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几秒钟有点漫长,薛疏如同过隧道一般,眼睛前面本来是黑的,突然前面就劈头砸下来个夏之衍,眼睛前面就刺目的白了。
他直盯盯地隔着雨幕看着夏之衍。
夏之衍站过来,把伞挡到薛疏头顶,老板十分自觉地把自己的伞移开了,莫名奇妙地看着他俩,问:“下面还好吗?你是怎么上山的?”
夏之衍上下看了薛疏一眼,见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没有事情,一路上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给移开了。他松了口气,对老板道:“我和救援队一起上来的,他们也马上就来了。”
旁边的人听见救援队,都惊喜不已,瞬间围了过来,问夏之衍救援队到哪儿了,什么时候上来。
夏之衍在泥水里走了好几公里,整个人疲倦不已,但都把问题给回答了。等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打算问问秦力这两天情况怎么样的时候,突然被薛疏扯住了袖子。
“你怎么来了啊。”薛疏缓过神来了,在他旁边说。
夏之衍听他声音不对,立刻看向他。薛疏早就把伞接过去了,但他自己大半边身子都在伞外,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即便给夏之衍撑着伞,两个人也都浑身s-hi透,多淋一会儿雨少淋一会儿雨都没什么区别。
薛疏嘴唇向下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红红的,用s-hi漉漉的袖子狠狠擦了下眼睛,然后睫毛更加沾上水了。
夏之衍凑过去,低声说:“别哭啊。”
两人站在伞下面,贴得有些过分近了,但是由于是共撑一把伞的缘故,其他人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薛疏想说他才没有哭,但是喉咙发紧发干,甚至有点哆嗦。他觉得有点不真实,从袖子下面伸出手指头勾勾夏之衍的手指头,然后又顺着对方手指头,攀上对方手腕,紧紧握着。他又忍不住探出额头,在夏之衍额头上轻轻触碰一下,感觉是温热的,心里又怅然若失又满足欢喜,居然是真的。
夏之衍小声说:“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想得要命。”薛疏脸红了下,惊喜一股脑窜到了他头顶,简直如同灭顶之灾一般。过了会儿,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谢谢。”
山上没有衣服可以换,夏之衍和薛疏两个人s-hi漉漉地坐进车子里,但是外面很多人,两个人只能安静地靠着对方肩膀,眯着眼睛睡了会儿。夏之衍从上山开始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儿终于可以松懈片刻了,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薛疏一只手揽着他,时不时趁着外面没什么人的时候,低头在他眼睛上啄一下。
救援队在两个小时后才上山,但是幸好的是,除了有人受了轻伤之外,并没有人发生严重的意外。薛疏父亲派来的军用车在前面开路,压平一切碎石土堆,后面跟着几辆车子,依次把山上的人送下去。下山的路上依然惊险万分,山上碎石不停滑落,好几次差点把车子前盖给砸裂。
中途车队停下来过一次,要搬运挡住山路的断木。夏之衍和薛疏也下去帮忙了,结果先前那个警察认出了夏之衍,摘掉雨衣帽子,朝他身边的薛疏看了眼,点点头,有些戏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你的人啊。”
夏之衍:“……”
薛疏俊脸倏然涨红了,什么话也没说,但力气陡然大了起来。
等彻底回到山下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秦力开着薛疏的车子,载着薛疏和夏之衍两个人,几十公里之后,在国道加油站旁边,把车子在水稻田旁停下来。外面天蒙蒙亮,但还在下暴雨,秦力费力地撑开伞下去,找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给车子加油。
车子一停,夏之衍就醒过来了,身上s-hi透很不舒服,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睡醒了吗?”薛疏一直没合眼,眼睛里有些红血丝,但是双眸神采奕奕地盯着夏之衍:“加油站旁边有宾馆,要不要先去找件衣服换下。”
夏之衍身上的大衣彻底s-hi透,如同厚纸板一样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薛疏身上也没穿外套,毛衣和衬衣都s-hi透,散发出一点淡淡的味道。两人坐在一起,裤子上的泥水都能把座椅给脏成土色。两人都狼狈至极,头发上脸上都是水,这会儿还没怎么干。
“好啊,先去换衣服。”夏之衍主要是怕薛疏感冒了,毕竟不久前还发生了一场车祸。
外面雨还很大,夏之衍低头去把自己裤腿卷起来。
薛疏凑过来弯下腰帮他,裤腿卷起来后,就看到夏之衍膝盖那里有点红肿。
“这里怎么了?”薛疏蹙起眉。
夏之衍倒是不以为意:“先前拍剧的时候磕到了,也没怎么,当时有点儿痛,这会儿都没感觉了。”
薛疏摸着他的膝盖不说话,那里有一道小小伤口,是夏之衍拍摄《斩风》的时候撞到的,本来没什么大碍,但是应该是昨天晚上在泥水里蹚了一晚,就有点发炎了。
“那我背你。”薛疏把人往自己怀里拽,嘴上说着‘背’,手上动作却是把人打横抱起来。夏之衍完全没有防备,就这么被人抱进了怀里面:“你怎么好像瘦了点?”
