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当众人终于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耀眼的白光，那光芒包裹着来人，诸人只能看见光影间，窈窕纤细的身影。
是个女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站在后面的白夫人。
到那时白悦凝却依旧神情淡淡，她冷笑了一声道：“陆远之看了我就跟见了鬼似得，怎么可能露出这种白痴一样的笑，难道你们也都瞎了不成！”
白悦凝这句话的确有道理，陆远之与她之间的关系的确十分紧张，不说会笑脸相迎，只怕连见面都并不常发生。
刘韵脸上不由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继续转过头去看那画面，而那画面也未停，那缓缓而来的女人，一直走到窗口，就站在陆远之身前，但是即使站着这么近，诸人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轮廓，外面的白光实在太过强烈，根本看不清楚那人长相，只能隐隐看出，那人的身材十分高挑。
而陆远之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吃惊的望着眼前人，只是还未待他说话，那人却突然出手，一团青雾朝着陆远之的门面打来，陆远之对此人根本没有设防，一下子便中了招。
他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之人，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人会这般对自己，他抓着喉咙，顺着窗台滑了下来，但是脸上却有些古怪的扭曲起来，最后形成了死前的那副形状，而他的眼睛也在那一刻瞳孔放大，彻底的死去了。
这一个过程结束，那个碎片突然发出了尖利的叫声，湛明知道，这是亡灵承受了死前的痛苦之后的不甘，他不敢耽搁，立刻用佛光祛除戾气，但是这个过程却并没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湛明已经使出了几乎可以净化邪魔的佛光，这才让碎片安抚下来，不过此时的湛明也早是一头的冷汗，脸色苍白。
这人的戾气如此之重，竟然也没有魔化，真的是匪夷所思。
“湛明师父，您没事吧！”傅子铮第一个冲了上来，眼中神情凝重。
湛明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我无事，但是陆檀越的怨气极重，只怕这个害他之人是他极为信任之人。”
湛明这话一说出来，当然第一个排除了白悦凝的嫌疑，但是白悦凝的脸色却并未缓和，仍是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
刘韵有些不甘的看了白悦凝一眼，咬牙道：“但也不能真的排除某些人的嫌疑，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他给人看的事哪副面皮！”
刘韵这话说的极为无赖，但是白悦凝的脸色却猛地苍白起来，她嘴唇颤抖，直直的指着刘韵。
“刘韵！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无耻之徒，却不知你竟然如此无耻！”
刘韵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黑着脸的白起先，恶毒道：“我无耻？如今根本不知道是谁所为，我看你们都有嫌疑！”
“我们有嫌疑？”说到这儿白悦凝却好似冷静了下来，冷笑着望着刘韵：“难道你就没有嫌疑吗？”
刘韵一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我有嫌疑？我有什么嫌疑？死的可是我的儿子！”
“哼！”白悦凝冷笑了一声：“谁又知道呢？你这般卑鄙无耻，杀子的事情也是能做得出来的。”
这两夫妻这般相互攻击，湛明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只是若是真的如此下去，只怕那位黑着脸的白起先要忍不住了，若是他出手，湛明和傅子铮这样的，只怕也会成为炮灰。
“两位施主！”湛明赶紧出来调停：“两位不要再争执了！”
湛明这一开口，这两人却真的住了口，看起来这两人也不是真的想起冲突，毕竟，若是他们两家斗到一起了，到最后可没有赢家。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这样复杂，刚刚的追溯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位女施主的容貌，但是小僧却看见了她的某个特征，那特征用法术是万万遮掩不住的，若是两位施主新人小僧，不如让小僧来做评判。”
湛明说的倒也不算是瞎话，只是那一眼他看得十分不清楚，还是需要判断一下。
这两人一听湛明这样说，都转头看了过来，刘韵急忙道：“是什么特征？请小师父告诉我，这女人的特征我都知道！”刘韵脸上带着恶意满满的笑容。
湛明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刘韵真的是太过恶心！
白悦凝被气的不轻，手都在颤抖。
“刘韵！”她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的丈夫：“你且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的！”
刘韵看着她却只是轻蔑的笑了笑：“后悔？这一世从不知后悔怎么写！”
