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看到茨木的时候,喟叹的声音带着迷恋和不舍,然后沉沉的闭上眼。
茨木闻言怔怔的看着闭上眼的酒吞,一滴泪就那样忽然落下,滴在酒吞的额头上,而后更多的泪落下,从额头滑下。
酒吞感觉到冰冷的液体,疑惑的睁开眼,那眼中满是疲惫,“茨木,我还没有死,我只是飞了一天,所以很累,让我休息一下,我答应你,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孤独,我就睡一会,一会儿我就醒来陪你……”
茨木将睡着了的酒吞头颅抱在怀里后回了两人的住处,之前酒吞安好的时候,终日里跟随着茨木,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嘀嘀咕咕的总是很吵人,茨木表现出嫌弃他的样子,可他心里明白,自己从来不讨厌这个愿意陪着他的鬼王。
如同酒吞说的,自己怕寂寞,因为他出生后没人愿意靠近他,唯一会陪着他给他温暖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孤独一辈子,可是没有,酒吞他从一个僧人变成了妖怪,然后愿意陪着他。
妖怪的生命悠长孤寂,人若想变成妖,很难,也很痛苦,茨木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生为鬼子才如此轻易的拥有磅礴妖力,可是酒吞是僧人,也曾不止说过一次,自己是为了一个人变成妖怪的。
茨木不知道那个人让酒吞执着到愿意化妖的人是谁,他也不想管他是谁,只要酒吞一日在这里,茨木心里就高兴一日,而这高兴久了便化成了融在骨血里的深刻情感。
他想,他心里应该是深深认同酒吞这个朋友的。
酒吞的头颅睡了三天,茨木便寸步不离的守了酒吞三天。
妖怪不需要用吃喝来维持身体机能,酒吞如今只剩下头颅,也就更加不需要吃喝了。
酒吞醒来的时候看到茨木抱着他,竟然还能开玩笑,他问茨木,“你这样看着我,有没有怕我再也醒不过来?”
茨木抿着唇,一把将酒吞放在塌上,“把你的油嘴滑舌收起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呢?”
酒吞知道茨木这是要生气了,赶紧老实起来,“源氏的y-in阳师趁我不注意用刀砍了我的头,并且将身体封印在那把砍了我的刀里,所以我就这样了。”
茨木深情凝重,他不是不知道酒吞的身份,“据吾所知,汝是鬼王,源氏的y-in阳师应该没人伤得了汝,所以汝便轻敌了么?”
酒吞闻言一下子羞涩起来,呐呐道,“他们,他们使诈,他们找了一个女人扮成你的样子,我……”
“我?”
茨木不明白,即便是他的样子,可酒吞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小事便如此?
他又怎么知道?当初酒吞还是僧人时候,因为见他化作女子,当即动了痴心,而后一念执着化了妖,做了鬼王后举天下之力只为了找到他?
以至于到了今日,大江山鬼王的房间还挂了一副茨木化成女人后的画像。
源氏的y-in阳师没把握杀了酒吞,所以趁酒吞不在提前让人打探,这才寻了女子扮成画像上的模样,然后在和酒吞打斗时候故意押了那女子威胁酒吞,酒吞愣了一下已经识别出了那不是茨木,可是源赖光身手极好,已经趁机斩下了他的头颅。
被斩了头后,酒吞的头颅趁机重伤了源赖光,飞上天空后命令星熊童子等人抢夺他的身体以便恢复,然而源氏的人以渡边纲为首的四大天王却令人防御,自己围在酒吞的身体旁施展术术将之封印在砍了酒吞头颅的那把刀中,而后渡边纲便用那柄刀杀了许多妖。
茨木了解了这些后,便将酒吞的头安置好,随后设了结界,“酒吞,我去将你的身体带回来,你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随后茨木便离开了。
酒吞的头颅想张口喊茨木,让他回来,然而他已经没有那个力量,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他即将再次陷入沉睡。
城中灯火辉煌,罗城门外鬼影彤彤,死人的残肢断体横陈,将死之人的□□,弱小的妖鬼躲在暗处窥伺着往来行人,偷偷吞食刚死之人的皮肉。
这里是人和鬼都不屑来的地方,奈何终究要过了此处才得入城。
街边小巷走出来的穿白色和服的绝 色女子,低眸浅笑的小碎步往回走着,那唇角的笑意和急促的脚步,似乎在告诉人们,她急于回去见她的家人。
然而,她的身后却獐头鼠目的跟着贪婪的人,一步一步,只等在某一块y-in冷潮s-hi的地方将这女子占有,毁坏!
就在女子走到一处昏暗无光的桥边欲上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女子,“你走错路了,咱们家不在那边。”
这里足够y-in暗,几乎没什么来人,只有桥边不远处一个看似醉倒的酒鬼,不足为惧。
女子惊慌起来,“可我不认识你!”
其他人也扑了上来,大笑,“过了今晚就认识了。”
女子惊慌失措的挣扎,可是人多,男子力气又大。
就在这时候,一抹刀光划过,酒鬼哪里是酒鬼?分明清醒得很,“你们是滚还是死?”
那些人借着月光,终于认出这是源氏的四大天王之首,一时间四处逃窜。
这女子低头俯身道谢,眼角余光看着男人手中的刀,没错,这刀隐隐约约有酒吞的气息,想来就是封印了酒吞身体的那把。
“这位小姐,在下渡边纲,若不嫌弃,在下愿送姑娘回家。”
女子正是茨木化身的,此刻自然不会拒绝,“既然如此,有劳。”
渡边纲一路护送茨木到了一处偏僻宅院,茨木行了礼,渡边纲开口,“小姐日后不要走夜路了,渡边纲也只能送小姐一次,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所以不出门为好。”
茨木做出不明白的样子,娇羞的问,“为什么?公子难道不能以后再送我了么?”
渡边纲摇头,“我送你,只是因为当年我的未婚妻子一个人回家,遭遇了相同的事,后来找到的时候成了尸体,今天我不过是躺在桥边怀念她,所以以后我们也不会遇见了。”
茨木闻言片刻后低头,哀伤道,“是妾身勾起了公子伤心事,既然如此妾身谨记,只是公子可否让妾身一观公子手中刀,回头也寻人打造一把相似的,让妾身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