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非零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如果你们想要在一起，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你们现在还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当然，对于你来说，或许这些都不是问题，那对于陈林辰而言呢。你以后轻轻松松就可以考上好的大学，有很好的前途，可陈林辰能跟上你的脚步吗？要是你能保证自己学习不落下，又提高陈林辰的成绩，让他和你一样考上理想的大学，这样你们以后才能更靠近，而不是渐渐远去。”
听着，肖树林又蹙起了眉宇。
“就算你们以后一直在一起了，你们不仅要接受工作上的压力，还得面临周边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不是所有人都和老师一样开明，也不是所有人都抱有仁慈的心。他们会用眼光甚至是恶毒的语言来攻击你们，在你们的心上一刀一刀地落下伤痕。老师就是希望你想清楚，你足够强大吗？强大到能面临所有的困难，和你的伴侣一起走下去？”
这时，寒非零抬眸看向了肖树林，视线是炙热的。
他说了最后一句，“如果你们接受不了这些，那不如趁早放弃，能让彼此少受点伤害。你们可以重新开始，过别人口中的正常生活。”
这句话犹如一记闷雷般砸在肖树林头顶上，寒非零明显看到他握紧了拳头，身体颤抖了下。
寒非零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肖树林抬起头，眼神笃定，“寒老师，我很喜欢陈林辰。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却能说出“一辈子”这样的话，确实也让寒非零很是震惊。
随即，寒非零突然笑了。
然后，在肖树林诧异的眼光中，说了句，“为了让你觉得好受一点，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
肖树林：“？？”
“老师现在的恋人也是男的。而且，我和你们一样，从初中就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你看，我现在过得也很好。”
——————
接到夜墨电话的时候，寒非零正在开车，要回市区的工作室。
因为刚好在大桥上，寒非零不敢乱来，直接按了扩音，将手机放在前面的架子上。
“男神，我在开车。”
对方像是也刚从车上下来，随着那头传来“碰”的关门声后，夜墨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刚下课？”
“下课挺久的，学校里有些事，和其他几位老师开了下会。”
“嗯。”
其实，经过下午和肖树林的谈话，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很美丽。
“男神，我现在觉得胸口有点闷。”
“嗯？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不是啦。是因为学校的一些事。”
“噢？”
接下来，寒非零边开车，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夜墨说了肖树林和陈林辰的事情，又提及了下午和肖树林的聊天情况。
说罢，寒非零才总结道，“我不知道自己和他说那些话是不是对的。我只是认为，他还小，不应该要承受那么多。而且，或许是因为我本身是gay，所以对于他们的怜悯比较多。”
电话那端的夜墨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理论上你说的那些话是没错的。同x_ing本来就不是什么罪恶，两个人在一起，关键的不是x_ing向，而是对于人的选择。”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很多异x_ing结婚了也存在离婚的状况，并不是说选择异x_ing的，就能幸福美满。相反的，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个男人，可我还是很幸福呢！”
寒非零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想到他的这句话让电话那头的人停下了脚步。
他还在侃侃而谈，“而且，老子就是同x_ing恋怎么滴，同x_ing恋又没犯法，我就是很不爽那些人为什么一听到同x_ing恋就跟见到瘟疫似的。同x_ing恋怎么了，同x_ing恋照样恩爱，同x_ing恋照样能□□……”
说到最后一句，寒非零突然停了下来。
平日里口无遮拦倒是无碍，不过在男朋友跟前说什么□□不□□的，压根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咳咳……”寒非零解释，“我是说，同x_ing恋照样能和其他情侣一样生活。”