白悦凝紧紧的盯着他，双手紧攥，眼中似有悲凉，到最后她掩饰般的转过身去的时候，湛明十分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眶红了。
湛明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女人……
他有些费解的看着白悦凝和自己的父亲转身离开。
第60章 是谁
白悦凝离开了, 刘韵趾高气昂的做出了胜利的姿态, 对于白悦凝, 对于白家，他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掩也掩不住。
湛明轻轻皱了皱眉, 心中有些不喜，但是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他并没有什么立场。
但是刘韵却又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湛明, 迫不及待的问道：“湛明师父，你所说的特征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出来吗？”
湛明微微抿了抿唇, 笑了笑：“小僧所见今日不适合说，明日一早, 刘城主召集诸人，小僧定当知无不言。”
湛明的态度稍稍有些冷淡, 刘韵忍不住蹙了蹙眉。
“明天？为什么？”刘韵有些不解。
湛明轻笑了一声：“那特征不过是小僧偶然得见，不敢轻易说明，等明日诸人到齐了, 或许还有别的发现。”
看湛明神秘兮兮的样子, 刘韵的神色微微一紧，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神色凄惨的陆远之，最后还是轻飘飘的点了点头。
“既然小师父坚持如此，那便这样吧，明日一早, 就在此处，小师父定要知无不言。”
湛明笑着点了点头：“自当如此。”
等应付完了刘韵，湛明便和傅子铮从院子中出来了，他们一出来傅子铮便急忙问道：“湛明师父，您真的看清楚了那人的特征吗？”
那白光如此剧烈，他几乎什么都没能看见。
“当然没有。”湛明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咬着牙低声道：“不过我却知道，杀死陆远之的一定是这城主府中之人，陆远之认识那人，而那人向陆远之脸上撒的东西，若是我没有看错，那应当是银丝Cao灰。”
“银丝Cao灰！”傅子铮面色震惊。
银丝Cao是中陆最为盛产的Cao药，若在寻常的时候，银丝Cao几乎没有任何害处，而且还是凡人最为依赖的一种Cao药，但是若是经过某种炼制加工，成为银丝Cao灰，那它便会成为对修士致命的毒药。
而这种炼制的秘诀，也只有中陆的段氏所有，刘氏作为段氏的附属，当然也有银丝Cao灰。
傅子铮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银丝Cao灰无色无味，甚至神识也无法感应，它对于修士来说，就像是凡人面对无色无味的毒药，根本无从察觉，而且一击致命，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除非是化神以上修士，脱离了r_ou_体凡胎，才有可能摆脱这毒药的危害，但是对于普通修士来说，也十分渺茫。
这种东西对修士来说都是闻之色变的存在，但是幸好这炼制过程十分复杂，即便是财大气粗的段氏，这许多年产出也很少，而且这药也太过y-in毒，段氏即便气焰嚣张也不敢犯众怒，所以这药他们也极少使用。
如今在这个小小的城镇，在刘氏小小的家族中，竟然有人用了银丝Cao灰！
“若是真的如此，我们更不该再在此处待下去了，湛明师父，我们今晚就离开。”傅子铮神情十分严肃，银丝Cao灰并不是普通东西，绝对不能冒险！
湛明却只是皱了皱眉，低声道：“傅檀越，我还是想要解决完这件事之后再离开。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银丝Cao灰或许可以威胁到普通的修士，但是对于出身朝晖寺的他来说，并不像对于别人那样的可怕，朝晖寺与段氏自来对立，段氏手中还有这种致命的毒药，朝晖寺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任其坐大，如今朝晖寺已经有了检测这种毒药的东西，虽然有时候会十分微弱，但是却也总比没有强。
“湛明师父！”傅子铮心中焦急：“此事太过危险，我不能……”
看着傅子铮焦急的模样，湛明忍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傅子铮对于他好像有些过于关心，着实有些古怪。
“没事的，你放心吧，小僧心中有数。”湛明拒绝了傅子铮的提议，并不是他太过鲁莽，而是他早就有所准备。
傅子铮心中惶急，但是对于他却没有丝毫办法，湛明的x_ing格便是如此，看起温和无害，但是他的意志却比谁都要坚定。
“好吧。”傅子铮最后还是妥协了，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或许傅子铮从来都是那个妥协的人：“即使如此，那么我便于您一起来做这件事，从今日起，我会一直守在您身边，若是真的是刘家人或白家人做的，也许今晚我们就可以见到他。”
傅子铮明白湛明的策略，以自己作为诱饵，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为的就是让做过这件事情的人来找他。
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傅子铮知道，只有湛明才会去做。
对于这个湛明倒没有反对，他当然也十分珍视自己的生命，只是傅子铮的话却让他觉得有些古怪，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