄毅看着气氛低落,忙让人去催酒,一边喊着那边唐宾贾瑚金泉等人:“作的什么好诗,都拿过啦让我们瞧瞧。”
能得庄毅孔端这些人的指点品评,贾瑚等哪有不愿意的,拿着方才誊写下来的诗词过来交给庄毅等人,金泉笑道:“立均和子方年少风流,诗词里的灵气,可叫我们这些个人都愧得慌啊。”
庄毅等人拿过诗作,一首“郡国所送,群众万千,孟冬之月,集于京师,麻衣如雪,纷纷满于九衢。”短短几句,将春闱前京中天下学子汇集一出的盛景跃然纸上,甚是别致,看贾瑚唐宾的x_ing子,就知道是贾瑚的所作了。再看另一首:“延英引对碧衣郎,江砚宣毫各别床。天子下帘亲考试,宫人手里过茶汤。”倒是复试殿试时天子亲临的场景,宫人手里过茶汤,唐宾这小子,也不避讳就写了,还真如人所说,端的是狂放不羁。
都是老友带来的晚辈,庄毅周旷等人评过一回,俱笑道:“做得不错。”
唐宾贾瑚没有自得,谦恭说道:“都是各位大人谦让,小子还有得学呢。”
无论是谁,总喜欢有礼貌知进退的孩子,唐宾贾瑚应对得宜,众人心里更多了几分满意,恰此时下人送上酒来,庄毅便招呼众人落座:“今儿来本是想让你们品茶,不过谁叫我们几个老的酒虫痒了,便改喝酒,你们也尝尝,我庄家的酒。”招呼唐宾贾瑚,“你们第一次来,喝不了就少喝一点。”
唐宾欢笑道:“承庄大人好意,只立均自小打从能站就好酒,庄大人家的美酒小子早已闻名,只苦无机会喝到,今日可得好好尝一尝。”
自家的东西有人喜欢,庄毅捊着胡子笑道:“既这般就多喝点,别的不敢说,我家的酒,放了好些个好东西,喝多了也不伤身。”
一时酒送上来,众人看酒盅里酒液澄澈,在白瓷印衬下,更苍翠净透,酒香浓郁,唐宾一口仰尽,大呼:“好酒。”
贾瑚喝过,细细品了一番,笑道:“倒像是放了竹露。”有种竹子的清香。
庄毅欢喜的紧:“难为你竟喝得出来。”让人和唐宾贾瑚再满上,“喜欢就多喝点,回头这批酒不定就被人拿走了,你们要再想喝,我这里可没有了。”意有所指的看眼周旷孔端等人,众人尽皆笑了。
等到酒足饭饱,众人散去,贾瑚红透了一张脸跟着徐渭走出庄家,神智倒还清醒。徐渭笑着看他:“老丁那里还得磨,不过老周和老庄看着挺喜欢你的,以后常和我出来,你总不会常在翰林院。”
贾瑚应了声是,徐渭又叹气道:“老丁那里我虽然打了招呼,不过真要他另眼相看,你还有的忙,记得入了翰林院,不要轻狂,多听多看多做少说话,知道吗?”
贾瑚明白,才进翰林院的新人,什么基础都没有,这时候出头,只会让人心里生刺,感激对徐渭道:“师傅放心,我有数的。”
徐渭见他记住了,这方满意道:“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放心。”又笑着说起唐宾,“那孩子倒是个直爽的,看着不错,你和他有交情?”
“在考试的时候认识的,并不是深交。”贾瑚回答。
“多来往也无所谓。”贾瑚给徐渭倒了杯茶,徐渭捧着慢慢喝着,“孔老头对他印象很不错,有心拉拔他,以后唐家那块儿,麻烦也就少了,你和他多来往,没坏处。”孔家晚一辈,只有四子比较出息,眼看着晚辈人才凋零,孔端这些年一直在用心培养人才,给自家准备助益。
贾瑚也是知道这点的,这才恍然孔端怎么单单只带了唐宾来着宴会,想到唐宾那肆意张扬的x_ing子,笑了笑:“是师傅,我找到了。”
马车辘辘前行,很快就走远了……
不几日,吏部正式下达文书,贾瑚领了官袍任命,去翰林院当差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郡国所送,群众万千,孟冬之月,集于京师,麻衣如雪,纷纷满于九衢”牛希济在《荐士论》“延英引对碧衣郎,江砚宣毫各别床。天子下帘亲考试,宫人手里过茶汤”王建《宫词》
第137章
贾瑚正是穿上了官袍,在翰林院开始了他编修的官场生涯,几年新进要录用的庶吉士还没到,可早前皇帝任命出去的官员已经到吏部办了手续相继离开,翰林院此刻正是最忙的时候。所以一般状元公获封修撰,正好在这空白期里跟着前辈接触因为人手不足而留下来的一般新进人员根本碰触不到的任务。
比一般庶吉士更早提前接触权利中心,了解官场机要,这也是考中状元的一个好处。贾瑚如今没有考过庶吉士就进来了,也正好跟着一起沾光。
今日上书房正有一场经筵侍讲,由翰林院郑老大人来为众皇子讲评史记,唐宾贾瑚两个就被派到那里做个记录——如今满翰林院里,就这个任务是最轻可以交给新人哪怕出了小错也无所谓的,虽说任务本身无关紧要,可今日的经筵侍讲,是连已经领差的皇子都会来听的,唐宾贾瑚两个新进人员,居然就能与皇子近距离接触,不定还能得到对方的青眼,说来,翰林院前辈对他们,也是真的很照顾了。
贾瑚唐宾都是感激,唐宾本是狷狂的x_ing子,可想到孔端早先为他精心铺路费的心思,难得肯拉下脸来问贾瑚宫里的规矩,生怕自己哪里出了错,自己挨罚还是小事,要给孔端丢人,那就不好了。
