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有点高兴,看起来阮程明并不打算追究他,这着实助长了他的胆量,夏遥支起身子又一次靠近阮程明,嘴唇碰上阮程明的,没有动。
鼻尖蹭着鼻尖,眼前只有阮程明漆黑的眼睛,夏遥感觉到腰后的手不动了,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终于阮程明轻轻蹭了蹭他,算是回应。
"老师。"夏遥不知道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我喜欢您。"
阮程明拍了拍夏遥的后背:"我知道。"
"特别喜欢。"
"嗯。"
"可以吗?"
夏遥注视着他的目光让人无法逃避,阮程明摸了摸夏遥的后颈,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肩窝里,藏住那双试图看穿他的眼睛。
他感觉到夏遥的抗拒,只是他手上并不卸力,夏遥挣脱不开。
"可以吗?"
夏遥放弃忤逆阮程明的动作,把脸埋在他身上,又问了一次,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他只是想要喜欢阮程明而已。只想每天能看见阮程明,让自己变成他亲近的人。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横竖今天是没什么事,两个人索x_ing在床上赖着不起来。
阮程明看的出来夏遥很高兴,又不想把这种高兴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挪了挪身子,头发蹭着他的肩膀,贴在一起的手在被子里放在他的手背上,偶尔握住一下又松开,仿佛在确认不会被甩开。
当夏遥又一次松开他的时候,阮程明摊开手心,抓住他的手捏了捏然后握住。
曾经有一次好像抓到过夏遥的手,和现在一样,感觉硬朗,骨骼分明。阮程明想了想,不记得之前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牵着夏遥的手从被子里出来,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指修长。阮程明捏了捏微微拱起的关节,并不能把它们抚平。
"弹琴弹了很久?"
"从四岁开始。"可能因为他汇聚在那只手上的目光过于专注,夏遥想把手抽走,被阮程明及时的抓住了。
阮程明摊开手心伸到夏遥手边,夏遥的手纹更繁杂一些,漂亮的食指上有一条细细的伤口,结了一线深色微微突起的疤痕。
"这是怎么弄的。"
"前几天削铅笔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无名指和小指之间的指缝里有一颗浅色的小痣,阮程明蹭了蹭,夏遥蜷起手指把他留在那里。阮程明就着这样的姿势握住夏遥,放在被子上。
"只有一个钢琴老师?"阮程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上次在学校见到的那个。"
他们之间对彼此的过去知之甚少,阮程明不知道夏遥对他的所谓喜欢到底有几分出于年轻的冲动和新鲜刺激。
"嗯。"
夏遥似乎对这样的交流并不抱有什么兴趣,从他的手心里把手抽出来,侧了侧脸,贴着他的肩膀,温度有些高。
不用问为什么,阮程明马上就知道答案了。夏遥的手钻进他敞开的浴衣里,撩拨他因为晨起刚刚才安分下来的身体。
可是阮程明并没有这样的兴致。
"别闹。"
夏遥倒是很轻易的就停手了,并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但是阮程明也没有想法再继续下去刚才的聊天内容。
夏遥安静的躺在阮程明身边,他喜欢现在的感觉,并不想和阮程明谈论和滕以升有关的问题,那是他心里的倒刺,他只想让那些事烂在自己身体里,不要被别人知道。
电话响了,又是阮程辰打来的,说母亲多包了些饺子给他留着,要他回去的时候过去取一下。阮程明答应了,然后挂掉电话。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快中午了,阮程明拉开窗帘,房间突然明亮起来。
夏遥遮了遮眼睛适应了一下,稍稍有些不情愿的坐起来。被子滑落腰间,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痕迹,飞快的找到昨晚脱下的衣服穿上,避开阮程明回到自己房间洗漱。
等他出来的时候阮程明已经收拾妥当了,看见他出来,盯了他半晌。夏遥被看的心虚,不知道是不是有哪里不妥。不过阮程明什么也没有说。
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阮程明开往阮程辰家的方向,给阮程辰去了个电话。
刚进小区不久就看见阮程辰在路边,脚底下跟了个白色的团子。看见他的车,招了招手,把小布丁捏起来往他这边过来了。
阮程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夏遥,夏遥正看向阮程辰那边。
"你把围巾戴起来。"
"什么?"夏遥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他。
阮程明示意他放在腿上的围巾:"戴起来。"
"不冷啊。"
