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一枪击中飞刀，“当啷”一声，刀尖落地，溅起碎石火花。
卓暮放开了王子轩，她对着顾斩微笑，“顾斩，你看起来没变。”
“你不是她！！！”
“我不是她，可我看起来是她啊。”
“你把桑荷还给我！！！”
顾斩疯了般地冲过去，他将卓暮按倒在地。
两人厮打，程澈帮忙，他冷静地端枪，子弹击中了卓暮的右腿。
“不……”
王子轩从轮椅上栽下来，扑过去，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卓暮。
陈汀兰绝望了。他想不到，这个试验基地，竟然在干这样的事情。
克隆，复制，生|化武器。这才是他的目的，那个人，那个叫做陈信的人——他的父亲，他的至亲。
陈信此生挚爱，杜婉，死了，他为了能复生她，在这个试验基地进行如此丧尽天良的试验研究，只为能再见她一眼。
陈汀兰跪在地上。
沈莲、朴秀、路琦看戏，三个人温和的笑容明朗又干净。
她们不是人类。
冰霜冻结了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寒意像是能够扯断他们魂魄和身躯之间的联系。
“桑荷……”
顾斩拔枪，对准了王子轩。
“王子轩！你清醒一点！她不是桑荷！！”
“你开枪吧，我能再见她一眼，死了也值了。”
程澈冷冰冰地按下了顾斩的手。
“杀了卓暮。”
没人动，程澈看着，冷笑，掏枪。
“不要！！！”
王子轩拽住程澈的裤脚。
“不要……”
程澈温柔地将王子轩抱回轮椅。
“她不是桑荷。”
程澈给王子轩擦干净泪。
“醒醒，桑荷死了。”
“不！”
“桑荷死了。”
“程澈……”
“子轩，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的承受能力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会先开枪杀了你，”
“程澈。”
“你开枪吧，我不想活了。”
程澈一个耳光扇在王子轩脸上。
王子轩微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血迹顺着唇向下滴滴答答，浸透了他的衬衫。黑发遮住了他眼中的暗淡的神色，遮不住他话语中的绝望和悲凉。
“你怎么不自己死。”
“你杀了我吧。”
“王子轩，你真叫我失望，”程澈捡起M36，“我现在就想弄死你。”
陈郁青按下了程澈的手。
路琦笑，“真精彩，自相残杀。”
朴秀向着沈河走去，拥抱她。
沈河冷静得吓人。
她从袖子里掏刀，一下捅进了朴秀的后心。
朴秀倒地，当场身亡。
沈河笑了，“你不是玲玲，玲玲善良，你不配长这张脸。”
她蹲下，用锋利的刀子割花了朴秀的脸。
“你们，谁都不是她。”
屋子里唯一冷静的人是宣禾。
他对着沈莲道：“沈莲，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沈莲耸耸肩膀，她笑，“好啊。”
她轻轻拥抱李嘉宁，“小宁，来日方长。”
第五夜，生魂与故人相见，泪水共血水流淌，挚爱和至亲相杀，友情和爱情破碎，神祇共魔鬼交锋，灵魂在绝望中消亡，死人在思念里复生。
“桑荷。”
“轩哥。”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场MVP：卓暮
我哭了。
第106章 月与歌
2019年7月5日。
风浪轰轰烈烈杀向船只。
冷意蔓延，时间被冻结。
男人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他打电话，对着那边道：“程澈，现在子轩怎么样了。”
程澈冷笑，“跟死了没区别了。”
男人苦笑，“桑荷是他此生挚爱，这下，要缓过来需要一段时间。”
程澈道：“丹书，你什么时候到。”
郑丹书回答：“下午两点。”
程澈：“成，我派人接你。”
昏暗的房间里，王子轩一人静对着空荡荡墙面，他的眼神，比墙面还空。
他没再哭了，可是心死了。
他从轮椅暗格里抽出一张照片。
那是他和桑荷唯一的合照。
他抚摸照片上桑荷的脸，微笑。
桑荷在回望他，眼神温和宁静。
他将照片贴近胸口，感受那上面的温度，好像能够穿越时光，直达心灵。
他放下照片，端起茶杯，茶水在起波澜。
泪水静静淌着，他的眼睛里，只有思念和悲伤。
门开了。
陈郁青进来。
“子轩。”
“什么事。”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要杀了卓暮。”
“好。”
“你这几天先歇战。”
“好。”
“别想了。郑丹书下午到。”
“找到了吗。”
“什么。”
“治疗敏哲的Cao药。”
“找到了，还不明药理，得慢慢试验。”
“好。”
“你看我。”
陈郁青在王子轩面前蹲下。
王子轩笑，“怎么了。”
陈郁青轻轻抚摸他没什么r_ou_的脸，“子轩，别这样，挺过来。”
王子轩点头，“给我时间。”
陈郁青没再说什么，他把人抱紧，叹气。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要不是认识我，桑荷不会出这么多事情。”
“这不怪你。”
“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那我就当是情敌的道歉好了。”
“嗯。”
“她为什么喜欢你啊。”
“英雄救美啊，我帮她摆脱了混混的纠缠。”
“啊，竟然是这样。”
“是啊。”
“我怎么没碰上呢。”
“是啊，真可惜。”
船只停下，郑丹书从船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他的头发斑白，眼神锋利。
程澈跟他打招呼，二人向着公寓楼走去。
王子轩沉沉睡去，没有迎接。
李嘉宁等着郑丹书，他们和王颖杰准备着手展开对江敏哲的眼睛的医治。
李嘉宁、王颖杰、郑丹书、沈河、魏科、白飞羽六位医生举行会谈。
郑丹书对着投影屏讲解。
“相思子。藤本，茎植物，多分枝，羽状复叶。是豆科相思子属的一种有毒植物，广泛分布于热带地区。种子中含有一种称为相思子毒蛋白的蛋白质，Abrine有剧毒。相思豆叶、根、种子皆有毒。相思子毒蛋白和蓖|麻|毒|素的毒x_ing相似。较粗的毒蛋白对小鼠的LD100为10微克每千克，纯化的腹腔注s_h_è 对小鼠的LD100为0.55微克每千克。”
“我们对敏哲的治疗将分为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从同族毒素入手。第二个方案，换眼。”
“同族毒素的研究不要着急，这个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换眼的话，用谁的呢。”
门开了。
“用我的。”
是栾竞晖。
“栾律……”王颖杰皱眉。
栾竞晖微笑，“当年使冯如错杀叶宁寒的人是我，我对那些女孩子有愧，这是应该的。”
郑丹书道：“这个，你也是被陈信利用，不用这样啊。”
栾竞晖道：“不只是这个啊。”
他到长桌的尽头坐定，淡淡笑了，儒雅温和。
“江心岚，是我此生挚爱。”
李嘉宁皱眉。
“竞晖，江心岚他……”
“嘉宁，”栾竞晖温和道，“心岚的死，我需要给你们所有人说明一下，这个事情，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