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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很大决心，才和他说了我以后会去南方的事。
他定定地看着我，却没什么表情，沉默了好久，才低低应了声。
我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恍惚觉得他还是以前的余杨，又觉得不是了，以前的他很意气风发，不管谁说了他，惹了他，他都能给予别人一记漂亮的反击。
矫情点来说，有时候我觉得他张扬到让人觉得睁不开眼。
不过现在他再也不是那个把退学申请拍在我书桌上的余杨了。
我还记得他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大叫道，“不是说流浪吗！正好！老子也不想读了！”
怎么会，这么轻率就决定了。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是他这么一掐，我才有勇气的。
我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伤疤，“对不起。”
他却仿佛连话都不太想说了一般，摇了摇头，恹恹道，“你也只是失手。”
我脱口而出，“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吧？”
他笑了笑，“当然。你结婚的时候可能就能看见我了。”
听了这话，我却有一瞬间的僵硬，好像这个话题不该在我们之间出现。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了。
胸前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余杨竟然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肩上。
我一瞬间想起监狱里有些皮包骨的小男孩，强撑着笑脸讨好监狱老大的样子。
有些恶心。
但是马上我就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提醒自己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是余杨。
他不是别人……他是余杨。
是我一个人的余杨。
我习惯x_ing去按他的后脑勺，“怎么了。”
余杨闷闷的声音传来，“该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别老干这种傻事了。要死要活地保护你，你个狼崽子却送上门……”
“还不是……”
“我的错了？”
余杨叹了口气，“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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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余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百无聊赖地听着一句句京腔从音响里传出，余音绕梁。
抬起头来，却不知道周围什么时候呈包围势地聚集了一大帮人，大佬从让出的一条路中走进来，站在余杨面前。
余杨心内犯嘀咕，表面却不动声色，“大哥？”
大佬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覆盖住余杨半个身子，“杨哥儿，有能耐啊……”
大佬狠狠拽着余杨头发，逼他抬起头来，“怪不得最近后头松了许多呢……得跟多少人睡了才求得人把你烈哥弄出来的？”
余杨毫无预兆地一拳砸过去，膝盖往上一顶，大佬的喉头和小腹同时吃痛，踉跄着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还真是……”
大佬狠狠道，“当了BZ立牌坊。”
平时熟悉的人今日却都不在这里，满屋子的打手好像都是另外雇来的，余杨困于地方小，又势单力薄，只过了几招就被牢牢地钉在沙发上。
“今日大哥怎么也得满足你，别让你饥渴到出去外面找男人上。”
余杨瞳孔一缩，继而疯狂地挣扎起来，“艹，不是我！”
“哦？现在倒是没胆子承认了？”
继而大佬神经质地笑起来，“没关系。今天这事，就一起了了吧。”
余杨看那笑容看得心惊胆战。继而有两人将他整个人抬起来，扔到了冰冷的玻璃桌上，余杨身子一颤，衣服已经被几个人同时从不同方向撕裂。
两个小时后，房间里已经充满了 y- ín 靡的气味，余杨的下巴被抬起来，咬得发红的嘴角上沾满了血。
“杨哥儿，够了没？”
余杨死闭着眼。大佬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拖回到了沙发上。
“啊——！！！！”
没有人听见开门的声音，满屋子人回头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闪到了沙发前，对着大佬的天灵盖一个猛拳砸下去，大佬大力推开余杨，余杨闷叫一声，脑子昏沉地跌在地板上。
“庄烈！”
庄烈手臂上爆满青筋，随手抓过一只开瓶器就要往大佬的胸口上刺，余杨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抓住庄烈的手腕，用力把开瓶器拧了过来，嘴上厉声喝道，“庄烈，你不要命了！”
庄烈眼眶充血，像一具形销骨立的骷髅似的矗立在余杨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的身子，“滚。”
余杨手颤了一下，继而下死力和他的挣扎抗衡着。
庄烈狠命一甩，狂叫道，“叫你滚没听见吗？！”
余杨只看见那开瓶器脱了庄烈的手，向自己直直飞来。
脸上一阵火辣，余杨感觉有血慢慢地从自己的脸颊滑了下来。
庄烈死死地盯着余杨，一屋子的人仿佛都被无视了一般。余杨拿手去挡脸，却被庄烈一巴掌打开。
庄烈蹲下去，用手慢慢划过余杨的小腹，y-in森森地扯开嘴角冷笑着，轻蔑地在余杨那完好的一边脸上抹了一把，下手很重，却很慢，像拿把刀子在凌迟一样。
余杨脸色青白，浑身颤抖地不住往后退。
庄烈走前几步，脱下自己身上唯一的外套把余杨裹住，打横抱了起来。
大佬冷冷道，“这样就想走吗？”
庄烈停住脚步，背后的一双翅膀纹身栩栩如生，鲜活地好像随时可能破体而出，“你如果要一命换一命，我也可以奉陪。”
余杨咳了几声，沙哑道，“烈哥……”
庄烈第一次听他以这么软弱的语气叫自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郁结成一团。他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大佬在后面低低道，“你以为你这么容易进的来，还出的去？”
里面的人穿戴好，有条不紊地快速退了出去，转眼又有另外一班人马冲进屋内，将二人团团围住。
屋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道， “慢着！”
余杨马上就认了出来，“小秦子……”
秦思军一身军装，凛凛地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满屋子的人，只径自对着庄烈，用不高不低的声调说道，“庄老让我接你回家。”
大佬看着秦思军，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秦老的大儿子鼎力相助。我还当是杨哥儿技术过人……”
庄烈暴喝道，“闭嘴！”
秦思军瞥了一眼大佬，“客气。这就走了。改日再会。”
大佬示意让出一条路来，漠然地看着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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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军打开车门想要坐上驾驶座，却被庄烈拦住，“我来开。你去后面陪他。”
秦思军看着庄烈，点点头。
余杨右脸已经染满了血，和左边的白皙形成了可怖的对比，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拽着外套，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秦思军把一条裤子和一件破衬衣扔给余杨，“穿上。带你去医院。”
余杨扯了扯嘴角，吃力道，“你怎么还备这个。”
“前些日子扔在后车厢的，后来就忘了。”
来到医院，人潮汹涌，医患行色匆匆。庄烈和秦思军缴费的缴费，拿药的拿药，反倒是余杨无所事事，一只手遮着，倒也不会成为医院焦点，医生看到的时候皱了下眉，“这刀划的深了些，恐怕是要破相了。”
又安慰道，“小伙子长得俊，带个伤疤也是好看的。”
余杨笑了笑，“谢谢，我也觉得这样更有男人味。”
秦思军刚跑回来就又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家，余杨按住他，秦思军倒先开了口，“别说谢谢，不然揍你了。”
余杨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谢谢。是想问你，你下午带那么多人去，你爷爷知道不？”
秦思军耸了耸肩，“我可以跟我爷爷说我们只是想去郊游。”
余杨拍了一下他的肩，“行了别贫了，快去吧。”
秦思军叹了口气，“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余杨奇道，“有庄烈在呢。”
秦思军摇头，“看他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余杨低下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欣喜，“没事。我让着他。”
秦思军终于头也不回地去了。
余杨等了一会儿，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看着病床边的人低声细语着一些什么，护士医生手上拿着记录本来回走动，还有的病人披着病号服，在走廊上事不关己地游荡着。
“走。”
余杨回过神来，庄烈已经离他好几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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