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不复归 作者:青茶木【完结】(60)

2019-06-23  作者|标签:青茶木 前世今生 因缘邂逅 东方玄幻 破镜重圆

  千妖论术的规则比较简单,类似打擂台,若在座的妖族认为能打过擂主,便可上台过招,赢了便是新擂主,在台上接受下一位挑战。直到没有妖再敢上台,“术尊”便产生了。术尊可得一枚仙丹,获仙骨,飞升为仙。

  强者,勇与谋是不分家的,当然也不乏那些法术不到家,只会使小聪明的,开始不出手,等到人家对决得元气大损,才慢悠悠出来捡漏的妖。

  那样的手段,虽未被明令禁止,却也委实为妖不耻。日后飞到天上做神仙,在仙友面前也直不起腰杆。

  苌夕叹气,“爱卿是要让孤做不仁不义之辈么?”

  下玄眉间的皱纹堆到了一处,语重心长道:“臣是为大王安危着想,您的身子并未痊愈,即便不去,也不会有妖友评头论足。”

  苌夕摇头——他的心里有执念,若是之前,他压根不会将千妖论术看得这般重要,也对神仙这个身份没什么向往。

  他只在每年的四月初二回去慕夕城,在海棠树下等他永远不会回来的美人。想着来生一定要带他去赤谷,看苦等苦盼了八百多年的梨花海。

  然则时过境迁,这场石破天惊的空欢喜,亦是时候终结。他的美人是神仙,不是因为急事缠身,只是单纯将他抛弃,不想回来罢了。

  于是拳头逐步握紧,十分坚定道:“不,必须去。孤会让六界众生都知道,赤谷苌夕,是何许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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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旦逍大人,这些事情小妖自己能做。”莫首南微怒,阻止正在晾衣裳的旦逍。

  要说这旦逍也委实奇怪,分明一个法术便可以搞定的寻常家务,却非要亲力亲为。

  他讪讪收回手,顿了顿,又接着把剩下的衣裳晾完,随后折身转去厨房。

  莫首南气极,转着轱辘追上去,“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如若您喜欢这座茅屋,小妖大可搬走,不会与您争抢!”

  旦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深深道:“你不答应,我不会离开。”

  莫首南气红了脸,“您好歹曾经是堂堂狼王,为何现在如此无赖?”

  旦逍冷着眼睛冷着脸,默不作声。

  莫首南转着轱辘回到房间,摊开一张布,将衣物一件一件扔上去,准备打包走人,比旁人矮小一半的身影异常坚定。

  旦逍跟上去,站在门边念了一个法术,还没系上的包袱“嗖”的一声便没了。

  莫首南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又变出一张麻布,这回还没放衣裳,便又没了。

  又变出来,又不见,又变出,又不见。

  不知过了多少个循环,温文尔雅的莫首南终于爆发,“您究竟有完没完!”

  旦逍依旧冷着眼睛冷着脸,道:“你不答应,我就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才知道有种作者叫单机作者,然后……我就是………

  ☆、千妖论术(一)

  

  苌夕的病,说轻,他又失魂落魄跟活尸无异,说重,又里里外外都找不到病根。

  不过,按照神医的说法,他这压根不算病。

  因为神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无事生忧。

  通俗的说法便是闲得慌,没事把自个儿憋出病来了。

  下玄长老焦灼不已,觉着这个神医有点不靠谱。神医眼观鼻鼻观心,又忙不迭重新诊断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中邪了。

  于是,下玄长老在没跟狼王请示的情况下,英明神武地削了神医的“神医”称号。

  至于苌夕,他压根没闲工夫管这些琐碎,只时不时抓着一片黑乎乎的龙鳞,问下玄:“东海,是否就敖广一条神龙?”

  下玄回道:“不是。东海是四海之中最大的神海,神龙多了去了。”

