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八哥不是一只鸟 作者:vivianco(四)【完结】(42)

2019-06-23  作者|标签:vivianco


:“你们书院的先生,颜元我也听过,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穷酸罢了,你们跟在他,只怕没了前程啊!”
领头的人听见这句话,望望旁边的人,众人眼里都多了些笑意,后面一个矮个子的上前回话:“皇上,朱子曾做不自弃文,未见得批朱着紫才能有益于人,一砖一瓦皆是可用之物,不敢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但能践行志愿亦是无憾!”
康熙拈着胡子,转过头用满语对侍卫说:“请皇太子过来,让四贝勒十三阿哥都过来。”侍卫领命而去,低着头的学子中有些微微晃了下脑袋。
太子贝勒们过来了,康熙把自己默记下来的对联写了出来,让他们谈谈感想,皇太子不过晒然一笑:“这是国家的福气,只是看低了朝廷作育英才的本心,倒叫人平白小看了去!”
说完冲着康熙躬身:“皇阿玛,Cao野有心报国是好事,只是不可失了规范,还是要拟定个章程,不然平白添的些不美反而让无辜者手牵连。”
在座的没有笨蛋,皇太子的言外之意大家都听了出来,便是在心里赞赏的四阿哥也开始自愧,自己不过还在感叹沧海遗珠不能为人所用,二哥已经想到了如何防止明珠暗投的遗憾,果然为君者同为臣者大有不同。
十三阿哥张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纯良:“原来你们是学子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想不到你们这般能干。”转头看看康熙:“皇阿玛,他们这样厉害,你怎么不赏他们呢?”
康熙斜了十三阿哥一眼:“这是他们分内事,有何好赏的?”
下面的人得了这样一句话,脸上一点没不愉快,领头那人拱拱手:“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堤上工程甚是紧张,还请皇上允了我等继续!”
穿着长衫的学子们继续在堤上忙碌着,而漳南书院的详细报告已经飞马送到了康熙的案前,康熙仔仔细细把颜元提倡的所谓三事、六府、三物看了一遍,转手递给皇太子:“你看看,Cao野之人,尚且有万世之心,你身为太子,焉可为区区小处而自疑?”
皇太子愣了愣:“皇阿玛,你真的要处置索额图吗?”
康熙淡淡看着皇太子:“莫非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指望别人来给你壮声势吗?那等朕大行后,这江山只怕要换人来坐坐了!”
皇太子脸上白了些,可还是挺直了身子:“儿子懂了,皇阿玛且看着,儿子定不堕了皇阿玛的名声!”
康熙的眸色深了些:“这是祖宗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江山,你可得守住了!只能开疆守土,把基业传下去!其他的都是罪!”
皇太子咬咬牙,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儿子明白了,再不叫您这般劳神!”
康熙扶起了皇太子:“自古斗米恩升米仇,满大臣是朝廷的根基,可是要想令行禁止,汉人就非用不可!大比考出来的怎比得上民间访出来的忠心呢?”
皇太子回握住康熙的手,心里满满当当都是雄心壮志,却漏看了康熙眼底的深意,斗米恩升米仇的人,又岂止是臣下?父子兄弟莫不皆然。
康熙父子对谈的时候,四阿哥同十三阿哥也在围炉品茶,十三阿哥亲自执壶,泡的正是京里刚送过来的锅焙茶,四阿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点点头。
十三阿哥叹口气:“大哥做事果然直接,咱们四个人就选了四样茶,生怕不踩着兄弟,就显不出来他最孝敬了?”
四阿哥没接话,锅焙茶每年都进的不多,十几包而已,皇阿玛不太爱用,可是自己就爱这不轻浮的扎实味道,皇阿玛的龙井,皇太子的青城芽茶都不是新茶,却对他们的胃口。
十三阿哥不喜茶,送过来的珠兰茶清香清淡,不讨人厌。会有这边玲珑心思的人,定然不是直郡王那个二愣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四阿哥一点解释给十三阿哥听的意思都没有,对着手足,这样驽钝,提醒他干嘛?
第二日出了山东,直奔河北,康熙一步也不肯停留,轻舟几叶,万重山壑那边,是江南,而舟上作陪的人,多了一个颜元,漳南书院的院长!
巡抚赵申乔是出了名的清官能吏,康熙对着他,饭都多吃了一大碗,去年担任布政使的时候,收到手里的贴解费只花了一半,省下来的两千多两银子,他拿火漆封号,送给了继任人,只求他勿要扰民!
这样的人,得不了皇帝的青目,遇到的必定是昏君,但赵申乔最让康熙高兴的是,他去湖南查红苗屠民案,一把拉下了郭琇、金玺这两个让康熙看不惯很久的人!高士奇就是被这几个人拉下马的,康熙可没忘记这份仇呢!于是赵申乔连升几级,直接外放做了巡抚。
交到赵申乔手里的湖南,私征是正赋的好几倍,钱粮火耗是它省的翻番,可是两湖两广,是汉人把持着的,康熙不好直接出手,就是出手,也屡屡失败。
赵申乔到任一年,拼着同同年同榜撕破脸,力减加耗,尽革私征,务使流亡者返回乡里,专心务农。如今呈上来的表现,让康熙的赏识又多了好几分,拉着皇太子的手,指给他看,这是朕留给你的顾命之臣,务必要记牢啊!
赵申乔激动地连胡子都颤抖起来,脑门磕红了,昔日金殿上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赵申乔,此刻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了。
皇太子温文地扶起了这位老臣,客客气气说了好多勉励的话,让康熙听着舒服,赵申乔听着更舒服,离开苏州的时候,皇太子挨着康熙,只觉得又回到了最幸福的以往。可再看看旁边眼底都是精明的弟弟们,皇太子还是逼迫自己从美梦中醒过来,以后的路,不会好走。
接到康熙圣旨的何焯十分惊讶,自己是内廷的举人,不是玩意啊!为什么要去八贝勒府上干活?还是教八贝勒写字?
八贝勒不是小孩子啊,他自己都有孩子啊,这么大的贝勒为什么还要特地找个老师学书法啊?
那我该怎么教他啊?他是贝勒爷啊,我只是个小举人啊!!他不肯写怎么办?他不听我的怎么办?皇帝回来要考察学习效果怎么办?我不想像徐前辈那样倒霉啊!!
内心咆哮着的何焯一点也没有胆子抗旨,他甚至虚伪地大声谢恩,重重磕了个头,就乖乖跟着传旨内侍去了八贝勒府,连同蒋廷锡抱怨的功夫都没有,据说包袱有专人收拾!
接到旨意和老师的八贝勒也傻了啊,自个这辈子很认真写字了有木有?每天都在对着法帖练习有木有?皇阿玛你临走前还夸过我的字大有进步有木有?怎么又把这个何焯派了过来啊?
虽然他很有用,很听话,可是儿子我最近不想找老师啊!!我这边一大摊子事情等着人处理啊,您派个老师来很浪费我的精力时间有木有!!
自己不是重生了吗?怎么历史这样奇怪的重演了?当然,比起裕亲王的去世,八贝勒更愿意多个书房摆设!
满心沮丧的八贝勒,还是让人收拾了一间书房给何焯,精心布置起来,也派了伶俐的人跟着他,愁眉苦脸的八贝勒跑到十阿哥的演武场,抡起狼牙木奉打垮了好几个木桩,才有心情收拾表情去接待何焯。

