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口是心非了这么多年,这下总算让我看得起你了。”
天光杀出了云雾的重围,暖阳照耀处万千华彩,这一刻,时光平和,岁月静好。
顾斩从地上站起来,深深呼吸,他走向段明宇。
“带我走。”
段明宇没答话,他挥了下手,将一管药水从兜里拿出来。
“给你。”
顾斩接过。
“情人泪。”
段明宇笑,“这个药的名字,叫情人泪。”
栾竞晖看段明宇,冷笑。
“这样的你,一点都不迷人。”
段明宇挑眉,“这样的你,倒是很迷人。”
宣禾大笑,“二位,这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吗?”
众人从甲板走向餐厅,宴会开始。
奇怪的宴会。
比游船上的那一场更诡异,没人看得懂。
佳肴一道道呈上。没人先开口,气氛诡谲到像是场梦,最荒诞的剧本也不敢这么写。
杀父仇人,灭身之恨,蚀骨离愁,难解相思。
统统都不好使了,这群人都能坐在一个桌子前和和气气的吃饭了,这个世界上,可能也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了。
死寂,冷到了冰点。安静,静到了极致。
没人开口也没人离场,落针可闻的屋子里,淡淡的尴尬在蔓延,直接穿透了众人的内心。
这都什么玩意啊。
最终打破寂静的,是顾斩的手机铃。
他接起:“哪位啊。”
“江敏哲。”
顾斩起身,“我去迎迎他们,你们先聊。”
“聊你大爷啊。”程澈道。
“聊呗,我也不知道我大爷是谁。”
“……”
“那先,吃饭吧。”王子轩叹气,他拿起筷子,“我就不客气了,我快饿死了。”
“都吃吧,”李嘉宁给他添菜,“那啥,别愣着啊,竞晖,明宇,动筷子。”
栾竞晖:“……”
段明宇:“……”
尴尬。依旧尴尬。
“咳咳,欢迎下啊。”江敏哲推门进来,“我看不见,能让我听点动静吗。”
回应他的是稀稀拉拉的掌声。
“你们有点过了啊。”陈汀兰揽着路岩的肩膀给他倒酒,“路岩,你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吗,你今天,得给我往死里喝。”
路岩脸色通红,“汀兰,我啥都没干,我对天发誓,顾斩在这之前,连个信都没给我。”
另一端,冯琴和宋澜拼酒。
冯琴命大,那艘救生艇爆炸的时候,他在水里,没伤到。
杜西和陈岸芷的眼神可以杀人了,他们俩在滚烫的水里泡了一趟,现在快恨死冯琴了。
王嘉禾和薛彬在聊天,两人都是武力值很高的,恨不得现在就到屋子外面交流切磋。
成茵茵和沈河叙旧,成贺东和林岁垣在聊股市。
魏科拉着李嘉宁和段明宇,三个人满嘴医学术语,话题从精神分裂到血液疾病,从艾滋攻克到癌症治疗,无所不包。
栾竞晖觉得自己坐错了位置,他头都大了。
刘昭昭和江敏哲一见如故,这俩在顾斩耳边,吵到顾斩想杀人。
“你俩,可以歇会吗,你们的嘴,是租来的吗。”
“不是。”
“江敏哲,你是不是这么多年都碰不上敌手了?”程澈问。
“是啊,我和昭昭简直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江敏哲倒酒,“来,喝!”
王子轩和郑丹歌在密谋着什么,二人的眼中闪烁着寒光,像是两只狡猾的狐狸。
宣禾端着酒杯半天才喝上一口,冯如是场上最安静的人,他在宣禾的旁边,似乎置身事外。
陈郁青也一直没说话,越狱二人组坐在一起,默默干杯,对饮。
最后还是冯如开口,“陈郁青,我问你下,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陈郁青倒酒,“我啊,花钱啊。”
“……”冯如无语,“这么简单吗。”
“对啊,不然呢。”陈郁青有些奇怪,“你呢,岸芷劫你,没花钱吗。”
“……”冯如悲愤。
“陈岸芷!你解释一下!为啥我们要一路杀出来!”
