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天!你们这是早熟,太犯规了,知不知道!
众人看见汤鹿,均是一脸诧愕。
汤鹿莫名其妙地粲然一笑。邱桀连忙走了过来,一只冰的吓人的手就覆在汤鹿的额头。尽管汤鹿不怕冷,但还是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爽,一巴掌拍开了那二愣子的手。
汤鹿道:“我脑子没毛病。”因为这个动作的暗语是,你不会脑子烧坏了吧。
邱桀看汤鹿反应还算正常,松了一口气,可是又不知道对汤鹿说些什么,一下子话痨就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了。不然说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夸一句你老爹长的挺年轻的,或者问问汤鹿昨天晚上的事,还有花倚风的伤势,还有……权翊呢。
汤鹿一如既往地拍了拍邱桀的肩膀,然后绕过了他,走向后面那两个孩子。邱桀在原地一动不动,每次汤鹿这么干邱桀都没想清楚,这个动作到底是在暗示他什么。
栾栾看着汤鹿走了过来,咬着嘴唇,然后终于没忍住,冲过来抱着汤鹿就开始嚎啕大哭,那真是惊天动地的哭声啊,连安静地掉眼泪的季楚也都抬起头来,一脸害怕地看着那个哭的很难看的小姐姐。
汤鹿最特么怕女孩子哭了!
他轻轻地摸着栾栾的头,语气很是温柔,“哭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大家不都好好的么。”
栾栾应声抬起埋在汤鹿怀里的脑袋,看了一眼汤鹿身旁空荡荡的那个位置,“可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其它的言语了。
“好歹给小弟弟做个榜样啊。”汤鹿将栾栾脸上的泪水全都擦去,然后拉着栾栾的小手坐到了季楚的旁边。
“你就是季楚吧,我去过你的房间哦,玩具挺多的嘛,小伙子。”汤鹿本是想这么说,可是为了避免给小季楚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他选择的正常地说话。
他说:“今天天气不错。”
众人:……
片刻之后,季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汤鹿看季楚笑了,刚才一片沉寂的尴尬也就不在了,“既然已经笑了就不许哭了,知道么。”
季楚不说话,但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么?”汤鹿没记错的话,汤昃杳说过季远之去救季楚和花倚风了,后来的事谁也不知道。
“爹爹走了、姨娘晕倒了。”季楚很嫩,即使有些沙哑,也挡不住这其中的稚气。
汤鹿皱眉。
“为什么我问了这么久,季楚一句话也不回答,你一来他就说话了!”邱桀坐在汤鹿的对面,替自己打抱不平。
汤鹿给了他一个眼神,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的根源都是你蠢导致的。你想想,一个大人连环炮似的问一个小孩子问题,那个小孩子会愿意告诉你,不哭你个惊天动地就算给你面子了好不好。
“老板老板老板~”小刘叫魂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汤鹿再一次皱眉,马勒戈壁,只要他这么一喊肯定没好事!
“我还没死呢!”邱桀瞪着跑的满头大汗的小刘。
“老板,季靳之叫人来请汤公子过去,还有把季小少爷也带过去。”小刘边喘气边道,几个人很困难地听完了。
“跟来人说汤鹿还没醒,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还有——”邱桀看了一眼目光茫然的季楚,“季楚刚刚受了惊吓,不方便过去。”
闻言,小刘站在原地挠头,好像在说这不太好吧。
小刘这时候倒是机灵,把乞求的对象换成了汤鹿。
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怕,汤鹿这么想着。
“也罢。”汤鹿站起身来,“有些烂摊子迟早要收拾的。”
装的这个逼他都要给自己打满分了。
☆、第五十一章:悲人
汤鹿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昔日热闹的落雁城如今街上除了他们一行三人(汤鹿,小刘及季府传话的人)外,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每家每户紧闭的大门上均挂着白绫,街上满是纷飞的铜钱黄纸。如此场面浩大的丧礼,落雁城只有一人有资格,那便是
城主。
一夕之间而已,却是物非人非了。
汤鹿轻叹了一口气。
三人都是沉默地往前走。
“汤公子,怎么不走了?”
