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儿子!”白汉旗捧起白洛因的脸,“哪个人不是自私的啊?要是搁你身上,你能一辈子不结婚,一个人单过么?”
白洛因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最后干脆甩了一句。
“这话您怎么不早说啊?”
白汉旗哭笑不得,“你也没让我说啊!”
白洛因塌下肩膀,这可咋办?事儿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白汉旗脸色变了变,“咱们怎么说到你妈那去了?不是说顾海呢么?听爸的话,回头给人家道个歉,以后该怎么着怎么着。”
“我不给他道歉!”白洛因立刻否决。
“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白汉旗有些急了,“是他让他爸和你妈结婚的么?他自己不是婚姻破裂的受害者啊?你不能因为看他爸不顺眼,就和他儿子过不去吧?你俩要真合不来也就得了,可人家还对你那么好……”
“那我也不和他道歉。”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爸,您别管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白洛因推着白汉旗,“您回去睡觉吧。”
“我告儿你啊!三天之内一定得把大海给我领回来。”
“行了,我知道了。”
白汉旗回了自己的屋,白洛因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久,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方面因为白汉旗刚才的那番话,因为过于理解,让白洛因有点儿心疼这个老男人;另一方面是因为顾海,早知道白汉旗是这种态度,他就不会说出那番话了,现在想收也收不回了。
难道真要服软一次么?
折腾了半宿没睡觉,黑夜褪去,天边泛起一层鱼肚白,白洛因终于下定决心去找顾海,无论结果如何,无论遭到多少嘲讽,他都得咬着牙挺住,尽最大可能地挽回这段感情。
轧着清晨的落叶,白洛因毅然决然地骑着顾海的那辆破车上路了。
“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放下你一贯的骄傲,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白洛因一边骑车一边朝自己碎碎念道。
前面有个坡儿,下了坡之后会有个大拐弯,所以白洛因拧着闸往下骑。
结果拐弯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两个人,这辆车的车闸很不好使,尽管白洛因及时把脚伸到地面,还是撞上了。一大清早,雾气昭昭的,白洛因也没看清楚这俩人是谁,就知道是男的,20多岁,个头和他相仿。
“对不住了哥们儿,这车闸不灵,撞坏了没?”白洛因挺客气。
这俩男人彼此看了一眼,二话没说,上前就绑人。
白洛因惊了,这年头还用自行车碰瓷儿的?就算是碰瓷儿,也不该这副态度啊!这俩人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白洛因意识到事情不妙,迅速用那只还没来得及被控制的手抡起自行车往俩人身上砸,趁着他们后撤的空当,扔掉自行车就跑。
胡同口比较窄,这俩人从自行车上迈过去费了一段时间,追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拐弯了。
白洛因爆发力一般,但是耐力足够强,而且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有多少个弯儿,多少个拐角,多少个胡同……只要这么绕下去,不出三分钟,那俩人准扛不住。
结果,白洛因低估了两位豪杰。
刚从第三个胡同口绕出来,就被两个强壮的身躯挡住了道儿。
白洛因这下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职业打手也得是练家子,这体格和顾海有的一拼。既然他这么绕就没把这俩人绕开,就证明他俩提前就做好准备了,就算今儿骑车没撞上他俩,肯定也得被劫。
白洛因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这程子惹了什么人么?
“哥们儿,对不住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男人的手里摆弄着一把手铐,一步步朝白洛因靠近,白洛因不甘心就这样孙子一样的被人绑走,上来就是一脚飞踹,踹在了男人的下巴上。男人俨然没想到白洛因敢贸然挑衅,想张口大骂一句,结果嘴都张不开了。
旁边的男人瞧见同伴被欺负,上前就要对白洛因大打出手,结果下巴被踢的男人反而拽住了他。这男人暴躁地臭骂了两句,然后俩人一起冲上去,一个熟练地按住白洛因的脖梗子,一个把他的胳膊往后拧。
白洛因弯着腰,瞅准了这俩人的裤裆就是两脚,俩人快被挤兑疯了,嗷嗷叫唤就是不敢出手。白洛因就是看准他们不敢出手,拳头似雨点一样密集,脚底带风地连环踢踹,俩人光动嘴不反击,认准了手铐铐手腕,你把我打死我都认了,只要我把你拷上。
直到白洛因的眼睛被蒙上,身体被绳子捆得像粽子一样,这俩人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儿了。
“我看见一个片儿警,快点儿从这边走。”
白洛因被扔上了一辆车,朦朦胧胧中听到两个人在前面议论。
“草,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瞅瞅我这胳膊肘子,都尼玛给搓掉一块肉。”
“还说你呢?我在部队的时候,哪个人敢和我犯刺儿?今儿这亏吃大了。”
“你丫不说一个毛头小子没问题么?我说叫上王宇一起来,你丫非说不用。”
“我哪想他还有两下子啊!”
“得了得了,甭说这个了,赶紧开吧,那边儿等着要人呢!”
车停了,白洛因是被人扛下车的。
“伤着没?”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洛因的心猛地一颤。
“没,我们哪敢啊!”
“你瞅瞅我们这张脸,就知道我们动没动手了。”
一阵轻笑声,“谢谢了啊!”
“别,应该的,以后有事再找我俩。”
“嗯。”
白洛因感觉自己又被一个人扛了起来,虽然全身都被捆绑,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宽阔的肩膀……
门被推开,白洛因被放倒在床上。那人开始小心地解开白洛因身上的绳子,但是他没把白洛因的眼罩摘下来,也没有彻底解开他的手铐,而是把手铐的另一个铁环卡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白洛因想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去摘眼罩,结果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这触感太熟悉了。
白洛因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真没法接受自己的猜想。
另一只手也被铐在了床头。
这会儿,白洛因的眼罩才被解开。
顾海的脸清晰地在眼前放大,带着邪肆,带着绝望之后的极端,带着变态的兴奋和豁出去的自暴自弃……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白洛因咬着牙怒视着顾海。
“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顾海的手在白洛因的脸颊上贪恋地抚摸着,像是在抚着一样宝贝,只是少了平日里的亲昵,更多的一种无声的霸占。
“你不是要离开我么?你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么?我不是怎么都无法挽回么?那我就干脆把你囚禁在这,你想走也走不了!你无情无义,你不在乎,那我就把你逼得在乎了,逼得有情有义了!”
白洛因差点儿被顾海活活气死,他一句话都不想说,他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特二B的决定。
“你怎么不说话?”顾海问。
白洛因闭上眼睛,看都不想看顾海一眼。
不想看我?不想看我,我有法让你睁开眼!
顾海把头靠了过去,连一个准备工作都没有,直接吻上了白洛因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