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严~刑~逼~供~
早在深入亚马逊雨林之前, 国际救援团队就已经做好了长期搜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大家的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在搜救的第一天就找到大部分人。
等到被“营救?”出来的少年们在各自家长的怀中哭够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国际警察和夏令营总部的志愿者们才纷纷上前,一边询问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一边询问其他人的下落。
夏令营总部安排的野外拉练, 一个小队有十四名学员, 再算上被分到小队里保护学员的六名教官, 每组人员共计二十人。然而卫麟煊一行人只有八名,算上他们刚进入森林时看到的两具尸首,也就是十人,还有十个人不知去向。
“得知约瑟夫教官出卖了我们, 史密斯教官本来是想向总部发送求救信号的,可是那伙绑匪早有准备, 在来的路上就把所有信号发s_h_è 器弄坏了。奥斯顿和安德鲁两位教官为了给我们争取逃跑时间, 留在后面断后。霍华德教官、史密斯教官和伍兹教官带着我们深入丛林,希望能避开绑匪。可是逃跑的过程中我们大家走散了,之后我们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食人鱼和醒蛙,还有竹签鱼……”
那名少年学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整个人都僵硬的打了个寒蝉, 异常恐惧的说道:“艾伦中了毒当场死掉了,我们把他的……藏了起来, 我们留了记号,可以带你们找回去。”
听到这一句话,一个有着红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痛苦的哀嚎一声, 刚刚没有在这些少年中看到自己的孩子,中年男子心中就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然而当他亲耳听到噩耗以后,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他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该怎么对孩子的妈妈交代。
同样被绑架事件折磨了很久,其他几位家长看到红棕发男子的悲恸感同身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人。
丧子之痛,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即便是复仇,也无法抚慰这种钻骨挖心的痛苦。
少年学员们则继续交代其他人的下落……逃跑的过程中要时刻留意着身后追逐的敌人和周围的环境,有些体力相对较差的学员跟不上队伍,要么因为精神恍惚被毒蛇和寄生虫攻击了,要么在夜晚宿营碰到野兽袭击时跑散了。还有人被追赶过来的绑匪抓住了,奥斯顿和霍华德教官为了救人又跑回去,剩下史密斯教官带着他们继续逃跑,可是后来有蟒蛇袭击他们,危难之中史密斯教官……丢下他们跑掉了。
一位体力不支的学员最终惨死在蟒蛇腹中,他们仓皇逃窜,因为经验太少,有些人的行军包和水壶都在逃跑的过程中弄丢了。还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后来还不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卫麟煊说总是这样逃跑无济于事,他们对雨林的环境根本不熟悉,如果胡乱逃命很可能会死在这片原始森林中。
卫麟煊建议大家回到出事的地方,他相信他们的家人肯定会抓紧时间救人,到时候没准能追踪到出事地点。只要他们在那附近徘徊,兴许能守到搜救的人。
当然也不能排除绑匪留在原地守株待兔,因为他们能想到的,绑匪自然也能想到。
清水和食物都不够了,被绑匪抓到可能会死,盲目在雨林里乱窜也是死,没有人知道,这一行少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艰难的找回来的。
听到了学员们的话,国际救援团队的人心情异常沉重。那位惨死在蟒蛇腹中的学员的家长并没有参加搜救队,长年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偶尔才会去健身房锻炼一下的生活环境让他们没有办法适应雨林的环境,与其跟过来添乱,不如留在村落里等待救援队的消息。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国际救援团队纷纷和盘旋在天空的直升飞机联系,把被学员们藏在树林中,受了重伤甚至外伤感染已经发烧昏迷的伙伴们先送上飞机,跟在救援团后面的医生利用随身携带的医药包给受伤的学员们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飞快的载着体力不支的学员回到村落里,甚至是直接飞到全世界医疗水准最好的医院做手术。
剩下的体力还行的学员则带着搜救团队去找艾伦的尸体,至于其他几位失踪的学员和教官……他们也无能为力。
当卫麟煊一行人也乘坐直升飞机安然返回村落的时候,早就得到了搜救队传回来的消息,已经等得坐立不安的卫展杰夫妇立刻奔了出来,看到形容消瘦言语沉默的儿子,夫妻两个顿时失声痛哭,相较之下反而是卫麟煊的情绪更为稳定,他甚至还拍了拍方虞卿的后背,温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不对劲!