阮程明有点尴尬,指了指自己的脸侧,示意夏遥看一下自己的。夏遥打开头顶的镜子抬了抬头,有一块红色的印记露在衣领外面。
夏遥笑了笑,把围巾系上:"我没看见。"
阮程辰过来了,看见副驾驶上有人,又多走了两步,上了后座。那应该是阮程明昨天说的学生。他想起来阮屿出生那天好像在医院见过这个男孩子。不过他当时没空分心,没有打过招呼。
"您好。"
"你好。"
和阮程辰说话的感觉很奇妙,夏遥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他,阮程辰也在打量他。夏遥低了低头,谦逊的避开了。
小布丁大概因为进了陌生的空间有点紧张,喉咙里一直发出呜咽声,显得有点焦虑。"它这么小可以带出来吗?"从前天第一次见到阮程明心里对小布丁就有点亲近。阮程辰的目光从夏遥那边移回布丁那里,阮程明看了看夏遥,示意他不用在意。
"今天太阳不错才带出来的,应该没问题,就一会儿。"
车子停在楼下,阮程明和阮程辰一起上去。电梯里,阮程明托着小布丁举了两下,小家伙儿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
"真的不坐一会儿?"阮程辰还在劝他,"妈一定要等你来了才肯走。"
"不了,车里还有人等。"
"叫他一起上来呢?"阮程辰试探的问。
阮程明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阮程辰摇了摇头,然后率先出了电梯。
阮程明果然拿了东西就出来了,母亲想要跟他说什么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夏遥在车里对着镜子研究自己脖子上的痕迹,看见他出来,扯了扯衣领。
回程的路上夏遥频频犯困,阮程明拿了后座的抱枕给他垫着,一直快到家才清醒过来。
"老师。"刚收拾好东西,阮程明靠在沙发上喝水,夏遥过来坐在他旁边,"我要回学校了。"
"嗯?"阮程明有点意外,"怎么?"
"马上考试了,还没怎么复习过。回去方便一些。"
阮程明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夏遥没动,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忐忑:"我还可以回来吗?"
夏遥的声音并不大,阮程明没有听清。
"我还可以再过来吗?"夏遥转过头看着阮程明,小心翼翼的换了措辞,又问了一次。对于和
阮程明的关系,纵然已经做过亲密的事,他也实在不敢轻易自作主张。
阮程明被夏遥问的一愣:"想来的时候就来吧。"最终也只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夏遥把手心里攥了好久的备用钥匙放在桌子上,这把钥匙在他的钥匙环上挂了快一个月,其实非常舍不得摘下来。
"钥匙放这了。"
阮程明嗯了一声,把钥匙收进抽屉里:"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猪小妹:程明,你一聊天就戳夏遥痛脚……
阮程明:……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夏遥走了,没有要他送。阮程明关上门,难得的觉得这个住惯了的房子有点空旷。
客房已经不太像客房的样子了,留下了很多关于夏遥痕迹,衣柜的一个角落留着他没有带走的东西,这些夏遥在离开之前都征得过他的同意了。
平时这个时候,夏遥通常都在厨房准备晚饭,然后吃饭,刷碗。晚饭后的时间,如果开着电视,夏遥就坐在沙发边上和他一起看两眼。不开着电视的话,通常是一人占着沙发,一人占着工作台,看书或者上网。
夏遥没来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打发时间的,阮程明想了想,感觉印象有点模糊,但其实好像和夏遥在的时候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阮程明把带回来的饺子拿出来加热,后知后觉的想,应该留夏遥吃过东西再走。桌子上的酒他这段时间都没碰过,阮程明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几块冰。
酒这种东西,向来是习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或者有人陪着。阮程明喝了一口,仔细感受着唇齿间留下的味道。明天还有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课,这个假期,阮程明想,他要好好休息一下。
夏遥回到阔别已久的寝室,白若辰已经在了,表情夸张的看着他,看起来接下来估计会有一番狂轰滥炸般的拷问。
夏遥闭紧嘴巴不肯多透露一个字,哪怕白若辰为了激他说话做出的猜测已经天马行空他也依然保持缄默。平心而论,他和阮程明的事,不至于惊世骇俗,也不能算是稀疏平常。男人和男人,老师和学生。夏遥素来不是能把这些当成玩笑挂在嘴边调侃的人,尤其他自己更是牵扯其中。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这一点意外的坚持,他不想变成别人的谈资或者玩笑的对象,无论有心的还是无心的,善意的或者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