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同伴拉住他的衣服道:“你别上当。他是警察,不能乱来的。”
常镇远嗤笑道:“我们当然不乱来,我们做什么都是按规章制度来的。查你祖宗十八代那也是必要的程序啊。”
那人突然按住桌子,猛烈地摇晃道:“我告诉你,不要动我妈!”
他的同伴慌忙抱住他。
常镇远冷冷地看着他,“那不是我决定的,是你决定的。”
同伴道:“你冷静点!你妈不会有事的。他是吓唬你呢。”
常镇远看着那个同伴道:“你也有妈吧?”
同伴冷眼瞪着他,道:“我妈早死了,这套对我来说不管用。”
常镇远点头道:“所以你说得这么轻松。不过没老妈不等于没有其他亲戚吧……爷爷n_ain_ai姑姑舅舅……或者老婆?”
同伴冷着脸不说话。
常镇远道:“你知道,我们有时候并不只是代表着我们,还代表着社交关系中的一个点,顺着这个点,可以慢慢延伸开去……到其他的点。”
同伴呸了他一口,“你这样还像是警察吗?”
刘兆把话接过来道:“当然是。我们的目的是消灭罪恶。”
常镇远看了他一眼,双腿撑着地,将椅子往后推了推。
最先激动的那人猛然一捶桌子坐下来,抱着头。
同伴低声道:“你们能查就查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
尸体属于女x_ing,死亡时间在二十天以上。会y-in部附近有损伤,伤口没有愈合迹象,可以断定生前发生过x_ing行为,但提取不到j-in-g液,也没有其他人的毛发,应该是用了保险套或者事后做了处理。身体有多处伤痕,包括撞伤、踢伤、打伤。致命伤是脖子,怀疑是用领带类物品勒住,窒息而死,但暂时没有找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常镇远虽然事先就知道这件事,但看到法医拍的照片之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刘兆道:“有没有其他线索?”
法医道:“她头上的撞伤处有玻璃碎片,我打算给鉴定专家看看。”
刘兆道:“尸体是从名流夜总会里运出来的,多半和他们有关系。一会儿把玻璃碎片的照片放大,我们去夜总会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第一案发现场。”
法医道:“行,明天一早我就找老许办这件事。”
常镇远道:“既然是女x_ing又发生过x_ing行为,多半是夜总会里的小姐,我明天去查查她们的名单。”
刘兆道:“我听说那里的小姐都是交税买保险的,你可以去社保要一份名单。哦不,还是让大头去吧。你先把王瑞那小子替回来,他刚刚可打电话投诉你了。”
他不说常镇远差不多忘了这回事。
刘兆看了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常镇远赶到周进家门口时,王瑞正躺在后车厢里,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凌博今。他戴了顶帽子,低头玩着手机游戏。但常镇远一走近,他立刻警醒过来,跳下车迎上去道:“师父!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我就行了。”
许久没见到这张脸,突然在这里碰到,还是让常镇远心里感到微微的不舒服。他别开脸道:“有情况吗?”
凌博今道:“没有。”
常镇远道:“你们先回去吧。”
凌博今道:“师父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常镇远淡然道:“什么情况?”
凌博今道:“我知道师父让王瑞跟着周进一定是因为发现了其他情况。”
常镇远原本打开了车门,闻言又重重地将车门关上了,冷冷道:“你认识我多久?就敢说知道我?”
凌博今一下子被问住了,只好扯出笑容来。
王瑞从后座爬到驾驶座,伸出头,迷迷瞪瞪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常镇远把他头塞了回去,“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王瑞看到他,立刻醒过来,边下车边嚷道:“先说好,这次算换班啊。”
常镇远道:“算加班。”
王瑞不服气地叫道:“凭什么?”
“你打算当公j-i把附近的居民都叫起来吗?”常镇远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回去问队长。”
王瑞茫然地看向凌博今。
凌博今耸耸肩。
“那我们走了。”王瑞猜到这次常镇远可能真是因为人物的关系才让自己代班,也不再纠缠,匆匆穿好衣服拉上拉链,就迈步离开。
凌博今跟着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我跟着师父不久,但我知道师父是个很有计划很有原则的人。”他说完,不等常镇远反应,就蹦跳着追上王瑞,两人搭着肩膀回去了。
有计划?有原则?
常镇远冷冷一笑。是啊,是很有原则,所以睚眦必报,而且是很有计划的睚眦必报。
第20章 “y-in谋”重重(九) …
大头上社保中心要了份名单回来,对着竹竿嘿嘿笑道:“没想到名流夜总会竟然还给小姐买社会保险,可真够奉公守法的!”
小鱼儿c-h-a进来道:“还别说。庄峥虽然是干走私的,但他对员工还真不错。社保假期津贴补助样样不缺,据说年终奖最低都有这个数。”她伸出一个手掌。
大头道:“怪不得那么多人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哎,那两个招了没有?”
竹竿道:“从昨天到现在不说话也不吃饭,就喝水。”
小鱼儿道:“陈吉利已经放回去了,这条线索可不能再断了。”
大头道:“放心吧。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们。这次多亏了阿镖机灵,嘿,你说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呢?”
竹竿停笔,从报告里抬头。
小鱼儿道:“让男人蜕变的不是爱情就是仇恨。”
大头大笑道:“瞎扯吧。我天天和阿镖呆一块儿,没见他身边出现什么女孩子啊。要真有,那就只有你了。谁让你是我们队里唯一一朵花。”
小鱼儿支着下巴道:“照他现在的冲劲,再瘦一点儿,拾掇得再整齐一点儿,指不定我就飞了我家老马跟他走了。”
大头道:“你早说啊。早知道你这么没追求,当初我就下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小鱼儿道:“去。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了我?我能耐着呢。”
“你脑袋太大。”
“里面装的可都是智慧!”
竹竿冷飕飕地来了一句,“为什么不能是仇恨呢?”
大头和小鱼儿都是一怔。
“这不能吧?我们几个天天朝夕相对的,没见他遇到过什么事儿啊。”大头狐疑地看着他,“还是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竹竿转了转笔,“前些天,副市长秘书来找过他。”
大头和小鱼儿对视一眼。
他们这几天都忙得脚跟不着地,难得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八卦。再说,刘兆、常镇远和竹竿都不是多嘴的人,要不是大头和小鱼儿今天提起,竹竿还不会不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大头小声道:“你是说,阿镖他得罪副市长?哪一位啊?”
小鱼儿拍了他一下,“就阿镖的个x_ing,他能得罪副市长?别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吧?”
竹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秘书是在警局门口谈的,谈了什么他没说。”
大头摸摸头,“嘿。这小子,还搞得挺神秘。回头我好好审问审问他。”
正说着,常镇远就从门口进来了。
人总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忽略很多事,一旦注意起来,那么再小的细节都会被放大了看。何况大头小鱼儿竹竿这三个都是刑侦老手。三双眼睛一起落在常镇远身上,就挖掘到很多与往日不同的细节来。
比如说,常镇远现在每天都换衣服,而且看得出不是为了换衣服而换衣服,而是真的爱干净,不管下班时衣服被蹂躏成了什么样,至少上班时的衣服都烫得平平直直,带着洗衣粉的清香。再比如,他的头发很明显打理过了,不太明显,可额头那怎么摇晃都掉不下来的刘海明显是用了定型水的。又比如,他衣服颜色的搭配比以前顺眼了许多,不再是红绿黄蓝胡乱配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