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是被他们打死的!”其中一个壮汉喊道。
公子?什么公子?汤鹿内心是十分的疑惑,这又是唱的哪出。
“等等,你们谁啊,上来就乱咬。”仗着有权翊挡在前面,汤鹿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
“休想狡辩,昨日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他出手伤的我家公子。”仍旧是那浓眉大汉,说完用手指了一下权翊。
这一指权翊心里就不舒服了,顿时满脸都是笑意,他最讨厌别人拿手指他,就像那时候刚下无心崖,被江湖上的人拿手指着鼻子,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汤鹿没注意到权翊的变化,只是在思考浓眉大汉的话,按着这么说他家公子就是昨天来闹事,结果被权翊收拾一顿的杜公子。
“不能啊,不过是被踢了一脚而已。”汤鹿说完看了一眼权翊,这丫的要是下狠手一脚确实能要了人命。
“我可是只用了三成的力。”权翊的嘴角勾起,汤鹿一看要出事,连忙拉了一下权翊的手臂,提醒他注意点情绪。
手臂能感应到汤鹿冰凉的体温,这温度就像一块碎冰一样,能融化人心中的烦躁,权翊的心也随之慢慢平静了。
“听到了吧,如果这都能死,只能说明你家公子体弱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昨天被打了,恐怕这里面大大的有文章。”汤鹿边给他们洗脑边损了一把那姓杜的。听街坊邻居说姓杜的做的坏事,那真是四箩筐都装不下,对于这种人汤鹿不会施舍一丁点怜悯。
几个人被汤鹿说的一愣一愣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么,当然是有人想陷害我们咯。姓杜的尸体在哪,我要验尸证明自己的清白。”汤鹿问了一下权翊,“可以么?”
权翊宠溺地点头。
这下子有权翊护体,就不怕装逼遭雷劈了。
那些家丁没有搞懂现在是什么状况,木在原地。
“还不快带路?”权翊冷着脸看了一眼浓眉大汉。
明明已经开始带路,那浓眉大汉嘴上却逞强的很,“我看验了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到时候你们就得给公子陪葬。”
汤鹿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脸色一沉,正儿八经地说:“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你可能就要先下去陪你家公子了。”说完后,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汤鹿他是不容易生气的,一般对着别人他都很理智,除了面对权翊的时候,这算不算是对权翊的一种特殊对待。
此刻的汤鹿意外的有了些霸气的气场。
果然浓眉大汉在后来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了,乖乖在前面带自己的路,其他人看他们之中最有资格说话都乖乖闭嘴了,自己也不好当出头鸟。
一路上只有汤鹿和权翊的声音,讨论着一会儿吃点什么,好像待会不是要去验尸,而是要去菜市场。
走到杜家的时候,汤鹿就知道为什么姓杜的那么嚣张了,家里有钱呗,从小有人宠着,长大后就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别人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呢,殊不知,有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浓眉大汉让他们在正厅等着,他去通报一下他们家老爷,毕竟开馆不是喝口水那么简单的事。
汤鹿转了一圈,在心里总结出两个字:奢侈。这杜家真的是太奢侈了,光看那摆着的一对玉如意和全新的家具就知道这家人有钱,并且舍得花。
不过现在到处都挂着白布,再华丽的装饰都只能反衬出一种凄凉的氛围。
汤鹿指着地上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嘿嘿一笑,“这肯定是从邱大哥那里买的,并且肯定是宋画师的作品。”
权翊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汤鹿就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就说了一句青花瓷瓶是宋齐樊做的么,摆脸色给谁看呢。
汤鹿咂嘴,不再去看正厅里的装饰,坐在权翊对面的椅子上等杜家能管事的人来。
一会后,杜老爷走了进来,虽是刚经历丧子之痛,但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点伤心难过的痕迹,也或许是隐藏地太深,再大的悲伤都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
“你们要验尸?”杜老爷说话的声音很有威慑力。
“没错,有什么问题么?”汤鹿问。
闻言,杜老爷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可笑,这不是贼喊抓贼么。”
“是不是贼喊抓贼,到时候自然会一清二楚。”汤鹿异常的自信。
“若是并无异样又该如何?”