觥筹交错。
王子轩以茶代酒,没人愿意。
“王子轩你今天必须往死里喝。”陈郁青通红着一张脸,“妈|的,你手下那个叫郑丹书的,差点宰了老子。”
“郁青,别这样,我跟你喝,是欺负你。”
“对,”程澈道,“我跟你们讲,王子轩的酒量,深不见底。”
“啥?”顾斩惊愕,“他看起来真的不像。”
“是真的,”李嘉宁道,“没人喝的过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能喝的人。”
王子轩lū 起袖子,“来,你们,一起上。”
白酒入喉,辣滚滚的烧灼感让顾斩几乎呛死。
王子轩脸色都没变。
顾斩倒下了。
程澈倒下了。
江敏哲倒下了。
陈郁青倒下了。
杜西倒下了。
陈汀兰倒下了。
“cao,你是人类吗。”宋澜头晕眼花,“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轮椅!”
宋澜风度尽失地冲到他面前,他失态地翻着王子轩轮椅暗格,找机关。
“别找了,”王子轩淡淡道,“真喝了。”
宋澜瞪眼。
王子轩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你感受一下。”
宋澜抽了两口气,脸红。
“三个月了,”他道,“子轩,真英雄。”
“谬赞。”
路岩东倒西歪地站起来,宣禾扶住他,两人先行离场。
段明宇滴酒不沾,他冷静地看戏,偶尔和魏科碰杯喝两口果汁。
栾竞晖趴在桌子上进入梦乡。
宴席散,顾斩被陈汀兰扛着回了屋子,他要好好跟他算账。
陈汀兰把烂泥一样的顾斩冲洗干净,两人躺倒。
顾斩没醒酒,但是能说话。
“滚!”他推着陈汀兰,“滚犊子!”
陈汀兰撕开他的衣服,直接压上。
顾斩推他,没用,他本来力气就没陈汀兰大,这下醉了更别说什么了。
陈汀兰将人的双腿分开,没有任何前|戏,直接上。
顾斩疼得大叫,他踹他,被狠狠压制住。
“cao|你大爷啊!”
陈汀兰在他身上吻着,印下深红痕迹,他发疯般的索要,将顾斩从床头拖拽到床尾。
二人纠缠,陈汀兰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粗暴地对待过顾斩,他一直都是温和的,因为怕人受伤。
可是现在,什么话都不好使了,顾斩哭得连话都说不出了,陈汀兰跟疯子一样地cao|他。
一夜狂乱,没有歇气,陈汀兰都数不清他们做了多少次,最后顾斩摊软,他也快挂了。
床单上血迹和白色的体|液几乎分不清哪个更多,二人都流血了,顾斩浑身的吻|痕,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了。
重新洗漱完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陈汀兰下地给顾斩端饭,顾斩靠在床头,从头发丝到指甲尖,没有一丝力气。
太狠了,他后悔。
陈汀兰可算是温柔了,他搂着他喂饭,一口一口的清粥,抚慰顾老师因为昨晚的疯狂缠绵而受伤的身心。
“你怎么,不做死我。”顾斩开口,气息绵软。
“倒是想,”陈汀兰笑,“好啦,这下你不敢再玩花样啦。”
顾斩翻翻白眼。
另一间屋子,更加惨烈的战况。
宋澜和冯琴,两个人打了一个晚上。
什么都没干,光打架了。
宋澜身上的枪伤裂开了,他靠在床头,神思恍惚。
冯琴没说啥,他淡定地看着宋澜,把一张纸递给他。
“啥玩意。”
“签字,签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澜接过。扫视。
“靠。”
没完。
杜西头疼地醒来,伸手摸手机。
没摸到手机,摸到一个人。
他诧异,凑过去。
王子轩。没穿衣服。
杜西冷汗冒了一身。
王子轩才醒,他揉了下眼睛,“啊?”
杜西颤抖,他向着床边退了下,“子轩,我们昨晚干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