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男人,卷曲的黑发,秃鹫般的眼睛隐藏在低垂的发丝下,闪烁着血腥的光芒。鹰钩鼻下两撇浓密的八字胡须总是和薄薄的嘴唇一起勾出阴沉的笑容。路易虽然惊奇这个陌生人的来访,但冷静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只是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在长久的寂寞生活中,还有什么能让路易感到兴奋抑或是恐惧呢?
「尊敬的国王陛下……」「你是谁?」路易冷冷地打断了马萨林虚伪的客套。
「我是您忠实的仆人马萨林。」「马萨林?母亲的宠臣?」路易厌恶的转过身去,「你来干什么?!」「皇太后殿下命我来探望国王陛下……」「我很好,不劳母亲牵挂,阁下请回吧!」路易再次打断了马萨林的话,单薄的背影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冷气息。
马萨林感到有点尴尬,但在未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下,把目光移向屋内--令他惊讶地,在光线昏暗的书房四壁,堆放着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书,就连那个与路易年龄极不相称的严肃书桌上也满是各类书籍。
马萨林暗暗打量了一下--德意志古典哲学、英国政治经济学、欧洲宗教文化、法国发展史……马萨林大大地惊讶与路易所涉及的学识领域,「这孩子……才十岁呀……」「你怎么还没走?」一个声音打断了马萨林的思索,只见转过身来的路易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马萨林闻言沉沉一笑,清了清喉咙,「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国王陛下。」他故意把「请教」两字说得很重。
「什么事?」路易的声音中透露出他的不悦。毕竟才十岁,还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他已是拼命在压抑心中的反感了。
「陛下想成为国王吗?」路易闻言全身一震,「我已经是国王了!」「是--吗--」马萨林故意拖长声调,刺激路易的自尊心。
「?……」果然,路易窘困起来,「你什么意思?!」马萨林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帮助国王陛下成为法兰西真正的国王罢了。」「什……么……」看见路易深受震动的样子,马萨林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难道陛下自己从没有这样想过吗?」「……,你的目的是什么?」路易毕竟不同于普通小孩,只略加思索后立刻冷静下来质问马萨林:「你想要得到什么?」「不、不,陛下多心了,臣只是希望由一个英明的君主来统治法兰西,而不是让它断送在你母后手上罢了。」「说实话!」路易并不接受他这套说辞,他深知在这残酷的宫廷中决没有白吃的午餐。
马萨林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果然,一个聪明的小孩是不好骗的。
「?、你!……」「我的目的……」路易迷惑不解地看着走近他身前的马萨林。
「……就是您啊!…我最尊敬的国王陛下……」马萨林在路易耳边说道,炽热的气息吹拂在少年白皙的颈项上。
「!」路易吓得连退数步,直到宽大的书桌截断了他的后路。
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地摸着起了反应的肌肤,路易心中的危险信号不断升高。
「你、你干什么?!」趁着路易失神的时候,马萨林欺上来用双臂抵着书桌,把瘦小的路易禁锢在了怀中。虽然路易用力挣扎,但一个十岁少年的体格怎么能够胜过大他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反而使他更深地陷入了马萨林的压迫中。
「放肆!」路易怒喝道,「你放开我!!」「呵呵……」马萨林毫不在乎地轻笑着,反而更收紧了手臂,像玩弄到手的猎物般,带着戏谑的心情看着怀中的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因为愤怒而染上红晕的肌肤,嫣红唇舌间流泻出的纷乱气息,失去冷静的明眸……一切都撩拨着男人嗜虐的欲望……「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马萨林突然放开了路易,「…一个公平的交易。」忙着平复情绪的路易一时没有作出反应,只是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我愿意尽全力助你脱离牢笼,重登宝座……相应的……你也要给我我想要的……」「……,你、想要…的?……」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路易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错!就是『你』啊……我尊敬的国王陛下……」马萨林压低了声音,「我帮助你结束目前的生活,条件就是……你要成为我的人!」「你、你的~~~~」路易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么可以……绝不能答应!!……但另一个声音又立刻提醒他--这些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一直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是为了什么?!……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等这扇门也关闭了……一切…就全完了!!……忍耐、只有忍耐!!这几年都忍下来了,为什么不可以再多忍耐一些时候呢?……马萨林带着自信的笑容静视着这个骄傲的少年独自挣扎,他很有把握路易无法拒绝他。果然,过了一会儿后,路易艰难的开了口--「……你真的会……帮助我?……」「当然!我将会是你最忠诚的仆人!」马萨林欠了欠身子说道。
「…那……好吧……」「什么?」马萨林故意问道。
「我……答应~~~~」路易咬着牙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马萨林眯着眼睛问出这个最困难的问题。
「等你从我母亲手中夺回大权后!!」路易飞快地打断他的话,把脸拧向一边,显出痛苦的神情来。
「好!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我还要一个保证……」「我以国王的名誉保证!」路易愤怒地转过头来,怒视马萨林扬扬得意的面孔,「我的话不可信吗?!!」「不、不,我当然相信,不过……」马萨林俯下身去,把自己的嘴凑到少年冰冷的唇上,路易的身躯刹时间僵硬如化石。
「……我要的保证是这个……」马萨林留恋地摩挲着少年柔软的红唇,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下次,真希望能够……」等那邪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路易终于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即使用力地擦拭自己的嘴唇,但仍消不去那恶心的感觉和印在上面的耻辱。泪,顺着路易苍白的面颊滚滚而下,滑入双唇间,是那么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