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淤血堵在沈择桐喉咙管,“林猫儿,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
林虎朝床里躲了躲,见沈择桐生气委屈喊道:“你答应我的!”
“我不是说给你赔偿请你吃布丁么?”
林虎仰脸,“我又没点头,不作数。”
妈的,这小家伙到底脑子怎么长的,说笨笨得要死,说聪明玩逻辑把老子都玩进去了。
“脏死了,你从哪儿跑来的,快下来!”“不下不下不下。”“脱鞋!!!”
沈择桐点起蜡烛,一股脑把林虎扒干净套上自己新洗的短袖,又擦了脸塞被窝里,“乖乖呆着,我去跟刘辉和孙鹏飞说一声,听见没有。”
“嗯!”林虎心满意足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让我回来发现你乱动一下——”“不会的不会的。”林虎乖巧地直点头。
沈择桐拿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披上外套揣着枪往住院大楼走,半夜爬个八楼在?j-ian??上撞见了急得上火的刘辉。
“小家伙跑我那去了……”
沈择桐一句话说出来明显看见刘辉比他还无语,瘦猴闻言更是说不出话拍拍屁股回去睡了。
等沈择桐披星戴月回到宿舍,林虎窝在床边早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把猫儿搂进怀里。
“你也这么喜欢我吗?”
沈择桐垂眸端详一会,轻轻用手穿过他柔软的短发,低下头在自己手背上一触及分。
※
最终还是西斯延结果了这只不长眼的垃圾东西,时间是丧尸用它锋利的指?c-h-a??咬合力过于常人的下颚戳破帐篷的那一刻。
萧栖顶着漏风漏雨的帐篷睡得昏天暗地,雨停后的清晨他懒洋洋地钻出帐篷伸了个懒腰,清新的空气让他深夜心中蓬勃增长的愤懑一扫而空。
西斯延面无表情地坐在树杈上摆弄树枝,屁股底下垫着张野餐布,他似乎想用硬木自制几支细箭出来。萧栖噙着笑走过去,在树底下仰望这名神情淡漠的男人,西斯延没有注意到他,长久的安静让萧栖瞬间有种眼前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错觉。
“早饭吃什么?”
西斯延闻言垂眸挑了挑眉,这个动作就好似油彩画里的人物突然活过来一样,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是切实存在你身边有笑有怒的真人。
“睡醒了就吃,你能不能想到你担在肩头的重任?”“嗯?你先把我喂饱了,我才有力气找人啊。我有预感今天会有新发现!”
西斯延从枝头跳下来,去包里给他捡了袋沙琪玛,“什么发现?”“嗯……你让我再编一会。”“给我吐出来。”
萧栖当然不可能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还回来,西斯延过了一会问道:“帐篷真不要了?”“……”萧栖看了面目全非的野营帐篷一眼,丧尸又抓又咬大半个小时,除了硕大的一个洞,最外层的表皮全是起毛,“要不我们拿去洗洗再缝下将就用?”
丛林雨后格外热闹,鸟鸣虫音此起彼伏,他们一股脑把帐篷铺在浅溪上,再拿几块巨大的鹅卵石压在上面,就这么指望它随着流水自我清洗。
西斯延在树干上用匕首画个人标记,刚划到一半就被萧栖猛地抓住手,“嘘——有人。”
两个人迅速爬上树,用枝叶掩住身形,西斯延闭上眼睛认真聆听一会,他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人说话或者走动的声音,约摸就这样静止了一分钟,一男一女的交谈声才渐渐清晰。
“……打坏了…………积水……”“……谁知道……留下…………”
“……生病了,一直待在山洞里面见不到阳光,这病也很难好。”“他们实在是吓怕了,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消炎药。”“所以我跟大姐头说了集体出去找药找食物,与其在洞里等死不如拼上一把,可是她瞻前顾后,不是我说,女人就是懦弱。”“不许你这样说蓝姐!”“……”男人声音低下来,说些俏皮话好言哄自己的女伴。
山洞?西斯延抓住关键词,看来这些人藏匿点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入,男女走进他们两人的视线,男人手里拿着柴刀背着竹篓,女人拿着木棍布绳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零碎。
萧栖和西斯延对视一眼,遥指溪水里的帐篷,又反手点点自己,示意肯定会被发现附近藏了人,等会他下去和男女交谈。
不出所料,下一秒女人就对着溪水一声惊呼,层密的树叶缝隙中看去,这两个人慌张地四处环顾,男人握紧了柴刀鼻翼翕动,女人则是把手中的东西都放进男人背篓,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
树上的人叹了口气,攀着细枝几下跃到地面,“嗨~”萧栖落在男人面前,态度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你们是从司令那边逃出来的吗?”