陆衡心下一沉,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卫麟煊的掌心,欲言又止的道:“我们是不是先做个全面检查,让医生看一看你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卫麟煊微微一笑,淡定的说道:“一些伤口肯定是有的,不过没什么大碍。我就是饿了,在雨林逃命这几天,最开始还有压缩干粮,后来连压缩干粮都没有了……现在就想洗个热水澡,吃顿好的。”
卫展杰夫妇闻言,连连点头称是,他们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晚餐——虽然是在原始森林外围,基本上没被开发的堪称原生态的村落中,但是食谱向来博大精深且颇具创造力又随遇而安的种花家影后方女士还是亲自下厨房,想方设法弄出了一顿符合卫麟煊胃口的晚饭。
终于离开了噩梦一般的原始森林,看起来并没有太大y-in影的卫麟煊捧着干净的换洗衣服悠悠然的进入浴室泡澡。
听着从洗漱间传来的哗哗水声,陆衡看着坐在客厅里暗自发呆的卫展杰夫妇,支支吾吾地建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个心理医生给卫麟煊看看?”
看心理医生这种事情,在十几年前相对保守的华夏人眼中,几乎跟得了精神病差不多。好在以卫展杰和方虞卿的见识,还不至于误会陆衡的好意。夫妻两个相视一眼,心情沉重的说道:“为了确保救援及时,搜救队和夏令营总部都带了医生过来。而且像是这种在野外拉链时出现的意外……为了确保学员的身心健康,例行体检是必要的。”
心理医生的判定也是例行体检的一个环节。
因此不光是卫麟煊,所有从雨林中被救出来的其他孩子们,都会在这之后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这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
陆衡闻言,略微放心。
然而等到体检正式开始以后,大家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有从雨林中活下来的学员,包括卫麟煊在内,全部拒绝心理疏导。
更让心理医生和国际警察们为难的是,这些学员们的抗拒并非是态度上的排斥或者反抗,事实上这些幸存下来的少年学员在面对心理医生和国际警察们的咨询时,全都表现的异常配合。有问必答,答必详尽,面对父母家人和其他人的关心和试探,这些少年学员们耐心十足,甚至会把大家想要听的答案一遍一遍的重复出来,谈话的同时还会恰到好处的安慰别人不要担心……完全没有半点儿普通人被同一个问题盘问许多遍的浮躁不悦。
然而正是这些少年学员们古井无波的应对和千篇一律滴水不漏地回应,才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妙。
十多年前,某位闲得蛋疼的退役将军兼跨国集团创始者突发奇想,想要成立一个夏令营,以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培育出更多更耀眼的企业精英。
而全球夏令营的教学理念就脱胎自西点军校。不同于西点军校在招生时的严格要求,这个夏令营起初是完全对内的,只负责教导将军看中的子侄和他亲朋好友的孩子们。再后来,这个亲朋好友商业伙伴的范围越来越大,夏令营就变成了半公开的培训基地。为了更好的培训学员,夏令营的课程也在与时俱进,这个与时俱进自然包括各个层面。
比如在谈判过程中需要掌握的,必要的侦查与反侦察的知识。这样旁学杂收的后果就是,即便是这些经验老道的国际刑警和资历深厚的心理医生们,面对这些深知套路的小滑头,也没有办法仅凭言语上的陷阱诱供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甚至一不小心,还要面临着套话不成反被套,疏导不成反被撩的尴尬境遇。
除了在看到父母的第一时间情绪崩溃的哭了出来,这些在雨林中经历了可怕遭遇的少年学员们在回到人类社会以后,完全不用外界的引导,单凭自己的意志就能完成对自我意识的重建,用彬彬有礼人畜无害的表象向世人证明自己没问题。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夏令营的精英培训计划是绝对成功的——
才怪!
如果在觉察到卫麟煊的不对劲以后,陆衡还能心大如太平洋的这么想,那就怪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按捺不住的陆衡偷偷拐进了卫麟煊的卧室,正要扑上去“严刑逼问”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熟睡的卫麟煊条件反s_h_è 的压在陆衡的身上,一只手已经锁住了陆衡的脖颈。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亮的惊人。
好在千钧一发间,闻到了熟悉气息的卫麟煊清醒过来,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就算如此,被掐的差点窒息的陆衡还是猛一阵咳嗦,伸手接过了卫麟煊递过来的清水,陆衡猛猛喝了一口,就着被压的姿势拽住卫麟煊的睡衣领子,哼哼哼的兴师问罪道:“说吧,你到底都瞒了我什么!”
卫麟煊居高临下,看着陆衡被月色氤氲的愈发精致的眉眼,看着那清亮的眼眸中清清楚楚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修长的身躯传递着火热的温度,烫着人心。
长久压抑下的暴虐终于化作不想被抑制的欲望,他轻勾嘴角,整个人倾下身来,结结实实地压住了身下的人。
“是你自找的。”卫麟煊说着,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陆衡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