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报应来的这么快,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么丢脸的事。
裴向雀也不是傻子,现在知道了这些事,也能将真相猜的七七八八,并不太责怪他。可也不能和他毫无芥蒂,像才开始来的那样了。
再怎么说,自己不会说话,其实还是影响到了别人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克服,但这太难了,裴向雀没有办到。
收拾完了行李,安知州帮裴向雀拎了一个包,两个人走出了宿舍。这几天的生活非常短暂,对于裴向雀而言也是全新的体验,他曾经快乐过,即使结局不好,也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在校园里逛了好几圈,安知州的宿舍也快到了熄灯的时候,只好把裴向雀送上出租车,又叮嘱他到了家要给他发短信,才放心地回了学校。
裴向雀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自己回家的这事还没告诉陆叔叔。他决定暂且不要告诉陆叔叔了,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他上了楼,点亮了家里的灯,浴室里的水是热的,在找干净的睡衣时,裴向雀瞧见了陆郁的衬衣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边。
又宽又大,正好比自己的大一圈。
裴向雀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了个别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雀:耶!又能回去和陆叔叔睡觉了!
大裴:你是金鱼记忆?忘了那些腰酸背痛的日子了吗?
小雀:首先,我是雀,再来,我乐意!
大裴:好好好,明天不要哭,哭也别要我哄你。
第93章 衬衣
那是陆叔叔的衣服。
裴向雀像是一个做贼心虚正偷食谷子的小麻雀,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才小心翼翼地偷偷从那堆叠好的衬衫里抽出一件,展开来往身上比了比。
不大合适,又好像很合适。那是陆叔叔穿过的衣服,他再穿上,好像有种过了分的亲密。
这种亲密又和肌肤之亲不同。
裴向雀的喉咙有一丝干渴,他舔了舔上半边嘴唇,将那件衣服整整齐齐铺在床上,走进了浴室。
磨砂的玻璃门晕染上了蒸腾的水汽,顺着里头的身影,隐约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陆郁下车回来的时候,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卧室,那里没有灯光,还是暗着的。
裴向雀已经去学校住了好多天了,那里自然也不可能还亮着。
他的家里没人等着自己,即使只是暂时。
陆郁漫不经心地想着,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的小麻雀捉回来。
他带着公文包,慢慢走上楼梯,再推开空无一人的卧室。他甚至没有转身去看,只是解开外套的纽扣,挂在衣架上。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怯怯弱弱的声音。
“陆叔叔,我在,在这里呀,你没瞧见吗?”
陆郁的耳边仿佛被轻风旋转拂过,那是一瞬间繁花盛放的声音。
他偏过头,看到柔软的床铺微微下陷,最中间的坐着一个人,正背着光,曲着膝盖,即使如此,也能瞧得见纤瘦动人的身形。
那是裴向雀。
裴向雀见陆郁看到了自己,克制住害羞,咬着嘴唇从床上爬起来,动作不敢太大。因为除了这件衣服,他里头什么也没穿,只敢捏着衣服下摆,步伐很小,轻轻跳到了地面,白生生的脚踩在柔软的毯子上,向陆郁走了过来。
那是他的衣服,在裴向雀站起来后,陆郁几乎只用了一眼。
裴向雀的衬衣没有那么宽松,又能长到遮住臀腿。
陆郁并不是没有见过全身赤裸,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裴向雀,可是眼前的这一个,却让陆郁格外兴奋。
大约是因为他的裴向雀穿着自己的衣服,像是整个人被自己包围起来,这稍稍满足了他贪婪的占有欲。
陆郁的神经似乎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扯开领口,走上前几步。
裴向雀的个子算得上高挑,可长得瘦,从背后瞧着有几分细脚伶仃的模样。相比之下,陆郁便要结实健壮得多,衬衣也宽大。裴向雀将衣服罩在身上,只扣了三四粒扣子,领口大开,皮肤如同莹莹的玉,凝着光。衬衫的下摆很大,恰好遮住了裴向雀的腰臀,露出的双腿又细又长,形状与姿态都很美。
裴向雀的眼神还是天真的,他并不明白自己现在在怎么地诱惑着陆郁。
陆郁心想,裴向雀可真是他的命,也能要了他的命。
他走上前,一把就能握住裴向雀的腰,将小麻雀揽入怀中,轻笑着吻裴向雀后颈的那一小块皮肤,再用细密的牙齿咬着。
又问:“嗯?才住了多久的学校,离开我眼皮子底下这么一小会,我的小麻雀就瞧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向雀在道理上不明白陆叔叔怎么就忽然这样兴奋,连个过渡都没有,可本能又隐隐知道些什么。
他一边同陆郁接吻,趁着喘息的功夫,才能慢吞吞地解释,“什么,什么是,乱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我就是想穿,陆叔叔的衣服。”
“不过,不过,”他顿了顿,“我想到穿,穿陆叔叔的,衣服,是很开心的。那陆叔叔,看到我,想来也是,也是开心的。”
他的喘息越发厉害,呼吸炙热又潮s-hi,“好久,好久都没见到陆叔叔了,我,我也想,我的陆叔叔高兴啊!”
