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看得口干舌燥。
想要碰又不敢。
只敢隔着毛巾,感受弘光身体的力度和热度……
他是很小心的。
可浴室里空间小,弘光块头大,来来去去,难免两个人各种肌肤接触。弘光倒没什么,大咧咧地全不在意,明晨却总是一碰到就飞快地撤开,碰一次,脸就红一分,没多久,一张小脸就红得像一个熟番茄。
弘光见了颇奇怪:“嚯,你脸怎么就这么红 ?”
明晨连忙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浴室里热,蒸汽熏的。”
——此时明晨已经帮弘光把上半身擦净,正小心翼翼地用水把粘在弘光伤口上的裤子残骸泡软,一点点撕下来,弘光咬着牙忍疼,就没多在意。
好一会儿,整件才裤子脱下来。明晨刚松口气,把外裤随手放到洗衣篮,就才发现弘光的二弟已经一半起来了——弘光原本资本就雄厚,此时探头探脑撑在内裤下面,愈发壮观,鼓起一个不小的包。
明晨“哎”了一声,小跳着后退一步,脸和过了火一般热辣辣的。
弘光还偏着头闭眼咬着牙忍疼,听明晨叫这一声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也“哎”了一声,挠挠头吐了吐舌头:“抱歉抱歉,男人嘛……打架一上头就……”
“我懂我懂,”明晨赶紧顺势说,“有、有的体育比赛里运、运动员也……”他耳尖都红透了,一句话咬了两次舌头。
“嗯嗯,就是这样……”弘光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那个……”
“啊那、那我先出去了……”明晨慌忙把毛巾塞给还给弘光,把浴室门拉开一条小缝,“嗖”地溜出去,“砰”地带上门。
却并不舍得走远。
就靠在门上,慢慢蹲下去。
不多时,隔着门传来浴室里弘光独有的粗犷的喘息声。
明晨听着那声息,红着脸,咬着左手的手背,把右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
这天之后,弘光和明晨的关系又近了一点——弘光是因为担心明晨,怕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他就要被常建欺负;明晨嘛……多少对弘光有点那方面的心思 。
明晨天生就弯。
初中情窦初开的时候,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就是高年级一个x_ing格温和、不管对谁都很好的学长。
他敏锐地察觉这和平常人不太一样。藏在心底没敢说。某一次走神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在Cao稿纸上写了学长的名字,被同桌发现,问他为什么要写学长的名字——他忙囫囵答说“当竞争对手”才对付过去,吓出一身冷汗,那一点点小心顿时全思烟消云散了……
他家里穷。在英华是个异类。看着和谁都不错。实际上和谁都淡淡的。
弘光是第一个为他出头的人,第一个这样保护他的人,第一个热心帮助他不求回报甚至还照顾他自尊心的人。
又强大,又温柔。
想要不动心真是太难了。
只是虽然很心动,明晨却不想说——这条路有多难走,他自己知道。事实上看看常建再看看自己,就觉得这样的人恐怕天生都有点问题的。
弘光看上去那么直,理应要走在阳光下,娶一个温柔善良又美丽的夫人,生一窝可爱的小孩子。
他不舍得把弘光拽进y-in影里。
明晨理智上是这样想的。
感情上却……
……弘光实在太体贴,也太能照顾人,许多时候实在让他无处躲藏,不知所措。
彼时已是第一个学期期末,十二月底,冷锋袭来,骤然转凉,莫名地下起雪来。
弘光看看天气不对,立刻叫家里保姆给带了厚衣服和被子来,巨大的一包。放在传达室里。一下课就屁颠屁颠地亲自跑去拿,扛回宿舍摊在床上整顿。
明晨却并不会有人给他送衣服送被子,原本打算就像往年一样,把能穿的衣服都尽量地穿在身上,对付过去,可今年给弘光当舍友,颇被“随手”添置了几件新衣服,一时便没规划好哪几件穿在里,哪几件在外。
正踌躇间,一件很大很厚的羽绒服劈头盖脸兜下来:“给你,穿着。”
明晨把自己从衣服里解救出来:“不用了,我……”
“怎么?你嫌旧啊?”弘光故意说,“这天变得快,先凑合穿,等有空了带你出去买新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明晨抗议。
“那就别和我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弘光冲他龇牙一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呢!”