夏之衍够着手去副驾驶座摸索伞,边道:“难不成你之前掂量过?”
薛疏把夏之衍放下来,臀部搁在自己腿上,脸有点红,小声说:“嗯,趁你睡着的时候。”
夏之衍实在没有脸被薛疏这么抱下去,挣扎一番之后,薛疏顺从地打开车门,蹲在那里,回头看着他笑,说:“来吧。”
夏之衍两腿跨了上去,一只手勾住薛疏脖子,另一只手撑着伞,把两个人遮住。
薛疏关了车门,两只手拖着夏之衍的大腿根部,毫不费力地背着人往宾馆那边走。
那边秦力已经找来工作人员给车子加油了,就见车上两人都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暴雨的缘故,宾馆里没什么人,薛疏掏钱开了间房,然后背着夏之衍上楼,进门把人放下。路过宾馆一楼的时候,电视上在放什么新闻,夏之衍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应该是颁奖典礼,但他没怎么在意,实在是累极了,给他个枕头他能立刻睡着。
进了房间,夏之衍摘下头上的雨帽,松了口气。
“去洗澡吧。”夏之衍说:“你先洗,洗完好好睡一觉,你也累了。”
薛疏关上门,靠在门后看他。
夏之衍有点不明所以,以为薛疏是找不到浴巾放在那里,于是强撑着眼皮,单腿蹦着跳到柜子旁边,把干净的浴巾和拖鞋找出来给他,顺便又倒了杯开水,递给薛疏暖暖手:“怎么了,愣着干什么?”
薛疏怔忡地看着手里的浴巾和开水,忽然问:“之衍,今天不是你颁奖吗?不去的话,奖杯还能领得到吗?”
“一个奖杯而已,有什么要紧的。”夏之衍有点愣,他完全没有觉得这有什么要紧的。即便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主角奖项,但那也不过是一个奖而已。非要让他和他人生中所有的奖杯错失交臂,来换薛疏顺遂平安,他也是愿意的。但他又怕薛疏心里愧疚,所以顿了下,凑过去摸了下薛疏的俊脸,说:“快去洗吧,洗完我想抱着你睡一觉。”
薛疏抬眸和他对视,眼睛里蕴含着深切的感情,眼眶又有些红了,他忽然猛地一下子将凉凉的嘴唇亲了过来。夏之衍猝不及防,不过习惯x_ing地勾住他脖子,做出迎合的动作。
薛疏抱着怀里的人,将他往门板上重重压去,同时腾出一只手挡在夏之衍的背后,以防他撞到。
“我,我带了润滑油,不过没有带套,成吗?”薛疏将脸埋在夏之衍脖颈上,耳根涨得通红,也不敢抬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夏之衍:“……”他顿时有点僵硬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薛疏的裤裆,那里已经硬得不行了,开始抵着他了。
薛疏愈发抱紧了怀里的夏之衍,动作如同桎梏。他现在觉得,他好像一直以来悬空在半空中的脚终于踏在了地面上。而那地面名为,夏之衍也爱他如同他爱他。他眼睛发红,脸也发红,心脏跳得很快,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且他,感觉好像有一点记起来了,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终于融到了一起。
——
2008/12/03
薛疏日记:筹划已久,即便带了套,也不用。:)
第八十四章
“我爱你。”声音仿佛顺着心尖,从喉咙里蹦出来。薛疏把下巴搁在夏之衍的肩膀上,又哑着声音问了一遍:“可不可以?”
他两只手抱着夏之衍,开始有些不太安分的在夏之衍身上摸来摸去,抚过后背,顺着臀部摸下去。两人浑身s-hi透,上身贴在一起,衣服都起不了什么阻隔的作用。这样一来,夏之衍简直像是光着身子被他摸,呼吸猛然急促了:“不是不可以,要在这里吗……”
“嗯。”薛疏挤着他,如同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一样,在他身上胡乱的蹭,完全不得章法:“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在山上我就快忍不住了。”
他在夏之衍脖颈间用力亲吻,将那里很快吮吸出一片红痕。
夏之衍被他亲的全身有点发软,双脚快稳不住了,整个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了门板上,喘息起来:“你从山上硬到现在?”
“……之衍。”薛疏小声说,带着鼻音,低沉又沙哑,尾音却带了一丝缱绻,简直如同撒娇。
被他这么一叫,夏之衍就受不了,心尖上像是被吸了一口,发着软软的痒。他想推开薛疏的脑袋,但是没能推动,于是只能双手搂住薛疏的脖颈,将他紧紧搂住:“至少得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