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陈信摆手，“小顾你说得哪里的话，汀兰是我的儿子，我们就是一家人，再说其实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陈文帮忙的，我也就跑跑腿。”
顾斩弯眸，没再说话。
王子轩从看到陈信的那一刻就绷紧了全身。他按住了轮椅的暗格，手心里都是汗水，他呼吸不稳，看着陈信目光厌恨。
“冷静。”杜西在他耳边低声道。
王子轩没说话也没点头，他咽了一口口水，长长出气。
陈信的目光扫过他。
王子轩和他对视，面无表情。他骨节发狠地紧抓着轮椅扶手，青筋在手背上突起。
陈信眼中流露出一丝y-in冷。他看着王子轩，勾唇，怜悯地看着他的腿，嘴唇轻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残废。”
王子轩脸色乍变。他咬紧了牙关，身子都在抖，要不是陈汀兰和顾斩在这里，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了他。
程澈脸色不善，他看着陈信，刀子一样的眼神戳过去。
“来日方长。”
王子轩说了四个字，他稳住呼吸，对着这个断了他一双腿的仇人微笑。
“苟延残喘。”陈信轻笑。
陈汀兰看不下去了，他咳了两声。
“二叔你这是干嘛。”
陈信欠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子轩闭眼，他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和淡然。
“慢走不送。”王子轩道。
“留步……啊，你没有。”陈信道。
薛彬拔刀了。
“你他妈再说一句。”薛彬的长刀架在陈信的脖子上，“反正我杀人也不犯法。”
“怀岁，是不是当年的事情你还回味无穷啊。”陈信道。
“……”
“你的试验，还没做完呢，我可是很想你的。”陈信毫不慌乱，他看着薛彬的神色柔和宁静，好像对着不谙世事的晚辈教授人生哲理，“真可惜，差一点就成功了。”
薛彬身形摇晃了，他的刀子掉在地上，他后退两步，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乱成一团，使他整个人显得单薄瘦弱，不堪一击。
“你最好别让我单独遇到你。”薛彬淡淡开口，“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陈信离开了。王子轩和薛彬还没从刚刚仇人相见中回神，程澈关切地问王子轩，“要不要我送你回房间？”
“不用。”王子轩道，“大家，早饭都吃过了吗。”
“走吧，”陈汀兰推过王子轩的轮椅，“子轩，真对不起。”
王子轩摇头，“这和你没关系，这是我的私仇。”
几人去向二楼用餐。
千里之外，N市江合监狱。
陈郁青被狱警从房间里带出来。他带着手铐脚镣，神色却平静祥和。
“你姐姐来看你了。”
陈岸芷在探监区域的玻璃外坐下，拿起听筒。
“郁青，最近还好吗。”陈岸芷关切地问，“你看着脸色好差。”
陈郁青笑笑，他看着陈岸芷，“岸芷，我在这里又能有多好呢？脸色差是因为我睡眠不足，别担心。”
陈岸芷点头。
“汀兰挺好的，S市的工作很顺利，和顾斩相处也好，顾老师不是特别好，他开始发病了……”陈岸芷向着陈郁青说着众人的近况。
“顾斩……”陈郁青眉头皱起，“那有没有药物可以抑制？”
陈岸芷摇头，“只能靠杜|冷|丁撑着，你也知道，那东西不能常用。”
陈郁青叹气。
“程澈找到了吗。”
陈岸芷舔了下唇，她站起身，把手中准备好的厚信封塞进狱卒手中。
陈郁青看她，了然。
狱警出去，把门关上，片刻后回来，陈郁青的手铐和脚镣都解开了，他把人带进来，“五分钟。”
陈岸芷轻轻拥抱了一下陈郁青，她叹息，“程澈还可以，就是……见到他妈妈了。”
陈郁青怅然，“啊。”
“段明宇不死他是不会归案的，你先别想了。”陈岸芷道，“程澈……他好像和江敏哲在一起了。”