  可是每次下玄这样毕恭毕敬地回答,没过几炷香,苌夕又会问他。导致后来,他都有点相信神医的诊断了。

  到了论术那日,苌夕终于没有再问。只是拖着一身病躯,带着某个执念,默默无言地,在入口跟送行的狼妖告了别。

  千妖论术,说有一千个妖一点也不夸张。禽、水、兽、静四大族都会来凑凑热闹。说到四大妖族,禽、水、兽三族皆是动物修炼而成,而静族是植物修炼而成,譬如竹妖。

  为了妖族的论术大会,妖族先辈特意修筑了“圣妖台”,位于地势僻静的朱山。

  圣妖台无疑是妖界圣地,水涨船高,朱山的地位也因此上升不少。

  既然是圣地,规矩便比寻常地方森严。入口设了一处三荒结界,只限持有邀请令牌的妖精进入。没有令牌而擅闯的,便会置身三荒之地,任凭法术如何高强,也逃脱不出。

  故而,入者,皆为对手。

  至于那枚服了可以飞升为仙的仙丹,便一直藏身在圣妖台中,只有术尊产生之后,它才会出现。

  圣妖台很高,耸入云霄,没有上台斗法的妖,是不知道台上变化的。直至一方被击落下台,众妖才可辨别输赢。

  并且,不计生死。

  一般而言,先出手的皆是些小喽啰,后面的方是些大角色。由弱至强,千万年来皆是如此。

  然则这回,出了些意外。

  竹君子期,一开始便登了台,一袭深灰□□身影在空中一划,留下清冽的声音:“苍林子期,请各妖友赐教。”

  众妖一凛,眼珠子险些从眼眶蹦出——这兄弟搞什么玩意儿?

  “他怎的不按常理,这么早就上去?”

  “还要不要咱们这些小喽啰过过瘾了!”

  “看来他早有谋划,让所有妖友都慌乱失措,好乱中取胜。”

  “这样看来,跟他交手的妖友岂不吃了大亏?”

  “哼,出其不意,必自毙!”

  周围嘈杂声一片,苌夕没心思多想,只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见上圣妖台的是子期,便果断忘了下玄的忠告,跟了上去。

  “赐教不敢当。赤谷苌夕,望与竹君切磋一二。”

  卧病几日,他说话失了许多往日该有的活力,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没有丝毫起伏,宛如一条拉平的麻线。

  于是乎,一群没机会出手的小喽啰,十分有小情绪地怨骂生不逢时。更有甚者,想着这玩意儿三千年才举行一回,当众嚎啕大哭。

  相比之下,台上平静许多,过往的风声都能听见。子期便手握一支玉箫,衣袂翩跹地立在台子边缘。

  “在下以为传闻中的狼王,是位身形伟岸的大角色。”

  苌夕垂眸,自顾自打量一番,冷冷道:“不好意思,让竹君失望了。”

  子期感受到对方语气冷冽,便浅浅一笑,道:“在下只是随口一说,还望狼王莫要介怀。”

  苌夕坦然,道:“不会,竹君雅名在外,孤断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跟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说话,苌夕会不由自主地咬文嚼字,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于是变幻出一把墨黑色的长剑,暗示对方开始斗法。

  不过子期似是没瞧见,仍是悠然道:“狼王可知,在下为何要第一个上圣妖台?”

  苌夕一愣,倒还真想听一听,“为何?”

  玉箫在手中一转,子期的声音无意识地变得柔和,“为了给那爱闹脾气的小鬼一个承诺。”

  爱闹脾气的小鬼?

  苌夕大胆揣测,“你指的是......白葶?”

  子期颔首,道:“没错。看来,他在狼王面前也闹过脾气。”

  苌夕汗颜,“这倒没有,只是让竹君如此在意的,六界恐怕也只有白葶。”

  子期叹然,“在下确实在意他,可他却视为无物。他怨恨在下,恨到至死方休,却把气撒全在他自己身上。四处行走引诱,妖也好,人也罢,只要是个男身,他便要去一夜风流。”

  白葶在妖界人界的风流帐确实不少,这一点苌夕也清楚,毕竟狐妖修炼需要精气,找个对象双修双修,吸□□气,也不是全无坏处。

  苌夕只认为这是每个妖族修炼法术的不同方式,便没觉奇怪,“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况且精气对狐妖修法有益,他这样也不吃亏。”

  子期一顿,道:“你是这样想的?”

  苌夕毋庸置疑地点头。

  子期又道:“看来狼王还真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呢......”

  苌夕想了想,他委实在意苌夕,但不是子期那种在意,于是道:“孤在意他这个朋友,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

  子期直以为苌夕这么多年不明白白葶的心意,白葶那家伙当这狼王是情人,这狼王却当他是朋友,“......没料到狼王在这方面如此迟钝......”

  苌夕垂眸,“苌夕惭愧。”

  子期又换了个问法,“你尝试过,对一个人求而不得么?”

  苌夕蓦然一哀,“自然。”

  子期又道:“白葶,他让在下倾尽毕生之爱,却始终不减对在下的怨恨,反而对你......”笑容泛了一丝苦,叹然道,“苌夕,你猜本君有多嫉妒你?”

  苌夕一怔,明白了竹君的言外之意。

  原来这个竹君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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