明晨只好乖乖地套进去——是弘光的旧衣服,被妥善地洗好晒干过了,但明晨总觉得还微妙地有点弘光的味道,正把袖口放在鼻子旁边偷偷地闻,就听弘光跌足急道:“哎,这些人,交代他们事总是办得稀里糊涂的。”
明晨正洗脸,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怎么了?”
“叫他们多带一条给你的,可就给我包了一条来。现在再拿也来不及了。”弘光皱眉。
明晨忙说:“没事,我不怕冷的,拿外套压一压就行。”说着像一只企鹅一样,晃了晃大外套过长的袖子。
弘光只是皱眉,没说话。
结果当天晚上,明晨洗完澡出来,赫然发现弘光已经改动了宿舍的家具布置:两张床被并在一起。两个人一共三床被子,一个分出来当褥子垫在身下,令两床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看上去就很温暖的被子集群。
看也知道弘光打得什么主意。
第9章
明晨一下整张脸都涨红了:“你、这是……”
“太冷了,你被子那么薄,睡一晚上肯定感冒,”弘光的态度很诚恳也很务实,光明正大得让人没有任何遐想的余地,“今天时间太赶,先这么凑合一下, 等过了期末这段忙的时间,我带你买新的去。”
明晨哪里敢。
生怕一个不小心全暴露了——平时醒着的时候尚且可以靠理智控制一下,可一旦睡着,理x_ing不起作用,身体的本能克制不住怎么办!
顿时慌成一团。
只站在原地,低着头,抿着唇,飞快地寻思想要找什么借口推脱。
不等他想出办法,只听弘光又说:“我睡觉的习惯也……还好吧,你要是怕掉下去,你睡里面?……还不愿意?怎么?嫌我脚臭啊?”
——弘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想不接受都难。
明晨照例是无可奈何,只好笑着说:“大老爷们谁在乎这些啊!”
明晨体质凉。
洗过澡把头发吹干,手脚就已经冰了。加上心里有鬼。钻进被窝不敢靠弘光太近。反而是弘光凑过来,在他身上探了探:“怎么这么冷?”
问完还不等明晨回答,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捞到进怀里揣好,抓了他两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用腿把他冰坨一样的两只脚夹住:“你体质太凉了,平时要多运动,多吃点红r_ou_。”
明晨愣了一下。
随即整个人从脸颊开始一路烧到脖子:“是天气太冷了。”
“是冷,”弘光手臂穿过他脖子下面的空挡,帮他把背后的被子拉好摁紧,又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咱们这儿好久没有这么冷过了吧……我记得小时候,冬天都是这么冷的。那时候我家很穷,住的房子四面漏风,被子也不够,我爸就这么抱着我,”说着拍拍明晨的背,“这么抱着就不会冷了,睡吧。”
说完不过三十秒,就打起了憨实的呼噜。
把明晨撩了个不上不下,呆在弘光怀里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他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然而并没有。意外地,他听着弘光平稳有节奏的呼噜声,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所有明晨预料中的尴尬情况都没有发现。
然而第二天天一亮,明晨睁开眼睛,发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大家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早上醒来难免……
他和弘光昨晚睡着了都很安静,抱了一夜,现在他枕在弘光的手臂上,脸贴着脸,腿也彼此绞缠着,下半身某个重点部位,恰恰地……贴在一起……
明晨感觉自己都快自燃了。
可弘光依旧睡得很沉——他照例是一沾枕头就昏迷,每天都要等到闹钟响过两遍才会醒,此时还打着呼噜,无知无觉。
明晨略动一动,妄图把自己从宏光的怀里拔出来。
未遂。
只好改变策略,闭起眼。深呼吸。尝试把感觉压下去——他在脑子里想数学题,想艰苦的军训,想这周要背诵的古文,想冬天凛冽的寒风……并没有什么用:弘光的皮肤贴着他的,体温鲜明地传过来,呼吸间全都是弘光的味道,以至于所有为了冷静而想的东西,都带上了莫名的粉红色。
他想到数学题,脑中就跳出弘光无可奈何、咬牙切齿刷着题目的模样。
想到军训,就可惜弘光入学太晚,没有能够看到弘光穿军装英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