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会儿,默默转身离开了,没有叫他们。
韩慧比我小两岁,也就是二十六,陈时新应该是二十,相差不多,共同语言肯定是有的。
我把手机解除静音,林觉没有再给我打电话,大概是放弃了。
反倒是另外一个人给我发来了消息。
[我回来了,今晚出来啊!喊上韩慧。]
是徐铭。
第23章 给你写歌
七月的阳光总是焦灼,周日午睡后醒来浑身没劲儿,大概是空调吹得太久,我叹息一声,软绵绵的下床,关了空调,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s-hi热的空气瞬间涌进屋子,我深深吸气。
夏季的午后,总让我想到菠萝,熟透的菠萝,黏糊糊,从内而外都是泛着透明的深黄色,叫人怀疑它是不是已经烂掉了,连浓郁的香味都变得颓然起来。
我看着窗外的热浪,觉得孙雪已经离我很遥远,林觉也同样――我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但这一点都没有让我感觉轻松。
徐铭半个月前回国,带着他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自己说是回来结婚的,他暂时还是闲人一个,喜欢喊我和韩慧出去,我就见过他女朋友一次,小巧玲珑的一个姑娘,给人甜美的印象。
工作稳定,友人和睦,明明是很令人开心的,但我总有种往下掉的感觉,慢慢往下,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在独处的时候显得格外明显。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回不来,心里面空出一大块。
“……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心不在焉的啊!”
徐铭倒是无忧无虑的,他生活顺遂,连笑容都很明朗,我记得他以前更偏向宅男一点的,现在可能是被他准老婆影响了。
“没有啊……”
我看了眼韩慧,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没有?你骗谁呢!一个两个都哭丧着脸,说一句话能走神三次,你们是不是失恋了?啊?”
我幽怨的看着他道,
“……差不多。”
接着就看他拍了一下桌子,幸好我们是在夜市吃烧烤,隔壁桌都快吵起来了,我们被衬得很安静。
“这年头失个恋能颓废成你们俩这德x_ing啊!我们都这年纪了,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想不通的?”
徐铭灌下去半杯啤酒。
我知道他说的不错,也确实一把年纪了,过几个月就是二十九的人,确实没必要为了什么破爱情要死要活的。
他说的实在是太他妈对了!
现在他妈说一句为情所困都觉得矫情!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碰了碰他的酒杯。
“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嗯,九月份,到时候你们俩可得来啊!”
“肯定啊!”
韩慧这时候也坐直了,自己倒一杯啤酒,同样碰了碰他的酒杯。
“你之后还出去吗?”
徐铭摇头,
“不了,还是国内比较好,国外实在是……”徐铭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一言难尽,说我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国也行,反正我现在想呆在国内,我老婆也是。”
“啧啧,都喊老婆了哦!”
笑闹半晌,我跟韩慧最终还是送出了最廉价的口头祝福。
闹到十点半,我们三个各自回家,因为不同路,也没有多说,CaoCao道别就走了。
远离夜市,耳边很快就安静下来,夏季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我伸了个懒腰,想到徐铭的话。
明白是明白的,说的也很对,可惜用处不大,就像我知道烧烤店不卫生,但我依旧会千里迢迢跑来吃烧烤一样。
感x_ing永远是不可控的。
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
微信电话?
我有些诧异的拿出手机。
看清来电之后,觉得那人是不是被盗号了。
林觉什么时候会给人打语音通话了?他连微信都很少用的。
我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当然,如果只说他的脸,我肯定还是见过的,毕竟不经意间会在网络上看见他的照片,或者在某个公交站牌看见他的海报。
但我很久没有与他面对面说过话了。
“林觉。”
思维发散的瞬间,我的手一滑,点到接通键,甚至给他打了声招呼。
“一百……我想抱你。”
开口就是一点铺垫都没有的语言,让我措手不及。
深情的私语,压抑的呢喃,林觉的声音依旧好听得让人腿软。
我突然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僵直着接电话,一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但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想你了,你过来好吗?”
过去,好吗?
两个我合二为一,现实扑面而来。
他是问我好不好,我只能同意或拒绝,我本能的就不想拒绝他,在张嘴的那一刻控制住了自己,我们都在沉默。
“你过来,我给你写歌。”
脑袋里一下子就炸开了,我觉得自己抵抗不住,林觉说给我写歌,声音懒懒的,又有一种破败的美,毁灭前最后的狂欢。我永远都爱这种颓废,就像我永远都爱林觉的音乐。
林觉太聪明。
这是一句我无法拒绝的情话。
“……好。”
我乘地铁去他家,这条线路我比回自己家还要熟悉。
走到他家门口,发现大门是敞开的,有吉他声从房子里传出来。
林觉有些想法有种属于艺术家的奇怪,他不愿意住别墅,平时在家玩音乐又会吵到邻居,所以干脆买下这一层的三间住房,自己平常只住中间的这间。
我踏进这个房子,这次里面很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没有遍地的杂物,仿佛过去的混乱不过是一场荒唐梦。
林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简单的白衬衫,抱着一把木吉他,他轻柔的拨动琴弦,忧愁的,压抑的,带有毁灭x_ing的音乐,从他的指尖缓缓流淌出来,侵虐我每一根神经。
我仿佛受到蛊惑,慢慢走到他的身侧。
林觉十指修长,有弹吉他留下的老茧,他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人,在他抬眼看我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得悲哀的想,他身上的那种特殊的颓废,是我永远躲不过的毒。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我怔怔的问。
林觉的眼慢慢眯起来,眼角的褶皱堆积,嘴角随后扬起,令人沉醉的成熟,恰到好处的孩子气,构成了一副魅惑人心的笑颜。
“你终于来了。”
他笑得那样开心,明明已经是而立之年,却依旧能给人天真的错觉。
“你想怎么样?”
他放下琴,伸手拉住我的手,明亮深情的眼眸,这样的林觉我拒绝不了,他指尖的老茧摩擦着掌心,让我拉回一丝理智,很快,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烦躁包围了我,
“林觉你他妈去死吧!”
我冲他吼了一句,突然挣扎起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林觉死命拉住我,他重复地喊我“一百,一百”,另一只手也圈过来,紧紧抱住我。
挣扎渐渐停止了,林觉的头埋在我的颈间。
“一百……我给你写歌,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想说不好,但没有说出口,我感觉到他在亲吻我的耳朵,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脊椎蔓延,他太容易就拿捏住我的敏感点。
“我想抱你……”
这么多年,我真是太了解自己了,我对林觉依旧毫无免疫力。
于是又不要了理智,丢掉了脸皮,与他纠缠在一起,我们激烈的拥吻,撕扯对方的衣物,那样原始而粗暴,却又合乎自然。
一阵阵的热浪推动着我,可能也同样刺激着他,我们发了疯一样亲抚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眼前的一时半刻重要。
质量极高的一场x_ing事,酣畅淋漓。
结束后,我很快的睡过去,本来都到他家就已经很晚了,运动一场,连思考人生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沉沉睡去。
这次的睡眠质量也格外的高。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的电话被另一个研究员拨通了,我一看见手机上的姓名,瞬间就清醒了。
完蛋,今天迟到了,没有请假……
“严柏仪?”
“喂……”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咳了两声,碰到身边林觉的胸膛。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全涌进脑海。
cao!
“你没事儿吧?”
那边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
“抱歉,可能有点感冒……”
我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我很少会请假,这次看来得请一回了。
“你休息一天吧,嗓子都成这样了,先去医院看看。”
他听我声音这么哑,连忙道。
“啊,好好,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