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说了!那只是通译翻译的错误而已!”巴戈多罗的额头开始出汗,他很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见好就收,为什么要提起那个该死的觐见皇帝的意见?
“是吗?这倒是有可能。”杨鲲鹏微笑着,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那么就用您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您是值得信任的合伙人吧。”
面对微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的杨鲲鹏,巴戈多罗还能怎么样?他愤怒、无奈却又心虚的握住了杨鲲鹏的手,然后飞快的告退离开了,他要立刻回去想想怎么办!
巴戈多罗走了,杨鲲鹏呼出一口闷气,坐回了椅子上。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饥饿,挑着桌子上几个味道还算可以的菜朝嘴里送。
孙通在另一边看着这位北方来的将军,略微犹豫开口问道:“杨参将,您也曾出过海?到过西边?”
杨鲲鹏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倒是不曾,我家世代都居于山西,十代之内,我还是第一个看到海的。”
“那您刚才与巴戈多罗对话,言谈之间却颇为……颇为……”孙通低头苦思,怎么也想不出来那个形容词。说直白吧,可是老百姓绝对说不出那话,可一字一句却没有半点引章据点,实在是不好形容。
“颇为西化?”
“对!就是如此!啊,杨参将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孙通一拍手,确实是“西化”,虽然他用的也是汉语,可是用词遣句的习惯却是西化,他翻译的时候异常的好翻。
杨鲲鹏一笑,不在意的摇摇头,这个时代说西化是冒犯,可是前世的时候西化却是时髦,果然是时移世易啊……
“为了今天这件事,我看了一些我们翻译的西方的书籍,日常也曾经与几位汉语尚可的商人对话。毕竟两国之交,只是想当然可不行,还是应该知己知彼。”
孙通点点头,连道高见,随即便推脱一声回去复命,起身离开了。实际上却是赶着回去与巡抚李继安商量——这样鲲鹏看似一心为民,大公无私,可为人处事间却又有恃宠而骄无法无天之感,如今在这夷狄之事上更是奇怪。
一个生活在内地的汉人,怎么可能几天之内便精通西事?就算是聪明过人,可是这人的语言习惯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出来的!
看着孙通匆忙离开的背影,杨鲲鹏苦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失态了,可是没办法,特殊时期,他光想着怎么摆平那红毛鬼子了,那么说话当然比之乎者也有气势!
不过,反正他心里也没鬼,这孙通既然担心就瞎折腾去吧,等到打完了倭寇也就没什么事了!继续喝酒吃菜,猛然间听到了脚步声,杨鲲鹏扭头看着来人笑了:“正想着这美酒佳肴只我一人享受实在太过孤单,便有佳人来陪,老天实在是太过厚待于我……”
第91章 “狗官”
来人挑挑眉,一屁股坐在了杨鲲鹏身边,左右看看桌上另两个杯子明显是被其他人用过的,干脆一抬胳膊,握住了杨鲲鹏捏杯的手:“一人独饮实在是太过无趣,我自然知道又怎能不来相陪呢?”
杨鲲鹏一愣,随即笑呵呵的放松了手上力道,任由他将自己胳膊拉了过去。
一杯水酒,沾着我的唇,依着你的手……
孟昉喝下了杯中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嫣红的舌有意无意的舔过了杨鲲鹏近在眼前的手指。那仍旧举着杯的胳膊颤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杨鲲鹏的眼睛笑了。
“可惜,酒已经凉了,想来饭菜也不好入口了。将军何不回家,自有温热的……送上~”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过了界,温柔的在杨鲲鹏的大腿上抚摸。
杨鲲鹏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大脑都好似炸开了一般,他被摸的大腿热、脑袋热,脖子热,胸口热,胯下那个要命的地方更是又热又硬!
“回家?”
“呵呵,在这也是可以,这酒楼的后边也是有房的,租上一天也是无妨。”
“噗!”杨鲲鹏的鼻子里喷出两道血箭,孟昉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抽出手绢来帮他止血,“将军的火气真是旺啊!”
