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摇头道:“童圆圆是孙婉的同学。孙婉出事后,我让她躲在她家里。”
小鱼儿恍然道:“怪不得。”因为周进经常去童圆圆家里,所以他们才误会童圆圆是他的情人,没想到他去见的是孙婉。要是大头他们知道自己遍寻不着的孙婉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定会懊恼得撞墙。
常镇远见周进除了对买凶杀人这件事依旧拒不认罪之外,其他都供认不讳,便问起他案件细节来。
周进果然豁出去了,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赵拓棠从警局出来之后,就去了办公室坐镇。当他听说原本应该出现的周进不见时,脸立马拉下来了,“怎么回事?”从郭杰到周进,他的计划已经出现太多纰漏和意外。那些在庄峥时期忠心耿耿,用的得心应手的人好像一下子全成了脱缰的野马,拽都拽不回来。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消息很快传回来。
“周进接到电话之后,的确收拾了行李跑路。但他在离开之前,先去了趟幼儿园看女儿,后来又跑去接情妇,刚好遇到被引开的警察……”
对方话还没说完,赵拓棠就把手机摔了!
情妇!
这种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居然还跑去接情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赵拓棠几乎要被胸口的气顶得说不出话来。
他好半晌才喘过气,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回去,y-in沉地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听说被警察截住,带去了警局。”
赵拓棠挂下电话就打给了蒋磊。
等蒋磊收到消息去找蒋曙光,想让他避避风头时,就收到自己儿子在酒店聚众吸毒,被警察带回警局的消息。
第26章 “天网”恢恢(五) …
当蒋曙光从毒品的刺激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冷冰冰的,不像什么善茬。
“你们是谁?”他色厉内荏地喝道。
“刑警。”刘兆两个字打消他的气焰。
蒋曙光嚷道:“我要见律师,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啪。
小鱼儿将记录簿往桌上一甩,刷地站起来,“你嗑药嗑坏脑子了吧?嚷嚷什么啊?我们现在问你话了吗?说说说,说什么说?你要说什么?”
蒋曙光被震得一句话都没有了。
刘兆拍拍小鱼儿的肩膀道:“让法医过来取证。”
小鱼儿气呼呼地出去了。
大头和王瑞站在门口抽烟,看她出来,大头问道:“怎么样?招了没?”
小鱼儿道:“招什么招?人家要等律师来才说话呢。”
大头道:“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他啊?”
王瑞口快,“蒋曙光晕乎乎的时候,好像亲了她一下。”
小鱼儿瞪了他一眼,转头上楼了。
大头反手一拍王瑞的脑袋,“稍微有点眼色啊。”
王瑞耸了耸肩。
正好常镇远和凌博今两人买夜宵回来,大头迎上去,“可算回来了,再不会来,我就开着警车去接你们,帮你们开道了。”
一群人进办公室。
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竹竿闻香起身,揉了揉眼睛道:“蒋曙光认了?”
大头道:“人还在醉生梦死呢。”
王瑞拿过羊r_ou_串,伸了个懒腰道:“这件案子可算完了,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大头道:“怎么样?考虑好要不要搬我那里去?”
王瑞道:“我和和尚更进退。”他现在习惯了用绰号叫人,对凌博今一口一个和尚,别提多顺溜。
凌博今笑道:“你先搬过去吧。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房子租。”
大头一拍常镇远大腿道:“上次和你说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楼上有一户人家急着搬,出手这个数。是顶层,带阁楼的。”他先伸了个三又伸了个六。
复式?
常镇远有些动心,道:“怎么这么便宜?”
大头道:“听说那房子的女主人有精神病,这件事在我们那儿闹得挺开,很多人觉得晦气,不愿意买。你说精神病这事儿能怨房子吗?”他见常镇远皱眉,又道,“你不会也信这个吧?”
常镇远想,以前不太信,可现在经历了借尸还魂这么离奇的事情之后,还真有点儿信。
大头道:“嘿,放心,我介绍个得道高僧给你,让他帮你看看屋子的风水。有灾挡灾,没灾宽心。”
竹竿突然冒出一句,“你说的得道高僧不会是和尚吧?”
大头指着凌博今大笑道:“对了,有和尚在。到时候你租间屋给他,他的头这么光亮,一定辟邪。”
虽然王瑞为着常镇远一见面就揍了凌博今一拳的事耿耿于怀,但心里也希望两人能住得近一些,忍不住帮腔道:“那就先让大师看看吧。”
常镇远一想到要和凌博今一起住,就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过表面上还是答应了。
小鱼儿突然推门进来道:“蒋磊带着几个律师来了。”
大头噌得站起来,“几个律师?怎么?砸场子的?”
小鱼儿皱眉道:“你到底是当警察还是当流氓?连砸场子都出来了。头儿让我们现在办公室里呆着。他抓蒋曙光之前就叫了局长,现在他们正谈着呢。”
大头冷笑道:“杀没杀人另谈,吸毒总是铁板钉钉的吧?也不知道他爸有什么脸来。”
小鱼儿道:“你以为开家长会呢?还能推三阻四的。”
竹竿道:“到底是独生子。”
王瑞道:“我看他老爸也不是好东西。名流夜总会的帝后宫什么消费,他儿子住的五星酒店又是什么消费?要是不赚外快,能供得起这么个败家子?”
小鱼儿道:“这不归我们管。别扯开去。”
常镇远道:“蒋磊合作的对象应该是赵拓棠。”
之前大头也好,王瑞也好,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但常镇远的这句话确是带着几分肯定了。
竹竿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常镇远道:“周进精明狡猾,平常遇到这种事,躲还躲不及,怎么会凑上去?除非是赵拓棠的命令。也就他能让周进俯首听命。”他说了一半藏了一半,周进的确是因为命令才帮周进埋尸的,但下命令的不是赵拓棠而是庄峥自己。
凌博今道:“还有一个,庄峥。那时候,他还没死。”
大头听得直点头。
常镇远嘴角一动,最终没有寻词反驳。
庄峥这个名字对他的触动越来越小,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对庄峥的记忆其实来自一本小说。一个辉煌过、成功过、最终却凄惨死去的虚假角色。然后小说完结,成为一段或真或假,可有可无,却与他无关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说,许海红是赵拓棠或是庄峥指使杀的?”大头摩拳擦掌。尽管刘兆再三叮嘱不能碰赵拓棠的案子,但真有能够将他定罪的机会,他还是不会错过的。
凌博今摇头道:“这不大可能。赵拓棠和庄峥指挥得动周进,却指挥不动蒋曙光。应该是蒋曙光杀了人,赵拓棠和庄峥让周进善后。”
大头道:“那周进还有够倒霉的。”
小鱼儿道:“倒霉什么?还不是自找的?跑路不带老婆孩子带情妇,也不是个好东西。”
大头笑道:“这你就不懂男人的心了。老婆孩子是命根子,当然得安排妥妥当当,让他们生活无忧无虑。情人嘛,花了这么多钱可不是百花的,关键时刻当然要有祸同当。”
小鱼儿道:“那你懂一个女人心了?自己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说,关键时刻还丢下自己和孩子跟另一个女人跑了,这算什么?!”
大头见她动了真怒,立刻缩头不说了。
竹竿急忙岔开话题,说起最近的新闻,王瑞和凌博今识趣地附和着,将气氛缓和了下来。
常镇远看了看天色,拉过竹竿刚才盖过的外套,身体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搭了他一下,肩膀有些沉,他睡得正香,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