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她一个劲地磕头,生怕那个尊贵的男人一个不满意,自己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男子看着她磕,也不出声,沉默却更令人压抑。
忽然,一旁玩的起兴的孩子注意到这里。他约莫四五岁的样子,小小的身子裹在华服锦衣里,白白净净的脸庞已现出几分传承自父亲的俊气。
“父皇,她为什么要磕头?”
n_ai声n_ai气的童声让男子心情稍好,他放柔了眼神,轻抚着孩子的额发,道:“她犯了错,父皇要惩罚她。”
宫女更是害怕的发抖,颤声求情。
男孩于心不忍,向男子道:“她已经知错了,父皇就饶了他罢……要不就罚她喝苦药?”孩子天生怕苦喜甜,苦药莫过于最严厉的“刑法”了。
“呵呵……”男子微微一笑,又转向宫女,严声道,“既然太子替你求情,朕就免你死罪……”
“多谢皇上开恩!”宫女差点没喜极而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月无俸,另外……”男子偏头想了想,摸摸儿子的发,道,“去喝三罐最苦的药,不得有误。”
“……是、是!谢主隆恩!”别说三罐,一百罐也喝得!
男子笑望着儿子,柔声道:“父皇这么做,夜儿可满意?”
沄夜重重一点头,笑道:“父皇最好了!”
“呵呵,”男子将他抱在怀里,淡淡道,“夜儿,今日之事,父皇要你记着,御下定要懂得恩威并施,万不可一味苛刻,亦不可一味仁慈。夜儿可明白?”
沄夜想了想,认真点点头。
“又在小坏小孩子,夜儿还这么小,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见亭外忽飘进的戏谑声音,男子眉眼浮现出难掩的惊喜。
“流云,你来了?”
蓦然眼前紫袂飘进,修长挺拔的身影近在眼前。
“云哥哥!”沄夜跳下软榻,小跑过去,扯住流云的衣摆,喜道,“云哥哥什么再教夜儿剑法?”
“呃……”流云抚额。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着了某人的道。
“好了,夜儿,云哥哥跟父皇有事要谈,该日再教你,你先下去玩罢。”玄煜笑道。
“……是,父皇……”沄夜双瞳一转,笑道,“不过,云哥哥下次要教夜儿两招。”
。……这小鬼!
流云挑眉,望着某人微弯的嘴角,只得道:“好、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沄夜这才随着侍女下去。
流云摇首,坐在榻沿上,无奈笑道:“好个玄沄夜,真不愧是你儿子……”
“呵呵,”玄煜伸手搂过流云精韧的腰,头搁在他肩上,轻笑道,“这个自然……”
“那可苦了我……明知道我最讨厌教小孩……”
“怎么?”玄煜内双微眯,一口咬在他右耳耳垂上,凉凉道,“阿七你就愿意教,我皇儿你就不愿,嗯?”
“阿七?哈……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流云侧过脸,轻笑道,“这种醋你也吃?”
玄煜一挑眉,不说话。
伸手拿过酒盏轻抿一口,绛红色的酒珠沿着嘴角滑落,滑过x_ing感的锁骨,滴进衣襟里。
流云微笑望着他,等着他下一个花招。
玄煜抛开酒杯搂着流云的脖子就吻上来。醉人的醴酪融入口中,火热的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这次又是什么?”流云空出手摸进他的衣襟,戏谑道,“不会又是媚药吧?太没新意……”
“当然不止……”玄煜拉过他的手按在榻上,亲吻着他的颈项,笑道,“多加了些软骨散……”
“我的陛下,你怎么还没死心呐……”身下之人蓦然翻身,膝盖瞬间顶入他双腿之间,望着玄煜惊讶又不甘的墨瞳,笑道,“你会先服过解药,我就不能事先作准备么?这么些年,都快被你练的百毒不侵了……”
清风拂帘,扬起细碎的喘息……的
“咳咳……”却在这时,亭外响起一阵尴尬的清咳。
流云穿戴整齐的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望着一脸y-in沉的某人整理半开的外袍,向亭外道:“凌丞相来的可真是时候。”
玄煜正在气头上,也不宣他进来,半晌,才扬声道:“爱卿有何要事?”
