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恋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但封、简、傅家的核心人物,想要知道却是不难的。只是没有人会去与明面上已经逝去的人进行联想。而知道真假水晶之恋的更是寥寥几人。象征着忠贞的爱,带来的却是背离。何等的荒谬!
“我现在疑惑的是,依我对沈家主的了解,他不像是会放令母自由的人。”
“当新的完美的收藏品出现时,旧的当然就无所谓了。”沈慕离平静道。
简雅闻言悚然,“畜生!”她骂道。
沈慕离轻笑出声,“你想歪了。我说的收藏品就只是收藏品,与一株花一棵Cao一个花瓶没有什么区别。”
简雅尴尬极了,自己乱开脑洞被当事人抓住什么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仍然是个畜生!”
“五岁之前的沈慕离你们又了解多少?”沈慕离自己的语气倒是一直淡淡的,完全没有讲到自己黑暗过去的黯然失神。
“圈子里并没有多少消息。”简雅老老实实回答。
“当然没有。因为五岁之前的沈慕离根本从未入过他的眼。生来便身体不好,也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才能,连活着都是在吊命,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废物。废物是没有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的。他想的只有如何与母亲一起诞生出下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可是那个女人怎么肯,她知道若是此事成了,她的第一个孩子的处境就会异常难堪。一向温顺的女人竟然开始偷偷反抗男人。”沈慕离用一贯平淡的语气叙述。
“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时间,王念卿的父亲出现了。我想最初的时候,她只是想抓住这唯一的稻Cao,不至于溺水而亡。”
“以那个男人对沈家的掌握度,他没有发现吗?”简雅忽而问。
“没有。”沈慕离简短回答。
“不对呀!”刚说出这几个字,她便意识到了什么,“你替她遮掩了。那个时候,你还只有五岁!”她赞叹,又隐着更深的敬畏。“不过,应该不可能永远瞒住吧。尤其野心……是会膨胀的。”尝到了甜头之后,沈母应该就想要彻底告别沈家了。
“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放那女人离开。”到了这里他已经不再称呼母亲,而是说那个女人。
“你显出了远超出常人的智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简雅意识到了,“极致的脆弱的身体与极致的强大的灵魂同时存在在一起,果然是最完美的收藏品!”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有些理解沈家家主的脑回路了,这个现象可不好。
“人们总是健忘的。五岁之前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而五岁之后被沈家家主爱若珍宝的沈慕离才是进行时。于是他成为了一个完美的丈夫,一个完美的父亲!可真是一个笑话!”简雅感叹。这样说着,她看向沈慕离的眼中却没有同情,如沈慕离这样的人也不需要同情。
“故事讲完了,我也该走了。”沈慕离道。他的视线在简雅的包上停顿了几秒,然后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简雅拿出被包遮掩的手机,“听清楚了?”她对着手机说到。
手机里沉默了许久后,才有人的声音响起,“都听清了,谢谢简雅姐。”
简雅摇了摇头,不胜唏嘘。
……
“最近老是有人在向我提及你的越线,害怕你对我心存怨恨。”年已中年却依旧风度翩翩的男人含笑道。
沈慕离偏头,“哦。”声音冷淡。
“都是一群蠢货!”男人毫不留情嗤笑,丝毫不顾忌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最忠实的手下。
他走到沈慕离面前,伸出手,想要碰上他的脸,却被沈慕离一眼盯住。他却笑得更开怀了。
“如您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他们都不懂。有着一双绝对无情的眼的人岂会如这些俗人所想。您可是神啊,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在意凡人的喜怒哀乐。”
他的声音满是虔诚,状若疯狂。天才与疯子本也只在一念之间。
沈慕离微笑,纵使他的身高低于男人,可是看着男人的目光却仿佛俯览。
“妄图掌握神的你,可还满意你看到的?”
