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推拒对方双肩,却怎么也使不上气力,周身上下都软成了一滩水,除了被疯狂侵占,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许久许久,久到苌夕都以为他会窒息而死,他才被缓缓放开。
沭炎拿指腹轻轻摩擦苌夕艳红如火的嘴唇,深深道:“日后再问这种问题,这便是惩罚。”
这种问题?
苌夕逐渐寻回理智,明白“问题”指什么,“惩罚”指什么。
当然,理智回来,便意味着占便宜的本x_ing也跟着回归。
于是他厚了脸皮,蟒着胆子,又问道:“你,你喜欢我么......”
沭炎失笑,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尖,道:“小东西,学会引诱我了。嗯?”
苌夕烧红的脸还没褪下去,却只管高高撅起嘴,道:“说到做到......你,你该罚我了。”
沭炎徐徐将他放平在床上,望进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深深道:“待会儿,可别求我停下......”
层层幔纱垂落,掩了床上春/光。
不远处的方池里,一群锦鲤欢天喜地地不断蹦出水面,跟女儿出嫁了一般兴奋。
某个嘲月只道莫名其妙,那个淡薄如云的人,霸道起来竟然完全不讲道理。还好是自己先看上的人家,不然被个不喜欢的人强抱着亲亲,那委屈劲儿大可以冲破云天。不过转念一想,按照他千古妖灵的本x_ing来看,被这么个绝色之人强吻,似是自己更占便宜。
跟普天第一美人亲亲这件事,某狼决定在赤谷吹嘘一辈子。
他只是不知,为这一日,那个在幽幽深海里的孤独龙王,却等了三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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苌夕近日过得尤其舒坦,一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整日飘来飘去,仿若破茧重生的花蝴蝶,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与美人在一起的事。
“美人,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苌夕跟正给海棠浇水的沭炎,乐呵呵道。
沭炎拨了拨几条缠在一块儿的枝桠,择去多余的叶子,道:“闷了?”
苌夕抬起右手,在食指与拇指之间留了很小一条缝,道:“一丢丢。”
沭炎将木瓢放回水桶,道:“也好,今日恰好长生街赶集,应该很热闹。”
“赶集?那会不会很挤哇?你踩我我踩你的?”那样就好了,他就可以跟美人紧紧贴在一起。
说不定还能趁机揩油?
嘻嘻嘻......
沭炎淡淡看他一眼,道:“那是大城才会有的景象,慕夕城人少,不挤。”
“......哦。”苌夕失落嘟嘴。
慕夕城的街道,苌夕不是很熟悉,那条长生街还没去过,上回沭炎将他横抱回府,走的是另一条路。
不过,对于常年在深谷里厮混的苌夕而言,人间所有的街道,他皆瞧不出差别,左右不过是摆摊的卖东西,闲逛的买东西。
当然,还有他们这样,不买东西出来散心的,小夫夫。
然而一路上,小夫夫即便并肩而行,却始终隔着两个手掌长的距离,与普通幕僚无异。
苌夕这条狼,虽然心里总是澎湃激昂,总想着什么时候亲,什么时候摸,却从未实际动过手,只在脑子里过过瘾。真探出手那一刻,他反倒成了未出嫁的大姑娘,扭扭捏捏半天不敢说话。
故而,他时常说自己是个矫情之人。
说浅近些,这便是怂。
不过嘛,身为千古妖灵,苌夕的脑子里并非只有那些风月情爱,那样显得多没本事呀!
他心里第一的位置自是沭炎无疑,之于第二,那便是吃。
“美人。”苌夕唤了声身旁的人,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一家装潢质朴,香味横溢的店铺——前面的烤架。“那是什么哇?”
沭炎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道:“烤羊。”
“哦......”某狼狠狠咽了口唾沫,继而没话找话道:“是......干什么的哇?”
沭炎一顿,眉头一挑,直接将人拉进店铺,对掌柜的道:“店家,半只烤羊。”
苌夕无比崇敬地望着通晓“读心术”的沭炎,道:“美人......原来我们心里真的有一只烧j-i啊!”
以后有想吃的,直接问“这是什么”就行。
沭炎淡淡瞥他一眼,纠正道:“那叫‘灵犀’。”
苌夕嘿嘿一乐,这样的典故他已然错成了习惯,也没有被指破的窘态,道:“反正美人就是懂我,我心里藏一根头发丝你都知道。”
沭炎勾唇,道:“就头发丝的志向么?若是我,定然藏个大的。”
苌夕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才不要藏呢!对美人,我可是一丝丝都不会隐瞒,更别提藏东西。”
沭炎似笑非笑看他,道:“如此,我是否还得说一声‘多谢’?”
