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活蹦乱跳完好无埙,无病无灾的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还要祈求什么呢?
宁也跟薛东翰睡到下午才分别醒过来,给齐煊楼打电话报了到,各自分头回家接着睡。齐煊楼下班直奔回家,见宁也换了衣服躺着,推门进去瞄了一眼,见他睁着眼睛发呆。
“醒了?头疼吗?”齐煊楼摸了他脑门一把。
宁也懒得动都不动:“疼。头疼胃难受,你别搭理我。我不想动。”
“我熬点儿小米粥,清点儿还是稠点儿?”齐煊楼问。
宁也闭上眼:“不想喝。你随便吧。”
齐煊楼见他有气无力的,出去换了衣服给他在电饭锅里熬粥去了。
调在煮粥档上一个半小时,小米粥熬的软稠糯滑,入口即化。齐煊楼把粥盛好之后去叫宁也,结果发现宁也又睡着了。
他拍拍宁也的脸:“起来吃饭。饿得也难受。”
宁也睁开眼,睡得眼泪汪汪的:“昨晚我们喝了几瓶?三瓶吗?”
提到这个齐煊楼就来气:“五瓶半。平均分一下差不多每人二斤八两,我摸了一晚上你俩的心率,手机界面一直保持在120就没敢换。你俩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cao。”宁也听到这个战绩也是惊呆了,“五瓶半??我还活着呢??”
齐煊楼真想糊他一巴掌。
“吐了吗?”宁也想想喝三斤高浓度白酒是个什么概念,心如死灰地问,“我是被憋醒的,薛东翰呢?我俩没做什么不能提的事儿吧?没人直接尿床上了吧?”
齐煊楼白他一眼:“中途我叫你俩起来上过卫生间,睡的猪似的,好不容易才拖进卫生间的。薛东翰比你还出洋相,抱着马桶又哭又笑的,差点掉进去淹着。”
宁也:“……”
醒过来做什么?还不如醉着!丢人!
。
春末夏初的时候,纪少衡开始缓慢地恢复部分工作。距离他上次全网热搜已经过去半年了,在更新换代极快的娱乐圈,有更吸睛、更劲爆、更让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新闻被爆出来,基本没什么人还盯着纪少衡不放。
卓越的狗仔工作室俨然已经很正规了,分别有人盯梢当红流量,八卦力度也很大,要图有图,要视频有视频,他想爆光的八卦,任凭是谁来通关系都不给面子,底气足胆子大,群众热情地叫他娱乐圈教导主任,传播爱与正义的卓八卦。
也就这半年,东乐传媒当红花旦被爆潜规则上位,没红那会儿上一个戏就要睡一睡导演,号称买一送一,白天拍戏晚上暖床,x_ing价比十分高。
东乐传媒某流量担当、女友粉巨多的上升期小生,被爆艹人设睡粉丝,不带套搞出人命来强硬要求女方流产,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宣称女方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有本事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还拍到了东乐力捧的一姐乐芷的料,这次岳东言终于认怂,主动联系宁也服了个软。
宁也跟他拿了和纪少衡有关的所有材料,要了两个奖,这事儿也就算过了。
纪少衡一个人窝在卧室里,看了整整一下午视频,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他问温珊珊:“珊姐,最近还有人来给你递剧本吗?给我看看。”
温珊珊瞪他一眼,跳起来跑去找电脑,声音传过来:“你等着!我存电子版着呢!打出来给你看!”
隋宋毕竟粗神经,随着薛小满出国,她的消息逐渐变少之后,他又慢慢恢复了元气,整天作天作地的跟凌谌吵架,吵完了转头就拿着手机踢凌谌:“哎,泡椒凤爪和灯影牛r_ou_吃不吃?我准备下单了啊。”
整天没事儿就刷微博和淘宝,走哪玩在哪,完全一个网瘾少年。
而宁也,自从上次和薛东翰喝酒要了半条命之后,再也没见过薛东翰。电话倒是打过两回,薛小满的消息一直都是越来越差,每次打完电话宁也都能心情低落好几天,渐渐地他自己也不怎么给薛东翰打电话了。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语言太匮乏和苍白了。
有天上午宁也送隋宋去上节目,隋宋进去化妆,他觉得有点闷,自己出来就近买杯咖啡喝,走在路上才发现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已经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这才发觉已经到了生机勃勃的夏天。
他已经很久没有给小满打过电话了。
他站在树荫下,掏出手机给小满打电话,响了没几声,通了。
小满的声音传过来,倒是也听不出来虚弱:“喂,六哥。”
“是我。”电话通了,宁也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的问,“你还好吗?”