“虽然失败了。不过能看到神只加冕神座,也算是一种安慰吧。”他的目光瞬间狰狞,很快又恢复了狂热。
至此沈家终于完全落入沈慕离手中。
能够揭开那尘封的过去的唯一理由只是能够阻止着一切的人再也不是威胁。简雅到底还是想得太少。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看清沈慕离的本质的还是这个疯子啊。
慕离自己自导自演得非常开心啊。
下一个故事初稿我感觉像一坨屎,最近都在修文,希望能够及时修改完吧。
☆、故事之后(一)
盛夏正是酷暑难耐之时,昨日一场大雨,洗去了空气中的灼热,带来夏日少有的清凉。因着这难得的清爽,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多了不少。
江南多水,世人眼中总是水一样的柔情,江南的姑娘也多如这江南的烟雨般,是一种带着朦胧诗意的美好。此时正是莲花开得正盛的时候,姑娘们相约一起去游湖赏荷。
无人注意到芙蕖深处一叶扁舟静静地漂浮。
上官若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却完全没有走心。她的身边穿着各异的曼丽女子三两扎堆,作画吟诗,好不惬意。以上官若的身份本不该像现在这样形单影只。不过她本人并不偏好这类雅致的娱乐项目,完全没有大展自己的才华的意思。只懒洋洋倚在栏杆上。
她虽然看着眼前的各色的女子争奇斗艳,但心思完全没有停留在这上面。本来也听不太懂。
世人皆知现任的江南巡抚上官信是一个实干的能吏,年仅三十五便坐镇一方。不过却有一点小小的缺陷,不长于文采。他的政敌也往往也以此讥笑他。
上官若是上官信的独女,承袭了他父亲这一特点。她上面仅有两个嫡亲的哥哥。从小都是被宠着长大的,也就没有谁特意去拘束她,养成了个散漫的x_ing子。好在她为人虽然骄傲了一点,却也不是什么嚣张跋扈的人。
她父亲是苏州城内最大的官,当然也就少有人会不长面子给她难堪。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不精于笔墨,也就顶多提一两嘴,不敢拿这来缠着她。虽然隐隐有风声,上官信即将调往京城。可现在他还在呢。
饶是如此,上官若也觉得无聊。她忍了又忍,霍然起身。丝竹声戛然而止,众人疑惑地望向她。
她想起自家娘亲的千叮咛万嘱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见这莲花开得正好,心向往之。就不再这里打扰诸位雅兴了。”
说是向往莲花,其实是向往清甜可口的莲子。
众人当然笑着称好。上官若转身离去,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她的贴身侍女连忙跟上。一离开众人视线,上官若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走到岸边,伸长手,将触手可及的高高冒起的莲蓬折下,完全无视将身边采月直道小姐注意形象的唠叨。
她今日穿了一身葱绿色的撒花软烟罗裙,外披一层白色轻纱,看起来十分文静可人。用她家娘亲的话来说“打扮起来还像个样,就是只能糊弄一时。”此时一避开了众人视线,便直接原形毕露。
上官若拆出里面的莲子,抽出苦芽之后,直接放入口中咀嚼。果然是如想象般的清新香甜。她不由得笑弯了眉毛,满脸享受。然后埋头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手中的莲子便已经被她解决完了。手中的莲子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粒,她才刚刚被勾起了食欲。
她望向那湖中一碧万顷的莲叶,心想要不然多采一些莲蓬回去。对了还有莲叶莲花,可以拿来做成茶还有糕点。对上官若而言,自是糕点更有吸引力。她胆子挺大,向不远处停靠岸边的小船上的老翁招了招手。
“小姐!太危险了!”采月欲哭无泪,对着这位任x_ing的主儿,她也是无能无力。
“采月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上官若瘪嘴。
说话间,水波荡起点点涟漪,一叶轻舟向她们驶来。
“小姑娘想要亲手去采莲?这个时候的莲子还没有熟透,吃起来可甜。我家小孙孙最爱吃了。”老翁撑着木浆笑言。
上官若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向往。
小船载着上官若主仆两人驶向莲蓬密集之处。
载着堆满了半艘船的成果,上官若终于心满意足,决定打道回府。却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藕花深处。好在划船的老翁极有经验,也不会存在迷路的危险。
她就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抱着几朵红莲撞上了那个人。
两个男人对坐,一白衣一锦衣,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大。中间正煮着一壶清茶,冒着寥寥青烟。听见有人推开莲叶而来的声音,正对着来船一方的锦衣少年眼中闪过警惕,他对面的男人却是没有分毫反应。
上官若愣了一两秒,竟然没有及时叫老翁掉头避开。她是认识锦衣少年的,苏州知府的小儿子,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她娘亲为她物色的夫君候选人之一。不过因为她即将离开苏州,所以得以暂时搁浅。
现在就退下吧,未免太怂了一点,上官若自觉不是自己的作风。因而她挺起胸膛,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毫不服气地望向锦衣的少年。气势不要输,她心道。
“若儿?”离得近了,端木瑾也终于认出了少女,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上官若的x_ing子,算得上光明磊落,不会做出刻意窥视的事情来。况且他也听说了上官家的小姐应邀去赏荷去了,地点想必离这里不太远。
“我瞒着大家独自跑出来的,瑾哥哥可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上官若对端木瑾还算是亲近,因而态度极为自然,她吐了吐舌头,“我这就离去,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她也知道自己甩开了众人的行为很不妥当。若是父亲母亲知晓,必然会唠叨许久。因而摆出一副配合的模样,希望端木瑾能够帮她隐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