卧槽,这个真没想过。
“依命相抵,如何?”
汤鹿回头看着刚说这句话的权翊,拜托你乱立什么flag,你不知道话说的越绝,越是反着来的么。
“好!跟我来。”面对如此爽快的权翊,杜老爷也不再跟他们兜圈子。
看着杜老爷的背影,汤鹿扶额,小声道:“你自己想死别拖上我啊。”
权翊听完笑出声来,“我这辈子就算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
“呸呸呸,少特么说晦气的话。”
“若是待会验不出什么来,你就时刻待在我身边。”
汤鹿听不懂,问:“几个意思?”
“跑路啊。”权翊捏了一下汤鹿的鼻子,对他眨了一下左眼,对,就是眼角长泪痣的那只。然后自顾自地跟杜老爷的后面去了。
汤鹿心里早已把桌子给掀了,马勒戈壁,这丫的是故意的吧,挑逗,绝对是挑逗。
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去挑逗回来喏。
一开棺,汤鹿就开始“啧啧啧”,“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权翊就让他一个人在那感叹,自己却看起尸体来,杜公子的面部凝住了死前的那种痛苦的神态,瘆人得很。
也不知道是看了什么地方,权翊在汤鹿耳朵边小声说:“是中毒。”
汤鹿白了他一眼,他连尸体都还没验过呢,这么空口无凭的,难以服众啊。再说了这么早说出来是想怎样,你牛你了不起哦。
汤鹿把手伸向权翊,贼特么有范地说:“我的银针呢。”
还真把权翊当打下手的伙计了。
权翊也由着他,从挂着的药箱里找针,他翻了几圈发现没有。这就尴尬了,汤鹿这假大夫该不会没带针吧。
汤鹿摸了摸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这呢。”随后取出了花倚风给他的银针,用白布裹了一圈又一圈,估计是怕伤到自己。
听说汤大夫要验尸,杜家的下人都快把灵堂给塞满了,结果这二人跟来搞笑的一样。
汤鹿一针直接下在了姓杜的胃处,扎下去的时候他自己手都抖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待他把针□□后他才睁开眼睛。
一看,果然,银针是变黑了。
汤鹿拿着银针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看见了没有,是中毒身亡,别再胡说八道了,这事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没想到有人还不信服,“万一下毒的就是你们呢。”
嘿,汤鹿这小脾气,“别血口喷人啊,他吃我家东西了么,你们就说我给他下毒。”
“你发的药丸,我们家公子他吃了。”
“什么药丸,那只是……”
“事到如今,你们还想给我们抹黑么,若是如此,那我们自然奉陪到底。”权翊打断汤鹿,千万别因小失大啊,鱼才刚刚冒泡,不能给吓没影了。
杜老爷冷笑了一声。
“放他们走。”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慈祥但却沙哑。
这应该是杜夫人,一夕之间失去了生命的支柱,让她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
杜夫人端庄大方,一看就知道懂理。
不过再怎么理智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都是糊涂的,这也就是杜公子,为什么过街跟螃蟹似的原因之一了。
“夫人,你不再房里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杜老爷赶紧去扶住杜夫人风一吹就倒的身子。
“你叫我如何能静下心来,我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的儿啊。”杜夫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起来。
汤鹿一看情况不妙,他可受不了这种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场景,当即说了一句“告辞”就撤。
天快黑了……
“发什么呆呢。”权翊轻轻赏了汤鹿一个爆栗。
汤鹿无意识地捂着额头,眼神无光。
想什么能告诉你么,若是我说我在想我走后我老爸会不会和杜夫人一样伤心,你又会问我些什么呢。
权翊啊权翊,有些事不知道从何开口,明明想对你诚实,可就是做不到。
对,我不是他,不是遥清宫少宫主,我只是上辈子因为心脏病一直卧床的汤鹿。
“打疼了?”权翊拉开汤鹿的手,关切地问道。
汤鹿忽然一下子扑在权翊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从自己的怀里溜走,汤鹿的动作十分霸道,但声音却很温柔,他道:“对不起。”
瞒你了,对不起。
☆、第三十六章:胡闹
翌日清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权翊的房间里传来了声声叫喊,如同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