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是陷害他强-j-ian,他也的确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可你别忘了,最后杀了人的,可是他楚天钦!”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胡一行站了起来,伸手在兜里掏了掏,缓慢如同慢动作一般拿出一个十分老旧的手机。
他声音低沉又压抑,却字字清晰:“保洁阿姨来帮我打扫的时候,失手打碎了我父亲珍爱的玉观音,在破碎的玉观音里面,掉出了这个手机。”
他慢吞吞的打开手机,老式手机的蓝光映在了他的脸上,“如果不是阿姨的失手,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去打碎我父亲的遗物,还是他生前最爱的东西,那么就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手机。”
手机打开后,被递给了法官大人,播放了一段录音。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是一男一女刺耳的争吵声,伴随着一句句的互相埋怨,慢慢牵扯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谋杀案,一场亲人相残的噩梦。
胡一行只默默的递上了手机便回到了座位,剩下的,都交给了张至白。
鱼余听着录音,尝试用自己没知觉的手去握段戈的手,却被段戈反手握住,包裹在手掌心,虽然鱼余感受不到段戈掌心的温度,可他的心却慢慢暖了起来。
“何敬元,铁证如山。”
张至白走到了何敬元的面前,此时何敬元低着头眼珠上翻,神情像个垂死挣扎的恶鬼。
“何氏夫妇于十三年前暗中策划谋害了楚天钦的父母,后将楚天钦控制在掌心,将楚氏集团收为了囊中物。本来这一切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何氏夫妇有着致命的缺点,他们自大、狂妄而又嗜酒,数次的酒后争吵和口无遮拦让胡继仁得到了他们杀人的证据,并以此要挟,联手埋藏了真相。何氏夫妇一时一手遮天,无人能匹,而你何敬元,对楚天钦态度恶劣,百般刁难陷害,我想,原因该是楚天钦自小优秀,而你又小肚j-i肠,容不得别人的优秀?并且,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推论,你早就在何氏夫妇某次争吵中得知了杀人的真相,才越加将楚天钦视为眼中钉r_ou_中刺?后又帮助安教授出资建立小学,意图杀人藏尸?”
“我起初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你何敬元是何时和安教授关联上的,直到我查了安教授的出诊记录,在里面发现了梁书琪的名字,恐怕你借着梁书琪的名头,与安教授,私交不错吧?之前那场由胡一行对你进行的催眠,之所以会失败,怕是跟安教授有关?你帮助安教授的理由,就是让安教授为你进行一场心理暗示,让你可以完美的规避未来可能遇到的一场催眠?因为你早就知道胡一行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也知道胡一行擅长催眠!而所知的能够做到通过心理暗示让催眠无效的人,只有安教授而已!”
面对张至白一声厉过一声的质问,何敬元一句话都辩驳不出,如果他杀人的录音因为他声音的变化可以强硬说是假的,那么这一段录音呢?这样一段出现在十几年前的录音,那个技术还打不到造假的年代,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辩解,能够脱身?何敬元心惊r_ou_跳,已经无法保持冷静,所以他闭紧嘴巴,只道说多错多。
“按照约翰所说,楚天钦原计划本该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才被关进精神病院,可是何氏夫妇却将时间提前,慌乱的谋划出了一场楚天钦犯病伤人事件,并顺理成章的将他扔进了精神病院,是否是因为忌惮?忌惮楚天钦也许已经知道了真相?忌惮楚天钦的能力与才华,怕他将已经到手的楚氏集团争夺回去?”
说到这里,汤元递过来一本账,张至白拿过后翻开递给法官,“这是楚氏集团所有股东的流水账目,在楚天钦进了精神病院那一年,里面几位本和楚天钦关系不错的老股东账上,分别多了笔巨款,意欲为何,不用我多说吧?”
账本之后,汤元又递上一段视频,视频播放后,出现的是一位躺在病床上浑身c-h-a满管子,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用忏悔的语气讲述了曾经如何在何氏夫妇的诱惑下,给楚天钦注s_h_è 了致幻剂,人工制造出了一场,精神病人攻击同学的现场。
这就是曾经那位与楚天钦关系极好却再最后暗算了他的老股东,在楚天钦进了精神病院后,这位老股东的事业一再高升,与之相反的,却是他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许是报应,许是巧合,直到现在,他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最终松口,透漏出了这样一段真相,并在录完这段视频后不久,停止了呼吸。
种种证据,环环相扣,最终,法官大人定案,各大媒体纷纷站了起来,一时间闪光灯来回交替,亮的几乎闪瞎眼球。
梁书雅因故意杀人罪、欺诈、帮凶等,本应判死刑,但因梁书雅知错悔改,帮助警方办案,现判梁书雅无期徒刑,产后实行。
何敬元因知情不报、故意杀人、包庇贩-毒、虐待家暴等罪,判与死刑,即刻执行。
而已经身亡的何氏夫妇,将由在场媒体将罪行通告全国。
楚天钦虽仍旧是杀了人,但因事出有因,并且他本人也已死亡,无从处理,所以同样通报全国事情真相,还他一个清白的身份。
数罪判下,何敬元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由警察粗鲁的钳制住,在无数媒体的拍摄下,出了法庭。
梁书雅同样在何敬元身后被压走,紧随其后的是老约翰。
只是在梁书雅还没走多远,人群里传来几声惊呼,立时s_ao乱起来。
鱼余从座位站起来观望,只见梁书雅面白如纸的昏倒在地,腿上蜿蜒而下积聚起越来越多的鲜血,不知是谁喊了句:“哎呀,她流产了!”