第216章 一生常在平易中(下)

原本想趁着康熙不在京城,自己默默筹划一些事情,可是何焯每天早上早早就到了,吩咐小厮磨了许多的墨汁,端端正正等着八贝勒来练字。
八贝勒只好叹口气,扒拉扒拉辫子,步伐沉重地去上书法课,好在何焯请教了高人,并不从书法史开始枯燥的讲解,只是请八贝勒写了几张纸,然后点评了一下,又另外选了法帖让八贝勒临帖。
早春书房里已经没了火盆,还有些春寒料峭的意思,连砚台里的墨汁都有些凝滞。每当八贝勒捏着狼毫还是临帖时,何焯就在一边侍立,时不时扶一下笔,时不时推一下肘子,八贝勒被他弄得不厌其烦,瞪他一两眼,他像是没发觉,继续自己的动作。八阿哥念及他上一世为自己不遗余力,前后奔波也不想在这等小事上为难他。
两个时辰不算太久,可是何焯保持了两个时辰除了必要的指点,一言不发,实在让八贝勒难受。八贝勒不算健谈,可想到还要这样沉默相对很久,只好从肚子里搜刮些话来说。
:“何大人家乡何处?青春几何?可有婚配?”
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还得重新问一遍,的确是无聊,可是八贝勒爷不敢直接同他说什么心腹话儿,何焯胆子从来不大,吓坏了好得费力顺毛,划不来。
:“此时皇阿玛南巡,若是带了何大人,只怕正好一解何大人的思乡之情。”
终于想起来这次皇阿玛带着蒋廷锡一起走的,因着汪灏年岁大了,就把何焯留了下来听用。只怕这人是不甘心的。
果然何焯脸上现出些遗憾之情:“既然有机会侍奉君王,为国为民,安能只记挂自个的小家?多劳贝勒爷费心了。”
八贝勒点点头:“人生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只是为人子的总要尽孝,你何不把高堂也接到京城来奉养?”
何焯脸上一红,自己不过是个内廷举人,每月俸银不过几十两,连屋子都是同蒋廷锡合租的,没着实差,那些外官也难得看见自己,哪里有闲钱奉养高堂?接进京城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八贝勒如何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只是提点一下,自己自然是要帮扶他的,只是现下贸贸然提出来,唯恐他起了疑心,略为停顿,就换了话题。
:“你也莫要忧心,今年是大比之年,你在内廷甚是勤谨,到时候求了皇阿玛,他必然赏了你去考试,等授了实缺,你再接高堂进京,岂不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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