“还行。”她说。
“最近吃饭有没有好点?疼不疼?”宁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跟薛小满都会尬聊。
“吃饭……不太想吃,疼……倒是也还好,能忍。”小满简单的回答,中间停顿的时候在换气。
她和以前不一样,不一样在……她只有回答,没有挑起新话题的意思了。
“好好配合治疗。”宁也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儿,“今年春夏和秋天的新款包我都给你留着,等你回来给你送到家去。”
小满轻笑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但是没搭话。
宁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嗯了半天,又问:“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有?下次让你哥给你带过去……”
电话挂了。
老实说,宁也有一种解脱感。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跟薛小满说什么。
那些加油、打气、一定要好起来的话,听起来都太虚假了。
假得他都不忍心说出口,徒惹她伤心。
宁也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来自薛小满妈妈的短信息:小满说她实在没力气跟你聊了,让我跟你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
宁也仰起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给她回复:没关系,我能理解。请您转告她,虽然很艰难,但是请一定不要放弃。
点了发送之后,他收起手机,顺便擦了擦眼睛。
这件事宁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大概又过了三个星期左右,榆城已经很热了。有天凌晨宁也被热醒,起来一看,齐煊楼躺在自己身边。
他腹诽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大夏天扎堆睡觉热死了,顺便习惯x_ing地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五。
手机界面躺着一条信息,来自薛小满的妈妈,时间大概是1小时前。
宁也按灭屏幕的背光,胸口梗的生疼,他一只手按在心口,眼泪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宁也一抽一抽的动静惊醒了齐煊楼,齐煊楼伸手捞了他一把才发现他在哭。
齐煊楼从没见过宁也这么哭过,一个大男人连气都喘不过来,吓的睡意都没了:“怎么了你这是?”
宁也憋了半天的一口气吐出来,连着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翻个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哭出了声音。
齐煊楼反应过来了。
他把宁也从枕头里挖出来,用力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他:“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宁也手里还攥着手机,贴在齐煊楼胸口有点凉。
齐煊楼把手机从宁也手里拿出来,无意中碰亮了屏幕,看到上面来自薛小满妈妈的未读消息。
也许不是呢?
齐煊楼这么想着,划开手机确认了一下。
小也:谢谢你为小满的付出,她终于解脱了。
第95章 大结局
齐煊楼看着短信, 上面写着:小也,谢谢你为小满的付出,她终于解脱了。
就算是他和薛小满关系普通,惊闻噩耗,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经历的是是非非面对生死,仿佛都已经变成了小事。
宁也的情绪渐渐开始平缓下来, 变成小声的呜咽。隔了一会儿他长长地喘口气,又逐渐变成打嗝似的抽泣, 鼻子一吸一吸的。此时的语言如此苍白,齐煊楼无法安慰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亲亲他的额角, 手在他背上来来回回的婆娑着。
外面刮着很猛烈的风, 在高层上听不到树叶被卷过来又翻回去的哗哗声, 但是可以隐约听到风在空中呼啸, 空荡荡的,像穿过时间回廊的岿响。
这一夜虽然无法再入眠,但宁也还是在齐煊楼的怀抱里逐渐变得平和。他俩都没有动,只是在黑暗里睁着眼,看天色从纯黑逐渐转为灰蓝,城市像无数个往常那样苏醒过来,再一次开始上演昨日的喧嚣。
红尘滚滚,每个人都在用力的向前奔跑,也没有人会在意身边的陌生人遇到了什么样不一样的人生。
有人出生, 有人死亡。
有人归来,有人离开。
虚度光y-in几十年,无非也就是爱恨情仇,为什么还不能活的恣意放肆?
当齐煊楼再一次亲了亲宁也额角的时候,宁也往上窜了窜,吻住了齐煊楼的嘴唇。
他现在思绪烦乱,不想思考,只想需要。
齐煊楼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加倍用力地吻了回去。
宁也异常配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单手勾住齐煊楼的脖子,把齐煊楼朝自己的方向拉下来。齐煊楼松了松手臂,宁也很快就蹬着床往上蹿了一下,到快要跟齐煊楼平齐的时候,凶狠而激烈地吻他。
不像接吻,像在咬人。
心里无法言喻的痛苦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唇边的疼痛令人清醒,也令人愈发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