不知是谁疑惑地问了一句。
汤鹿猛地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把视线收了回来,挪动了久久伫立不动的脚。
他倒是忘记了,那个摊子晚上才会有人。再者,一个人吃汤圆也挺无趣的,等有人一起再说吧。
约摸过了两炷香才到了季府的大门口。
季府倒是出奇的热闹,有一穿着打扮不俗的女子在门口又哭又闹,就差上吊了。
都说了,汤鹿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还是这种哭起来跟疯了一样的女子,虽说也算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不过汤鹿却不想再多看她一样。不过奇怪的是,这女子看起来好生眼熟,似何处见过。
踏进门的那一刹那,汤鹿猛然地愣住,他怎么说那么眼熟,这他丫的不是季靳之的媳妇,念慈夫人么?!
之前季远之寿辰的时候,她还以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夸过汤鹿不施粉黛也是个丽质的美人呢。如今眉眼间的嚣张跋扈已全然无存。到底季家出了什么事,汤鹿表示没兴趣也没心情知道,毕竟他不是闲来无事,坐在树荫底下嗑瓜子,话别人家茬的老婆婆。
只是一顿,汤鹿连一个多余的余光也没有施舍给念慈夫人就离开了。
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有的人不配得到他人的怜悯。
进了季家后碍于身份地位小刘就不再跟着了,而是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等。好笑的是,这二愣子居然皱起粗眉看着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念慈夫人,那神情不像是同情,倒像是不解。
季家院子汤鹿多少还是熟悉的,不然可就枉费了上一次男扮女装来参观的成果了。
院子里也没有多少人,偶尔遇见一个人,也是穿着丧服,低着头,连抬头看汤鹿一眼的动作也没有。
汤鹿看着那人身上的缟素,又看了一眼自己月白色的衣衫。
哎哟~还有点像同款哎。
开个玩笑而已,他可能有点色弱。
这季家难不成树倒猢狲散了?连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好歹来个管家啊!话说季府好像没有管家吧,府里的琐事都是季靳之打理的。
“到了,汤公子往前走几步便是。”传话的那人停了步伐,恭恭敬敬地道。
汤鹿点了点头,心想,小伙子,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前途。
我就不说这人其实是个白头发多的吓人中年人了。
汤鹿听他的话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看见大厅里跪着披麻戴孝的季靳之。他知道汤鹿已经到了,可是却没有回头看汤鹿,而是把视线飘在大厅里的雕刻精美的……一大一小的黑漆木棺上!
“!”汤鹿的眸子映进大厅里更多的事物。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副灵柩?
大的那副应该是季远之的,那么小的这副呢?
汤鹿还没有细想,就看见季靳之终于起身了。
他向汤鹿走来,瞄了一眼汤鹿脖子上的绷带,随即就忽略了绷带的存在,“见笑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请汤公子移步的。”
汤鹿的回答很简单,就是说自己心大,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夸完了自己之后,汤鹿清悦的嗓音又响起:“还不知二老爷找在下是有何贵干?”其实汤鹿心里跟明镜似的,季靳之找他不就是要让他收拾落雁城的摆了一街的烂摊子嘛。不过呢,该客套的话还是要客套客套的,俗话说的好,万事要按套路来。
听到汤鹿对他的称呼,季靳之皮笑r_ou_不笑地说:“汤公子有所不知,若是上一任城主不辛身陨,那下一任城主理因由其亲属传承,所以汤公子应该改口为城主。”
闻言,汤鹿心里连连赞叹,啧啧啧,看不出来啊,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打杂的,没什么野心,没想到你居然拥有一颗想飞上天的心。难为你在季远之的光辉下活这么多年了。
另外,落雁城的城主制太不民主,对此汤鹿打算吐个槽。
“哦,城主。”大哥,你还敢在敷衍点么?
季靳之毕竟是利爪磨了多年,终于磨圆的人,对于汤鹿对他的这个态度,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汤鹿:城主,你不给我抬张板凳么,站着唠嗑挺累的。
“阿芝……曾经说过,你可以救落雁城。”
阿芝?那个只为别人着想的可怜女子么。这季家的人里,也只剩下这么个明事理的了。
汤鹿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落雁城的事确实跟遥清宫有一些关联,而我又是遥清宫的少宫主,所以落雁城的事我自然不能全身而退。”在这里歇了一会,“不过,说是救又有些夸大了,世间谁也救不了谁的,我只是在挽回在补救而已。”
季靳之没想到汤鹿就这么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了一句:“那就有劳了。”
汤鹿笑,“季城主客气,本就是遥清宫的过失,说不上有劳。”汤昃杳既然说遥清宫以后就交给他了,他自然不能成为一个败家子诺,所以他并没有把所有的错往遥清宫身上揽。等会,遥清宫事实上也是一个烂摊子吧?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