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系统突然消失，一直没有再出来，也没给墨白留下什么话，墨白虽然心慌，但是也只能强装镇定。
做任务到现在，他对系统确实很依赖，把它当做自己在异世界冒险的唯一同伴，之前系统虽然也时不时下线，但好歹会先吱一声，这次，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问祁奚，他能知道。
墨白幽幽地叹了口气。
落入虎口的滋味真不好受，特别是墨白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他有那么多名字，殷凌空、孟照、魏舒……还有童小，到底哪一个是真的他？
按祁奚说的，这些人都是他，只是记忆完全不同，而现在的他也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其实之前墨白看到魏舒的时候也猜到了这种可能，只是系统死不承认，墨白也就相信了。
系统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当初系统一再强调目标和目标没关系，还说这些世界都是系统虚拟创建的位面，里面的人和事其实都是一些代码和数据，找他来不过是想要获得虐恋值，甚至还存在着很多类似的虐渣系统在同时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
可如今系统被狠狠打脸，墨白也没心思臭骂系统，只想让它赶紧出来给他说个清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觉得祁奚说的是真的。
墨白躺在床上，全身都放松下来，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回顾之前的所有任务。
这些记忆被他深藏在某个隐蔽的位置，他从不去回想。
在那些世界发生的事，就像是他真情实意演的戏，即便他再怎么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他内心深处也知道发生过存在的。
他还记得他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那时候他不是什么角色扮演控，不是演戏高手，只是个普通人，为了让目标爱上他，他的手段可以说是很笨拙生硬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吸引到目标的，莫名其妙就达成了任务。
后来，他就习惯了，也学会享受演戏的感觉，把自己当成了演员，目标们只是和他搭戏的过客。
“你在想什么？”
祁奚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坐在床边，伸手抓住了墨白的手掌。
墨白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祁奚也不恼，挨着他躺下。
“想玩游戏吗？”他一副跟他很熟悉的语气，可墨白却觉得很别扭。
“不。”不需要在他面前假装，墨白不再戴着许珂的面具，“不想玩。”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话想问？”
“你会说实话吗？”墨白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像是蕴藏着浩瀚无垠的星空，美极了。
“对你，我从不说谎。”他的声音就在墨白耳边，一呼一吸都带着让人心痒的情意。
墨白怔怔地说：“为什么？”
祁奚突然地笑了，墨白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说了这么傻的话。
墨白透过他想到了很多人，那些他伤害过，惋惜过并为之心动过的人。
“你想知道为什么？”祁奚的声音充满蛊惑的力量。
墨白摇头，转移了话题，“司竹溪呢？走了吗？”
祁奚动了动脑袋，视线不再放在他脸上，看向天花板，“走了。”
“怎么让他走的？他没威胁你？”墨白可以想到司竹溪看到他俩突然公布关系后的表情。
到嘴的鸭子飞了，谁都不会甘心。
“威胁我？”祁奚笑着露出来尖锐的牙齿。
墨白又愣住，好迷人的笑，虽然充满了危险，还是让人向往。
墨白的心有点慌，祁奚突然又凑过来，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颈动脉，墨白僵住。
“怕吗？”
“我怎么会怕。”墨白也呲牙，“你别告诉我，你用你的牙齿把他吓跑了？”
“是啊。”祁奚一个翻身将墨白压在身下，两人近距离面对面，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墨白闻到了一股香气。
“给他看了看我变身的样子。”祁奚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动着。
“你厉害。”墨白口干舌燥地说了句然后就要起来，“让一下。”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祁奚往下压，和他贴的更近，这下鼻尖真的碰到一起了，墨白像是触电般抖了一下。
祁奚满意地笑了笑，“有感觉吗？”
墨白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没有。”
祁奚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笑意，“你骗不到现在的我……”
墨白一时语塞，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以前的你就会被我骗到？”
“是啊，骗得很惨。”祁奚语气轻松，还耸了耸肩，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墨白看着他，“你不生气吗？”
祁奚眼神变了变，“生气啊，很多次恨不得杀了你。”
墨白莫名有点失落。
“我是殷凌空的时候，你第二次消失后，告诉我自己，再见到你，一定要狠狠惩罚你，打断你的腿，让你不敢再跑，不敢再骗我。”
墨白瑟缩了一下，想到了殷凌空的样子。
“是孟照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会好好对你，不再伤害你。”
“后来，我是魏舒，却又有了薛北初的记忆片段，我对你又爱又恨，爱不能把你捧在手心呵护，恨不能吃了你，把你干死在床上。”
第110章 什么鬼的暮光之恋7
墨白闻言,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还有, 我是尤清的时候，我守着你到死，还以为你会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当时想的是什么你想知道吗？”祁奚像是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的眸光清冷而明亮, 看得墨白心口一紧。
墨白很想让他别说了, 但却开不了口。
墨白扭过头去，推开他，坐在床边背对着祁奚。
祁奚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里, “然后……就是上一个身份, 童小。”
上个世界的事仿若昨日, 墨白也记得很清楚。
墨白打断他的话, 极力让自己冷静，“所以……现在的你拥有全部的记忆？”
“不全是, 还在慢慢恢复。”
墨白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按你说的，那为什么你每次的性格都天差地别,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面？难不成你有多重人格？”
“不是，我到一个世界就会被抹去记忆，强行灌入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当然我的情感和性格也会受到影响，记忆里的成长决定性格, 但是情感不受控制，这就是为什么我性格截然不同却一次次爱上你的原因。”
“……为什么你会这样？你也有任务吗？”
“不。”
也是，这要也是任务的话那他宁愿被抹杀都不愿意做。
墨白想到以前他遇上渣目标是如何毫不留情，他就有些过意不去，他把一切当做数据，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虐，现在告诉他，全是真人真情感，还都是一个人，他真不知道如何面对。
好像怎么做都难以弥补对他的伤害吧，这么多虐恋的记忆编织在一起是怎样惨痛的悲剧？
“现在的你是怎么想的？刚才你说的都是曾经的某个你，我想知道，现在的你……的想法。”
“想知道？”祁奚的表情难以捉摸，墨白无法看穿他在想些什么。
“嗯。”墨白郑重地点头。
“我的想法是，我想试一试……”
“什么？”
“我想试一试，这样的我还会不会爱上你，一个真实的你，毫无掩饰的，不需伪装的你。”
墨白怔忡地望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他脑子顿时乱糟糟的，反复重复着：爱上一个真实的你，毫无掩饰的，不需伪装的你……
再甜蜜的告白也莫过于此了吧。
“你不相信？”
墨白愣愣地摇头，但他又怕祁奚误会自己摇头是表示不信，忙开口，“不是。”
“首先，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真名。”
墨白哑然失笑，站起来，伸出手，做出握手状，“你好，我叫墨白。”
“橘音，这是我的名字，唯一的名字。”
“juyin？哪个ju，哪个yin？”墨白问。
“橘色的橘，音乐的音。”
橘音……
墨白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一遍一遍，仿佛心口有一粒橘子味儿的硬糖在打滚，甜味酸味在他心上弥漫，最后那糖越来越小，将他的心都变得酸酸甜甜。
墨白想了想，认真地问：“那为什么你会被一次次抹去记忆投入新的世界，而我的任务为什么是在你身上获得虐恋值？”
橘音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告诉墨白他是被坑了。
“一开始是我自己作死，所以才被趁虚而入。其实我们经历的这些小世界全都在一个虚拟位面中，而这个位面的所有者之前跟我有矛盾。宇宙间有无数个位面，当然已知的就那么十几个，我也是拥有几个位面，管理着这些特殊位面的平衡，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