陈郁青怔了下。他思考了一会儿，看着陈岸芷的眼中竟然有些释然的笑意，“挺好的，适合他。”
陈岸芷长叹，她伸手在陈郁青的脸上胡乱地摸了一下，“郁青，你别这样。”
“我是认真的。”陈郁青道，“那我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有人陪他总比他自己强，王子轩怎么样？”
“王子轩……不知道，他是要动手的，我这里还没消息。”陈岸芷道，“嗯，时间快到了，你不说说你自己吗。”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争取早点出狱吧，还能见顾斩最后一面。”陈郁青苦笑。
“你啊。”陈岸芷皱眉，“嘴贱，贱死了，明明关心人家连一句好话都不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郁青笑。他把袖子挽起，从内衬里取出一张纸条。
“这个，交给顾斩。”
陈岸芷离开监狱，到了陈家老宅才敢把那张烟盒纸打开。
整齐字迹，清隽小楷，含蓄如写字的人一般。
那上面，只用铅笔写了五个字。
“小心栾竞晖”。
作者有话要说：
岸芷姐姐拜无忧最后出场过。
本场MVP：陈郁青
哈哈，栾哥，想不到郁青把你看出来了吧。
妈|的陈信真该千刀万剐，是汀兰父亲也没用。
心疼子轩。
第81章 斗方寸
S市，海边宴会厅。
靳超靠在吧台旁边的沙发上，正拿着一张房地产的广告纸读着。陈露坐在他的膝盖上，靠在靳超的怀里，小手指着广告单上自己不认识的字，用甜甜的声音好奇地询问着。
在他们身边，沈河手里抓着一个信封。信封已经被捏皱，沈河浑然不觉。她的眼神没有焦距，身体无力却又好像被千钧重担压覆。
沈河不愿意相信，可那封信里的字迹，无疑是成玲玲的亲笔。成玲玲给她留下了一封遗书，诉说了自己自杀的真相。
沈河心如刀绞。
她呆呆地坐了好久，掏出手机给杜西打电话。
“杜西，你帮我个忙……”
放下电话后她擦了把脸上的眼泪。恨意和懊悔将她整个人揉碎。
“程澈……”她咬牙，“我要杀了你。”
毕淮从门外急匆匆走来，他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严肃地问：“有成贺东的联系方式吗？”
沈河举手，“你要干嘛。”
“成贺东手下的高手貌似敌我不分……”毕淮叹气，“他们去攻击邮轮的网络了。”
靳超诧异，他把露露从身上抱下。
“是不是攻击的是段明宇那一伙的？”
毕淮摇头，神情无奈，“不是，他们在打江敏哲和程澈。”
“我靠有毒吧。”杜西震惊，他单手在键盘上敲击，另一只手握着电话，“成贺东的人对我们下手？他们吃饱了没事干了吗。”
“红客联盟的人。”程澈冷静地对着屏幕，“我不熟。你们谁认识。”
江敏哲将椅子一转，“你跟我换下电脑，红客的人我熟。”
王子轩翻着白眼，他手速不快，“成贺东的手下，是疯狗吗？”
江敏哲已经进入了状态，他拧紧了眉，快速地打字，“还是个老朋友……这人，我好像真认识……”
电话响了，江敏哲接起。
“姓江的是不是你！”那头大吼，“我|cao|你大爷！”
“叶宁寒！”江敏哲吼回去，“你堕落了！”
“所以他们为啥突然间就……”杜西还没明白，“沈河刚刚让我问你，你17年的时候见没见过成玲玲。”
“见过，怎么了。”程澈问。
“不知道啊，她就让我帮忙问这个，其他的没说……”
“该不是她以为成玲玲的死跟你有关吧。”王子轩看程澈，“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江敏哲开着免提手里不闲着，嘴里也不闲着。
“宁寒你竟然帮军|方做事，这不是你的风格。”
“敏哲大神，为什么我走到哪都能碰见你。”叶宁寒道，“你他|娘|的真是y-in魂不散。”
“……宁寒，为什么攻击我们。”江敏哲不再在电脑前敲代码，他转了下椅子，“成贺东和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帮他做事你不应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