陆郁睁开原来还是半阖着的眼,琥珀色的眼瞳正对着裴向雀深黑的眼瞳,他的眼睛那样亮。
今天的天空没有星星,因为全都坠落到了裴向雀的眼睛里了。
陆郁微微笑着,在裴向雀的耳边叹息一声,“真想把我的阿裴,整个吞吃入肚。”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第二天裴向雀没能爬下床,陆郁一大早就打电话去了他的学校,说裴向雀病的起不了床。学校对他很客气,因为就在裴向雀考上这所学校后,他才和学校谈了一笔项目。与他而言不算多大,但足够在裴向雀能在学校里过上舒心的日子了。
陆郁还有工作,早晨哄着半睡半醒的裴向雀吃了早饭,煮好的梨水搁在保温盒里,就放在床头边,一伸手就能拿到。
等到了终于,陆静媛和安知州约好了一起来看裴向雀。他们俩在同一个学校,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因为裴向雀的缘故也熟识了起来,彼此印象都很好,加上今天正好放假,就一起过来了。
那时裴向雀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被窝里,团成一个圆球,下巴以下都不敢露出来,因为皮肤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吻痕。
陆静媛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安知洲也不是傻瓜,有点尴尬,偏过脸没说话。
裴向雀在被窝里套上衣服,才钻出来,作为主人,还颤颤巍巍地倒了三碗梨水,分给他们俩。
陆静媛瞅着裴向雀还是雪白的脸,又羡慕又嫉妒,感叹自己抹了那么多防晒霜,现在还是成了黑炭。
裴向雀累的抬不起胳膊,三个人尴尬地聊了一会,就自觉告别,让裴向雀好好休息。
傍晚时分,陆郁就回了家,带了个蛋糕,可也只能分给裴向雀一口,尝尝味道,解个馋,因为嗓子疼的时候不能吃太甜的n_ai油。
裴向雀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正趴在床上画日记。他在宿舍里写日记都是件麻烦事,因为不想被别人瞧见,总是偷偷摸摸躲在床上画,现在回来了,正在画昨天的陆郁。
陆郁拿着铅笔,一连画了好几个大裴小雀,轻描淡写地问:“是不是在宿舍里受欺负了,昨天晚上才那么晚回来?”
裴向雀撑着脑袋,也也没打算隐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在背后说,说我的坏话。也没算欺负,可我,我也不想待了。”
他又磕磕绊绊地把整件事解释了一遍。
陆郁的脸色y-in沉,声音还是温柔的,抚摸着裴向雀的鬓间,“我的小麻雀受委屈了。”
裴向雀一贯很心大,他对于不上心的人和事总是忘得很快,在意的只有他的陆叔叔和好朋友。
“没听到,就没算,受委屈。陆叔叔也别难过。”
他吻了吻陆郁的下巴,被一根胡茬戳的嘴唇疼,昨天亲吻得太过用力,到了晚上还没消肿。
理所当然的,接下来几天的军训裴向雀也都没有去。宿舍老大去保健班找过几次,都说那个沉默寡言,
长得格外好看的男孩子没再来过。那个陆舅舅也没再来,而是李程光带着几个人,把裴向雀的东西都收拾回去,他没有当天的好脸色,只是冷冷地瞥了瞥宿舍里的三个人。
李程光忽然笑了笑,“希望三位同学不要把裴小少爷的事情往外乱说,小心多惹是非。”
这是个警告,在场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裴向雀没当回事,陆郁也没打算计较,只要这件事到此为止,毕竟几个人还在一个班待上四年。
军训过后,学校正式开始上课。大学里的同学并不日日相处,所以关系也不太亲密。至少裴向雀默不作声,班上其他人也不多在意,只知道这位同学喉咙有些问题。而每一个任课老师都提前得了叮嘱,点名从来都略过裴向雀,裴向雀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在大学里扎下了根。
大学里总是免不了那些丰富的课外活动,学校里有趣的组织虽然多,可裴向雀不会说话,不能交流,就排除了大部分的活动了。剩下的就是无需强制,而是靠着兴趣的社团活动了。
裴向雀虽然眼馋相声社歌唱社之类的,可到底知道都不行,最后加了动漫社的绘画部。他想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多学一点绘画技巧,把日记本里的陆叔叔画的更好看些。因为陆叔叔把大裴和小雀画的那样好,他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日记里的那个陆叔叔。
大概是因为这是社团的缘故,没什么压力,都是源于兴趣聚集在一起,部里的学长学姐都很乐于助人,知道裴向雀的情况格外帮助他,把课程文件都发给他,平时都不厌其烦地打字告诉他事情,还说他长得好看正适合当社团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