“老师对我恩重如山,为我劳心费神,要是在外面堕了他的名声,我是真真该死了。”唐宾学了一遍宫中礼仪,心里默默来回记了好几遍贾瑚讲的众皇子的x_ing情,对着贾瑚说道,“多亏你了,否则就这临时抱佛脚的礼仪,要进宫去,我心里还真有些提着。”
贾瑚有些奇怪:“你也别紧张,不就是进宫去记录,今儿咱们不是主角儿,那些个皇子还能注意到咱们?就是犯点小错也无所谓,孔大人不是那小气的人儿,大面上不错也就是了。”
唐宾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可贾瑚怎么看怎么不对,去宫中的一路上,他闭目养神的,一句话不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往日里,他可是最喜欢说笑了,便是再枯燥无趣的事儿,到他嘴里,都变得风趣起来,自己听着,跟着议论聊起来,时间一下就过去了。现在他这样,倒叫马车里显得憋得慌。
贾瑚猜度他怕有什么心事,有心引他放开心,便笑着道:“今儿怎么没看见洗砚,却是执笔在你身旁伺候?”
洗砚执笔都是唐宾的贴身小厮,洗砚清秀温文,笑容让人看了就很舒服,执笔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也讨人喜欢。不过唐宾身边想来洗砚跟着的多,执笔留在家里伺候,也是洗砚的x_ing子适合陪着唐宾出来,要执笔,一不小心就得把人得罪了。
贾瑚本就是那么随口一问,谁知他话一出口,唐宾脸瞬间黑了下来,y-in沉着道:“洗砚倒是想出来跟着我伺候,可现在他两条腿都断了,站都站不起来了,哪还干得了活。”
贾瑚吓了一跳,再看唐宾眼里跳跃的火光,不由惊问道:“两条腿断了?这是怎么弄的?摔的还是……”
唐宾冷冷一句:“被人打得。”就不说话了。
贾瑚不说那爱打听人隐私的人,唐宾不愿意说,他就不问,只是说道:“他才十六吧,平日那么伶俐的人,伤经动骨一百天,这下可有得养身了。我那里有军中上等的膏药,专治骨折骨病,回头给你送去。”
唐宾挤出了个笑来,真心实意道:“多谢你。”
贾瑚摇摇头,没再打扰他,也跟着沉默下来。
洗砚是跟了唐宾十几年的小厮了,还是他亡母早年给他挑的,十几年下来,情分不同一般主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谁那么不给唐宾面子,竟让人打断了洗砚的双腿?
一路到上书房,郑老大人才在内侍的引导下走了过来,看那方向,是从正殿来的,想是先去给皇帝请安了。至于唐宾贾瑚如今这品阶,若非皇帝传召,是没有资格晋见圣驾的。
诸皇子没有一个迟到,早早也都在等了,贾瑚才进去,就看到领头的三皇子徒宥昭和四皇子徒宥昊,一身蟒袍,正是皇子穿戴,其后还有眼熟的三皇子伴读王家王明通,容家容铭和那看着就满心不高兴不乐意听讲经的韩昹——这小子自来既不喜欢这些,偏郑老大人是出了名的传统保守,他的讲经,最是顶顶无赖,韩昹受得了才怪。
还有其后站着的,有宗室子弟,有其带来的随侍,满满当当的,看见郑老大人来,皇子们微微躬了躬身子,宗室子弟行了个半礼,至于王明通等人,都是深深作揖:“郑老大人。”
郑老坚持给皇子行了个礼,众人等了一会儿,大皇子二皇子匆匆赶到了,都先给郑老赔不是:“差事忙,让郑老大人久等了。”
如今大皇子二皇子早不是当年上书房里的少年了,各自成家有子,背后权利角逐的游戏,让他们早就变得圆滑精干,也再不是明枪明面,暗自较着劲儿看皇帝到底更喜欢他们两个哪个儿子多一点的冲动少年了,见了面,两人竟是亲亲热热,二皇子亲切关心大皇子的身体:“大哥,你的气色看着不怎么好,是不是刑部的事太多了?父皇也是,怎么竟让大哥这样的人,去刑部那种地方领差,那里乱糟糟的,大哥哪里能习惯?要不,我去给父皇求求情,让他把你调到户部来?”
大皇子很是领情:“没事,做熟了,刑部的差事也就那样,并不要紧,反倒是在每一个案件中,对应我朝律法,秉公办理,就像上次军中漏饷的事儿,要不是因为那个校尉小舅子死的蹊跷,也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让真相浮出水面,想到那些为国战场厮杀的兵士,竟还有人克扣他们的钱粮,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辛苦些,可能将那些个尸位素餐之人拉下马来,我便再累些,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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