女人唰得抬枪对准萧栖,手臂因为平举时间过长而隐隐发抖,“你是谁?”“别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来抓你们的。”萧栖坦然地把自己暴露在枪口底下,“我就是找个人,你们那里有没有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长的么……”
不等他说完,男人立刻断言道:“没有!你们快离开这里!”萧栖自然不相信这句话,微笑着尽量保持让他们放心的安全距离,“你看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打不过你们两个人的。你们哪里难道一个小女孩都没有?”“没有!你再不走我就要开枪了!”
“她的家人在找她。”萧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说:“请冷静一些,难道你要把她捂死在那眼小山洞里?”他说谎话根本不眨眼,咬重两个字山洞,见男女脸?c-h-a??变又强装镇定后笑道:“我们昨晚就已经发现了你们藏身地点,不过怕贸然入内惊扰到你们起了不必要的冲突,今天看见你们出来钓鱼砍柴,就过来打个招呼。”
萧栖面净衣整未语先笑,讲话声音又温柔,按理说很容易博取对方好感,可男女二人怀疑地对视一眼,依旧拿武器对着他厉声问:“你们?还有谁?”
“嗯——”萧栖耸耸肩,目光朝上对着头顶的树桠,女人视线顺着望过去,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出,须臾间直逼她的手腕,箭矢带来的力度震破她的虎口,枪也瞬间随着痛呼脱手掉落在草地上。
西斯延侧身从树上坠下,狙击弩握在手里没有上膛,男人挡到女人面前,怒吼道:“你什么意思?!”
“她手抖,容易走火。”西斯延平静补充:“只是细树枝而已。”萧栖眼角瞥向女人脚边,枪管里俨然插着一根长木枝,他暗叹一声精准度,笑意因身边人的强势更加显得游刃有余,“我希望你们回到营地,好好问问有没有姓瞿的女孩子,就说她的外公在找她。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男人弓起腰,双手握在砍柴刀柄上怒视着萧栖,“我说过了,我们这里没有女孩。”女人捂着手?c-h-a??地上,小步缓缓挪动,想趁这两人不注意拾回手/枪。
萧栖砰得一声在女人手指和手/枪中间不足两厘米的距离中射入一颗子弹,快到男人都没有看清如何拔的枪,随后萧栖立刻将枪口对准男人,“到底是谁吓怕了?我看你们才是胆子比芝麻还小,什么都不问就没没没,现在,女人回去带话,男人把刀扔下……斯延拿绳子把他绑起来。”
老张接到电话说西斯延萧栖他们俩找到逃亡者,还接上了头十分高兴,紧接着就听到他们起了冲突,还拿枪威胁并把其中一位绑起来留作人质。
“……你们,这是去剿匪了?”
“他们未免太不合作。”
“好好谈啊!!你们凶神恶煞的谁要合作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亲切地表明自己友军的身份啊!实在不行送一包泡面送过去绝对开口,一包不行就两包啊!”
“那是你干的事,西斯延上来就一箭打压对方威风,气氛直接搞僵了,没法和平解决。”
西斯延对上萧栖嫌弃的视线,不屑道:“怪我?”“废话,不怪你怪谁!”萧栖开的免提,老张听到西斯延不知羞耻的声音瞬间咆哮。
“跟杯弓蛇影之人好好谈,谈到明年去吗?”
“你个外国人用什么成语啊!!”老张真的是气到人设都崩坏了。
绑在树上听他们打电话的男人表情越来越奇怪,钱司令那边传讯都靠脚跑,就差一出烽火戏诸侯,而且刚才太紧张没好好观察这两个人:都干?c-h-a??净衣装整洁,还有空剃胡子梳头发,面色也不像饥荒的模样,装备齐全身手凌厉,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钱司令那边的人。
“咳——”他大咳一声吸引注意力,“你们是瞿桃外公派来的人?”萧栖把玩着女人的袖珍□□,闻言狞笑着拿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你猜?”
“大哥,有话好好说!走火了怎么办!”“刚才你什么态度,脸变得够快的呀?”“我……我不是……这穷乡僻壤的,来的人里面能跑能跳的都是钱司令眼线,真正逃出来的都是爬到这儿的。”男人衰着一张脸,“我们怀疑你俩身份也很正常……”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你就委屈点。”萧栖从口袋里摸出一板巧克力,掰出一小块塞进他嘴里,“等会你们那边来人,记得给我们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