“不错。”夜墨淡笑了一声，“他们和你的情况不同。即便你自小就是，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他们现在这是已经被迫公开了，如果选择继续在一起的话，那要承受的必定更多。你能给他们指导，却无法从根本上帮助他们。人生是他们自己的，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走。”
寒非零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我挺担心他们的。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的住。”
“我刚刚就说了，他们要自己走，所以你再担心也无法改变。”夜墨再次指出这点，然后转移了话题，“你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比较实际。”
寒非零已经下了大桥，进入市区的道路，车辆汇入车海，渐渐前行。
“我再十分钟能到商厦大楼，待会去肯德基买个汉堡吃就好了。”
“又吃汉堡？”
“不然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小餐馆能吃饭。其实，汉堡也不错啦，简便快捷。”
那头的夜墨顿了下，说道：“我在咖啡店，你过来。”
寒非零随即瞪大眼睛，“男神你要给我做饭吃吗？”
“嗯。”
电话挂断后，寒非零加快速度，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到达菲莱尔，去看看他日思夜想的男神。
十分钟后，车子在咖啡店对面的马路边停下，刚好有个车位，寒非零将车停好后，在寒风中奔跑向咖啡厅。
推开咖啡店的小门后，他就看到了站在吧台里面的夜墨。
自从上次表白之后，他已经有两天没看到夜墨了，欣喜万分地走过去，趴在吧台上，叫了声，“男神！”
夜墨站在吧台里面，身上还挂着印有咖啡店名字的围裙，抬眸看了眼跟前站着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会儿。”
“噢。”
第60章 Chapter 60
寒非零应了声，手肘搁在吧台上，安静地站着等待。
这般，他刚好有时间仔细地打量了下今天的夜墨。
此时，咖啡店里没有客人，就连平日里的服务员小妹也不在。
店里头只亮着吧台顶上的三盏小灯，昏暗得恰到好处，不至于看不清，还让男神脸上沾染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线。
估计是这两天忙了点，夜墨的下巴长了些许胡渣。
很短，刚冒出来的样子。
不至于让人变得沧桑，但看起来却更有男人味了些。
特别是，这位非常有男人味的男人此刻正专注地给寒非零热盖浇饭呢。
寒非零越看越觉得，男神真特么帅呆了。
等一份香喷喷的白切j-i盖浇饭摆在他跟前时，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顿了下，才凑过去闻了闻，“真香。男神你真厉害。”
对于寒非零的崇拜日常，夜墨已经习以为常了。
笑了笑没有回话，拿起旁边的筷子和汤勺搁在托盘上，直接端起托盘完外面走去。
两人在靠近吧台的桌子坐下。
夜墨将托盘推到寒非零跟前，“吃吧。”
寒非零疑惑问道：“男神你吃完了吗？”
“嗯。”
夜墨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寒非零搓了搓手，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拿起筷子开吃。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夜墨就发现了，寒非零吃饭的时候让人看着很有食欲，因为他吃什么东西都特别香的样子。
他吃饭的时候，夜墨就这么靠在椅子上，默默关注着。
吃完饭后，夜墨刚想将托盘拿起，收拾东西，就被寒非零拉住了手臂。
“诶诶诶，男神，我来我来。”
寒非零二话不说，端起托盘，往吧台走去，边说道：“让男神给我做饭了，怎么还好意思让男神洗碗。为了感谢男神，洗碗的活儿就交给我了。”
吧台里并不宽敞，也不是说容不下两个人，不过两个人站在里面连转身都很困难。
所以，夜墨干脆随他而去。
自己走到门口，关好门，将玻璃门内的挡光帘布放了下来。
寒非零正在洗碗，抬眸看了一眼，发现那挡光帘布还挺厚实的，拉下来之后，几乎阻隔了外面的世界。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咖啡厅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男神，今天咖啡店怎么没开业？”
夜墨关好门，走向了吧台，解释道：“店里有两个小妹同时请假了，干脆就休业一周。”
“原来如此。”
这时，寒非零已经洗好碗了，抓起旁边的一块白布在擦腕上的水渍。
其实，他平时压根就没干过什么家务活，只是之前看到男神好像都是这么做的，便依样画葫芦照做。
但动作着实太笨拙了，有一两次差点失手摔了盘子。
在外面看着的夜墨叹了口气，走了进来，从身后环住他，直接抢走了他手里的盘子和白布，自己动手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