杨鲲鹏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这几天光忙正事了,自己的“私务”根本没时间忙,火气大一点很自然。不过现在变成这种狼狈摸样,主要还是某人的功劳!
“你是不是太闲了啊?”
“怎么能说很闲呢?我今日来其实也是有消息要告诉将军。”
“怎么了?”
“这几日浙江地面上不太平,有些往日里素行不良的无赖暗地里聚集,几家地方上有名的黑道帮派也有小动作。”
杨鲲鹏皱眉,眼看着年关将近,这刚解决了外忧这内患就又冒出来了!
“和李庆有关?”
“还没有确实的消息,不过听说他们也是要做‘大买卖’,如今这大买卖我只听说了李庆那一桩。”
“这个李庆,他可真能折腾!”按着胀痛的额头,“这外忧好解决,可是内患……”
这些内患往往和地方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绝对不是他一个外来的将军能够解决的。
“不对呀,地方上的……他们和倭寇勾结没好处啊!”
想着想着,杨鲲鹏想到了漏洞,地方上的势力,特别是这些黑道的势力,他的根是扎在当地的,倭寇对他们来说其实应该算是捞过界的同行,所谓同行是冤家,黑道怎么会和这些家伙勾结?
孟昉一愣,也点了点头:“确实没好处,我原本只注意了那个‘大买卖’,却没想到这一点。”
两人相视,异口同声道:“难道还有什么大买卖?”
“我继续去查!”孟昉起身就要离开。
“别!”杨鲲鹏一把抓住他,“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况且现在时间紧迫,就是查出来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也没有办法,更没有力气去处理他们了。”
孟昉看着杨鲲鹏比之过去消瘦了的脸,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还不到二十岁,不要总这么cao劳,该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
“呵呵,现在知道让我注意身体了?刚才不知道是谁……”色迷迷的挑了两下眉,杨鲲鹏伸手捏了孟昉的手一下。
孟昉斜睨了他一眼,竟然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杨鲲鹏腿上,双手搂着杨鲲鹏的脖子,脸贴着脸眼对着眼,无限旖旎的挨着他:“食色x_ing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我不过是秉承圣人之言帮将军松一松筋骨而已~”
杨鲲鹏:“……”
自从子震把那婚书给他,这人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也是,算起来他们也是“新婚燕尔”可是到如今却仍旧是清白无比,确实是他失职了。
反手抱住孟昉,虽然一个大男人确实是有些沉,但是这沉甸甸的感觉并不坏:“今晚上你要去哪歇着?”
孟昉如何听不出杨鲲鹏话中的暗示?眼睛亮了,耳朵却是红了:“我来的匆忙,倒是忘带银钱了,不知可否到杨参将那里借宿一晚?”
“本官也是囊中羞涩,孟公子想要到我那里借宿,只能委屈公子与我同塌而眠了~”
“你这狗官~”
“哈哈哈哈!既然是狗官,自然是便要强抢民男了!”
于是,孟昉孟某人就被杨狗官“强抢”进了杭州当地的驿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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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洗干抹净的孟昉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寒风吹动树枝的声音,期待而又紧张的看着房门。
不久,门开了有关,杨鲲鹏也带着一身水汽进了屋。孟昉无声的朝床里挪了挪,随后杨鲲鹏抹黑上了床。
“干嘛不点灯?”喉咙里有些干涩,孟昉咽了口唾液问。
“点灯干什么?”杨鲲鹏钻进被窝,轻轻环住孟昉,并将他朝自己怀里拉。
“你不想看吗?”
“看?你说你身上的花绣?”
“我身上有了疤痕,那花绣确实是不太好看了……”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杨鲲鹏凑过去咬了他的鼻子一下,“我现在把你抱在怀里,以后还要和你白头偕老,这不是因为你身上刺着花绣,而是因为你叫孟昉。更主要的是我真的不知道那花绣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孟昉也凑了过去,伸舌头舔了一样杨鲲鹏鼻尖:“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