凌沧溯道:“启禀皇上,北疆的回漠使者已至玄耀城外,恭候陛下召见。”
“噢?已经到了?”玄煜愠色稍霁,龙目合起一抹笑意。
“回漠族?属国么?”
玄煜颔首笑道:“不错,去年项瑜大败回漠,现已归属我玄国,此次正式前来朝贡。”又转首向凌沧溯道,“传令下去,今夜设宴隆重款待,以示我玄国之盛威。”
“臣遵旨。”
翔龙殿,乃皇宫之中历来接待贵宾的宫殿,非一般的金璧辉煌,气势之恢宏也远非一般的殿堂能及。
夜色已笼,翔龙殿内却依旧灯火辉煌,歌舞升平,无处不透奢华。
觥筹交错之间,一群妙龄女子飘然上殿。青纱蒙面,腰肢妖娆,袅袅婷婷,独具回漠女子的情魅。
一白袍女子优雅上前,未曾抬首,浓密的卷发披散,仿佛用白雪映衬的雍容黑牡丹。白袍一展,轻纱薄群下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白皙的小腿露在裙外,踏着妙曼变幻的舞步,两串银链在脚踝“铃铃”作响。
喧嚣的翔龙殿瞬间静默下来,或惊艳,或赞叹,或贪婪,或情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她却熟视无睹。
“回漠使绮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缓缓抬首,双目扫过殿上大臣、官吏,最后落到龙座之人身上,不由愣了一愣,天下竟有如此神韵之人……
玄煜淡淡望她一眼,颔首微笑,罢了礼,寒暄几句,却再无一丝言语。
绮苏深吸一口气,重新起舞,眼光却一刻不曾离座上之人。整个大殿上的人眼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偏偏除了他,他眼光在另一人身上,那个俊美非凡的紫衣男子。
他们在高高的龙座上,亲近的交谈,他似乎很开心,弯着的嘴角一刻也未放下过。
“过了今夜……会让他记住自己的……”绮苏心中暗想。一想到临行前族长千叮万嘱,要好好迷住这个cao纵族人生死的男人,她的脸上不禁一阵晕红。
玄煜斜坐在镶金嵌玉的龙椅上,长长的鎏金衣袍垂到地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直翡翠琉璃盏,绛红的琼浆微微摇曳着点点光泽。
“在想什么?”流云见他一脸的暧昧的笑意,不由挑眉道。
“想你。”玄煜凑近,耀黑的双瞳泛着一丝酒醺的氤氲,“我在想……若是你也穿上那般衣裳跳舞……”
“咳咳……”流云“噗”的一口酒全送给了桌子,幸而殿上十分喧闹,无人注意这里。
流云抚额道:“我对人妖不感兴趣。”
“哈哈……”
流云睨他一眼,起身,撩摆,道:“请恕Cao民先行告退。”
“不准!”玄煜急忙拉住他道,“你才陪我多久!”
流云微微一笑,道:“我说我先回你的寝宫。”
未央宫远离喧嚣的前殿,宫廷深深,浅月微笼一层青纱,天阶夜色如水,幽菊飘香,冰冷的宫殿似也泛起一丝轻柔的气息。
流云挥手屏退了侍从,就着黑暗进入侵殿,却忽然嗅到一丝异样的香甜。
“呵呵……”流云轻笑摇首,这种情药他不是早就用的不要了么?
绕过一座巨大的垂花凤舞紫檀木屏风,珠玉垂帘之后,竟似有个黑影伏在龙床之上。
流云凤目微合,紫袖轻挥,珠帘静静卷起,紫影悄然飘近,却见踏板之上放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联想到适才嗅到的香气,心中已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