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服人。当然,有些人是不听理的,可以打,但是以后打人,必须要有另外五个人同时认为他偷懒,赞成惩罚他。”
段穹宇给出的意见简单易执行,那人立刻就喜笑颜开地同意并道谢。
段穹宇对于詹学名的指手画脚很是气愤,想到那天的挑拨离间,这么久才见到他再次行动,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虽然想立刻冲过去将詹学名打一顿,但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暴躁的心。白行坤让他不要冲动,每次行事前先用脑子考虑,能动脑的坚决不要动手。
他找来安云,让他时刻盯着詹学名的一举一动,有任何不妥,都要及时向他报告。安云早就对段穹宇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一听他的吩咐,立刻去办。
“你也不用一个人,这样太累了。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一起去,轮流着来。”
安云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这一盯,不到两天,就发现问题了。安云发现他黄昏时分,一个人独自上山,挖了一坛子金子出来,欣赏了半天。
段穹宇没想到他果然贪污,或者中饱私囊。他直觉詹学名的金子和丢失的粮食有关系。
“你们把他抓起来了吗?”
安云嗫嚅道:“你没提,我们不敢动手。”
“那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抓起来,把黄金挖出来。我去找廖刺史他们。”
快到用膳时分,众人已经停止了忙碌。段穹宇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聊天。
顾元纬设计的堤坝,谭侍郎已经和众人商讨通过了。不日,糯米一送到,堤坝就要动工了。这让大家因为粮食丢失而y-in霾的天,稍微晴朗了一点。
听了段穹宇的汇报,众人立刻站了起来,来到审讯室。
面对人证物证,詹学名却抵死不认,“这都是段穹宇诬陷某的,这些黄金,我哪里拿得出来?段穹宇,别以为你害了我,就能够坐上水部司郎中的位置。”
段穹宇嗤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一直盯着那个位置?你盯着那个位置我不反对,有野心也没什么错,但是你不应该贪污受贿,刮取民脂民膏。”
“证据呢?谁能够证明这些黄金是我的?”詹学名指着安云,“就凭这小子?谁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你的一条狗?”
“是我看到的!”站在安云身边的一个府兵说道。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詹学名毫不在意他的辩解。
安云他们对詹学名的无耻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
“证据?很简单啊。廖刺史,我请求搜查我和詹员外郎的住处。我想,肯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的。”段穹宇提议道。
他的提议让詹学名晃了神,扑通一下跪在廖刺史面前,“我错了。我认罪。我鬼迷了心窍,才会被苗族族长诱惑了,才会干出一些蠢事。”
府兵还是去搜查了一番,找到了詹学名和苗族族长的大量信件。原来他对苗人送来的黄金无法抵抗,于是协助一部分苗人府兵,趁他们执勤的时候,偷换了粮食。
廖刺史一拍案几,气得站起身来指着他大骂:“好一招偷龙转凤!也真是大胆,敢偷取百姓的救命粮,盗取朝廷的救济粮!”
谭侍郎看着自己工部的人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气得直接冲到他面前,狠狠向他的脑袋踢去,踢了一脚又一脚。
谭思明见自己父亲气得不轻,怕他出事,看他踢了几脚之后,将他拉了回来。
“父亲,这并不是你的错。有些人见钱眼开、见利忘本,不忠不敬、大逆不道,自然会有朝廷和律法收拾他。气坏了你自个的身体,就不好了。”谭思明一边劝,一边抚摸他的胸口。
詹学名被他们悄悄地关进空室,而不是牢房,等待他的,是朝廷的审判。因为关进牢房,难免会被苗人猜出端倪,打Cao惊蛇。
段穹宇带着汉人府兵,在这天晚上,悄悄地伏击了苗人府兵。有些睡得死的,被他们睡在一起的府兵,或者隔壁的府兵,捂住嘴巴,拖走了。
有些人比较警觉,迅速发现了偷袭,和汉人府兵打了起来。短兵相接,兵器碰撞之声吵醒了苗人府兵。
大家都住在一起,一下子热闹起来。戴着布巾的汉人和披头散发的苗人,泾渭分明,互相对峙。廖刺史这次也是被气狠了,毫不客气下了这个命令。
他拿着火把,对着奋战的府兵喊道:“我为了苗汉和平相处,才招收了这么多苗人,可是你们却不知感恩,要了那么多粮食不算,还要偷朝廷艰难运来的救灾粮。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现在放下武器,还有一条生路。不然,杀无赦!”