鱼余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是该替她悲哀,还是说她活该。
梁书雅因长期遭受虐-待,又因怀了孩子心x_ing发生改变,开始向善,开始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这个她执着而又期待,拼命保护的小生命,到底是无缘来到这个世界。
“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渐渐空旷的法庭,鱼余感到恍惚又不敢置信,这纠纠缠缠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吗?
段戈伸手揽过鱼余的肩膀,小心又爱护的模样,“这边结束了,我们去医院,给你的手换药?”
鱼余有点茫然的点点头,似乎还没有从这猝然结束的一切里缓过来。
张至白等人早就先行离开,唯留汤元在这里整理资料。
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汤元忍不住抬头,望向已经走到门口紧密相拥的两人,鱼余和段戈之前曾经哥哥弟弟的相处模式似是已经消失许久,如今看来,倒是鱼余十分依赖着段戈,段戈倒像个长者。
两人走出门拐弯,汤元刚想低下头,就看到段戈回头,冲着他微勾唇角,神情莫测又透着诡异,随之这笑容便消失在转角。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还有几章就结束了,然后会补几个番外,最后会整个修一下。
修完这篇会去修蠢作者的处女作《快穿之十世倒追》,这篇写的很乱,修起来应该挺费工夫。
然后会存些稿,开新文《不算卦就会死》
四月末到现在更新一直不稳定来着,感谢不抛弃不抛弃蠢作者的大大们。
感谢:
第91章 相随91
汤元微微膛大了眼睛, 看着段戈和鱼余消失在门外。
他心跳如擂鼓, 有什么令人不敢置信的猜测呼之欲出,又被他的理智暴力镇压。
不同于张至白忙于处理案情后续, 汤元脱离了团队不知忙碌些什么, 而张至白也暂时没空管他。
鱼余并没有回复那条短信,却也舍不得删除它, 它就静静的躺在手机的收件箱里,仿佛是一个梦,一个曾经触手可及而如今又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代表鱼余的过去。
随着楚天钦杀人案的真相通过各大媒体公布在全国,瞬间引起全国热议,这股热潮经久不退, 人们开始在网上大肆的讨论人-x_ing,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可争论到最后, 都没有个结果, 人-x_ing是最经不起推敲的话题,可它有时却又神奇的经得起磨炼。
在案件结果曝光后的一周,鱼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背景音嘈杂,鱼余那个向来严厉刻薄的母亲用沧桑的语调说道:“我在陌城火车站, 来接我吧。”
鱼余的母亲来了,她到底知道了鱼余遭遇的事实,知道了鱼余双手的残疾, 她拜托了邻居照顾鱼余的母亲,连夜赶到了陌城,来见一见她这个曾经被他们夫妻恨铁不成钢而打出家门的儿子。
面对母亲时,鱼余是脆弱的,脆弱还要逞强,笑的像个强装坚强的小孩子。
鱼余妈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摸了摸鱼余的头,握着他没知觉的双手,垂下了眼眸。她打算带鱼余回家,却在和段戈彻夜长谈后,于第二天独自回了老家,只是给鱼余留了条短信。
“好好生活,妈和你爸永远爱你,过年了别忘记回家。”
鱼余双手捧着手机躲起来痛哭了一场,随后擦干眼泪红着眼眶笑骂段戈:“多管闲事。”可那语气里,丝毫埋怨也没有。
段戈的学业又平平静静的继续了下去,自从安教授伏法后,陌大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一起杀人案件,似乎所有的罪孽,都随着安教授、随着何敬元的死亡而消散了,可张至白仍旧很忙碌,忙碌着陌城大大小小的新案件,每当这时,鱼余才有种这个世道依旧不安全的感觉,可这种不安全,似乎已经离他非常遥远。
鱼余的双手在案件结束后的三个月终于拆掉了绷带,一双手纠结着丑陋着伤疤,苍白而又干枯,奇迹并没有出现,他的手仍旧是那么的僵硬、无力。
可是鱼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哀愁满面,只是抬头,对着绷着脸表情凝重的段戈抿嘴轻笑,算不得多释怀,却也笑的洒脱。
又过了一年,段戈提前完成了学业,在一干师长、同学钦佩的目光下,继续去国外深造,同时带走了鱼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