“不用不用。”苌夕左看右看,小声凑近他,如同传递情报的细作,神秘兮兮道:“过会儿付钱就成了。”
迟迟不忘初至慕夕城之时,没钱付账,险些被胖揍的情景。
沭炎一愣,道:“那你如何不去找墨章?他腰包里的银子可不比我的少。”
苌夕一本正经地拿手在桌上拍了拍,恨铁不成钢道:“美人你傻啦?墨管家没有你好看的呀!”
远处,正被迫模仿笔迹,抄写天庭文书的墨章,扎扎实实打了个喷嚏。几滴墨迹飞溅到书页上,墨章摇摇头,取出一张新纸重新誊写,一边谨小慎微地描字一边摇首叹息:
“有佳人的陪佳人,有友人的陪友人,只有我墨章,孤家寡人呐!”
☆、小甜饼(二)
“二位客官,搅扰了。”跑堂的小二佝偻着背小步凑上来,搓了搓手心,道:“不知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呀?”
沭炎道:“半头烤羊。”
吃不完打包。
苌夕补充:“生的。”
生羊r_ou_那才正宗,作为一头如假包换的嘲月,那简直是他的最爱。
小二惊得一蹦,十分为难道:“小店的羊,都是烤熟卖的......”
沭炎也竟习惯,道:“照平常的上便可,别管他。”
苌夕立即委屈地嘟起嘴。
小二一时摸不着北,但瞧二人的衣着气宇,并非普通客人。说不准,是哪位钦差来探访民情,顺带查查这家店铺的伺候态度。
便诚恳万分道:“客官如若想买些生羊r_ou_回去自个儿煲汤喝,小的也可与后厨房说一说,捎个二三斤给您。”
“不必,他方才口误。”沭炎拒绝得十分干脆。
“这样啊!”小二长舒一口气,赔笑道,“这便好这便好,小的真给这位公子吓到了,又不是山里的豺狼,吃什么生羊r_ou_啊!那膻味儿多重哇!”
沭炎瞥了一眼气哄哄的苌夕,唇角的弧度仍旧没有收敛,道:“上菜吧。”
“好嘞!”小二点头,又道:“小店近两日百年庆,凡有客官一人吃下整头羊的,整桌便免单了。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啊?”
苌夕倏地眼前一亮,大声嚷道:“好!就这个!”而后兴致勃勃指向沭炎,“上两头,他一个我一个。”
说到吃,他苌夕活到一百三十岁还没输过谁。
小二眼中闪烁着狡黠,又掏出一张菜单子,道:“二位客官再看看可否有想吃的小菜,或者烧酒热茶之类的。不瞒二位,小店的烧刀子配这烤羊r_ou_啊,那味道可真是一绝啊!”
沭炎眉梢一挑,看向苌夕,道:“你看呢?”
“来两坛酒,就你说的那个烧刀子。”滴酒未沾的小嘲月,今日决定要尝尝鲜。
“好嘞好嘞!”小二十分殷勤地将木桌子擦了又擦,“二位稍等,两头头烤全羊两坛烧刀子,马上就来——”
沭炎待人下去之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对面的人,对待会儿的整头羊颇为头疼,道:“你好像很饿?”
苌夕仍旧对小二的话耿耿于怀,发誓要把这家店吃垮。于是乎斗志昂扬,两只眼睛闪烁着拼搏之光,恨恨说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狠话:
“明年的今天,就是这家店的忌日!”
沭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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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看那个哥哥,吃相好可怕呀......”一个六岁幼童怯生生拉着妇人的袖子,半遮半掩从妇人手臂间的缝隙,偷偷打量苌夕。
妇人把他抱上长条凳,将筷子塞在他手里,低声道:“不许在背后说人闲话。”
“我才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妇人眼睛一横,严厉道:“那也不是你不吃饭的借口。都半个时辰了,这么小半碗还没吃完。猫都比你吃得多!”
果然,幼童垂下了头,还不忘惊愕地斜眼盯着苌夕,嘴里喃喃道:“他是怎么能够吃这么多的?饿得太厉害吗?生病了吗?......妖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