他的话掷地有声,可是却没有多少威慑力。平时和气惯了,导致大家都把他当成了老好人,不把他的狠话当回事。
段穹宇拔出剑,剑指苍穹,大声喝道:“既然你们想死,我就不客气了。”
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的剑寒光凌冽,让人感觉更冷了。那些苗人迟滞了一刻,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又把刀刃砍向了同伴。
苗人是一个非常团结、勇猛的民族,他们不会轻易地认输。
段穹宇像一匹狼一样,冲入了羊群,剑刺、脚踢,让那些苗人有些吃不消。见一个汉人有险,他立刻用剑斩断了苗人的手臂。
哭喊声一片,不断有人倒在段穹宇的剑下。用剑抹了一个苗人的喉咙,段穹宇又把剑刺进了另一个人的大腿。
很多人说,第一次杀人,都会有很难受的感觉,但是段穹宇此刻没有感到。他只是在发泄着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忍受苗人产生的愤怒。
一把刀从他侧面砍来,段穹宇一个空翻,避了过去。落地后,继续和苗人打斗。
这场战斗,汉人府兵也是豁出了命在打。愤怒的人,不只是段穹宇,稍微有血x_ing的人,都受不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大家都在为他们的明天而打。粮食是生命之源,没有它,一切都是空谈。
这里的打斗,引起了住在府衙的百姓的注意。他们围了过来,了解原委之后,都愤怒地冲进了战圈。
形势迅速明朗,苗人见势不妙,一人从怀里掏出一物,手伸向天,好像是准备放出信号弹。
第42章 深入敌心
段穹宇见势不妙, 立刻将剑扔了过去。剑直冲进那人的胸口,带走了他的x_ing命。为了那颗信号弹,汉人和苗人展开了激烈的争抢。
那刚刚死去的人, 被大家反复踩踏, 如果此刻他的灵魂在上空飘荡着,可能会死不瞑目吧。
段穹宇低头避过一把砍来的大刀, 脚勾那人的腿,将他绊倒。趁他慌神的那一刻, 他迅速夺过了那人手中的刀。
段穹宇解决了周围的苗人, 准备加入抢夺信号弹的行列。在争抢中, 信号弹恰好落在了地上,滚了过来。机不可失,他立刻用脚踩在了信号弹上, 将它踩成了粉末。
失去了信号弹,苗人也意识到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斗志力,投降认输了。段穹宇让人把他们抓起来关进了监狱。
这一场争斗, 一共死了三十二人,其中苗人二十一人,汉人十一人, 可谓是异常惨烈。很多百姓根本就受不了,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廖刺史有一个悲鸣之心。他沉痛地让府兵将苗人和汉人的尸骨都好好收拾起来。
“人死如灯灭,无论他们生前做了什么,死去之后都带走了所有的恩怨。希望他们下一辈子, 能够做一个恩怨分明的好人。”廖刺史看着庭中的尸体,叹息道。
顾元纬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要把他们火化了。我想应该没有那么多棺材,如果就这样放着,可能会再次爆发瘟疫。”
段穹宇一听,立刻想到了那些被瘟疫折磨的百姓,也表示火化的好。
廖刺史非常痛心,人死后不能得个囫囵全尸,是非常令人悲痛的事情。百姓的哭声更大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问题。
顾元纬能够理解这种心理。就算在现代,有好多封建的地方,也不愿意火化,不然作为后人就是不孝。
他走到人群前面,向着大家解释道:“我知道大家的心情,我也很痛心,可是活人为大,我想他们也能够理解。
他们是为了大家失去的,他们的功德,阎王爷肯定会记在功德簿上,让他们能够投个好胎的。大家不用太过担心,好人有好报。”
廖刺史也不得不站出来劝慰百姓。最终,大家也没有闹,默认了。
为了方便,也为了不暴露给苗寨,尸体就在砖窑里焚烧。然后,骨灰被大家分别装进了骨灰坛中,写上名字。
段穹宇将事情写信告诉泰宁,让他准备策反苗人,分解族长的势力。然后告诉他他们夺取苗寨粮仓的时间,让他到时候里应外合。
由于府兵是十天一休,离下一次休沐还有八天,所以他们将时间定在了第七天的晚上。这段时间,段穹宇招收了大量身强力壮的百姓,训练他们。
这些民兵,都练得很认真,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在为他们自己的活路争斗。他们不是没有血x_ing,只是因为和苗人争斗之后,面对的往往是不公平的对待,不管有理无理。
段穹宇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对廖刺史的抱怨。尽管段穹宇也不认同,但他也无法说什么。毕竟廖刺史是他的上级,他没有资格评论长短。
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相信朝廷也会有所决断。
七天过后,这些民兵尽管练得不怎么样,但至少配合方面,有了长足的进展。他们主要负责的也是粮食的运送,所以也勉强可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