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拯救治愈 作者:浮安衾【完结】(23)

2019-06-23  作者|标签:浮安衾 甜文 快穿 爽文 打脸

  韩妙就那样趴在地上,孤独无助、泪流满面,一双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的弟弟……

  林溯踉跄着上前一步,觉得手中的三尺青锋足有千斤重,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竟然比千年万年还要漫长,如同隔了整整一个生死。

  韩妙低声呜咽着,恐惧地向后缩了缩。

  林溯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对准她的心口。

  “阿清……”韩妙轻轻呼唤了一声,像在呼唤她最后的依靠,又向在祈求她最信赖的神明。然后,她再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助地抽泣着,满脸是如六月梅雨般流不断的泪水。

  “阿清,你怎么了?”魏王笑道,“我知道她是你姐姐你下不了手。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那孤也不会强人所难,大不了把她拉到石室去,让她好好享受享受再死也是可以的。”

  林溯的眼前浮现出昨日自己亲眼见证过的那间y-in暗血腥的石室、那冰冷坚硬的刑架、那一鞭就足以剜去人半条命的带着倒刺的刑鞭……如果自己的心慈手软会导致她受那样的痛苦,还不如一剑杀了她让她痛快地死去!

  林溯握紧了手中的剑,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猛地提剑向眼前那悲哀绝望、泪流满面的人的心口狠狠刺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大殿,在林溯耳边、心底久久回荡着,如同一把冰冷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砸着林溯的心头。砸得他心口粉碎,痛不欲生。

  韩妙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久久地、紧紧地、永远地望着林溯。

  林溯的心猛得一颤,几乎窒息。突然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如潮水般向脑海中涌来:父亲血r_ou_模糊地躺在一片血泊中、母亲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地吊死在面前、他与梁帝陛下歃血为盟断簪为誓、满心仇恨却巧笑晏晏认贼作父、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姐姐正瞪大了她的双眼,永远地望着自己……往昔的、今日的一切,一场又一场铺天盖地,如同滔天巨浪拍打着裂痕遍布的堤岸。

  林溯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这些都是什么?是韩晏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韩晏的记忆在他的心头撕裂了一道口子,强行挤进了他的生命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或悲愤或绝望的情绪和韩晏一起挤进了林溯小小的心窝里,几乎要把心都给挤炸了。

  此刻,他的脑子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又一场轩然大波搅成一团乱麻,恨不得把自己连同这一切一起撕碎!

  “铮!”长剑从手中滑落在地,林溯后退了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魏瀛上前两步将林溯扶住,扶着他退到一旁。林溯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了自己的一切。

  魏王满意地走上前,俯身把韩妙的眼睛合上,命人拖了下去。突然转过身,拉起自己亲女儿,金乡公主的手。

  金乡公主一惊,不知道魏王要做什么,只能一步步跟随他走上阶梯,来到龙座上泪流满面的刘献面前。

  “陛下,你认识他吗?”魏王盯着刘献问道。

  “认……认识。”刘献双眼空洞失神,颤抖着诚惶诚恐地答道,“她,她是魏王您的女儿。”

  魏王又问:“那陛下觉得,她美不美?”

  刘献不明所以,只能颤颤巍巍地回答道:“美……美……”

  魏王哈哈一笑:“那以后,她就是你的皇后了!”

  听闻此言,金乡公主如遭雷击,一把甩开魏王的手,大喊道:“不!我夫君是韩晏!”

  魏王拉下脸来,狠狠盯着她道:“你夫君杀了陛下的皇后,把自己的妻子赔给陛下当皇后,不是正好么?难道,你想让你夫君给陛下的皇后偿命?”

  “不……不……”金乡公主使劲摇着头,被魏王一把拽上前,按在了刘献身旁的后座之上,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记住,以后你就是陛下的皇后,要专心伺候陛下!”

  刘献只是泪流满面,却不敢做声。

  林溯木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行尸走r_ou_一般立在原地,终于眼前一黑,无力地倒在了魏瀛怀里。

  

  第23章 弑父(一)

  林溯是被魏瀛抱着出宫门的,出了宫门便直接进了世子府。

  魏瀛只顾着怀里的林溯,根本顾不得魏王看到他对韩晏这副紧张的模样,脸都黑了。

  林溯醒来后靠在榻上一言不发,却指了指自己的的外衣。

  想是他衣中有什么,魏瀛起身去他脱下的衣中摸了摸,寻出一面普普通通的小铜镜来,回头问道:“你可是要这个?”

  林溯点点头。

  系统:【我滴男神诶,爱美也要有个度,你都这副样子了还照镜子_(:3」ㄥ)_】

  林溯:……

  系统感觉自己可能是又说错话了,果然人类的心内世界太复杂,系统永远都弄不懂,只能乖乖闭上嘴。

  林溯接过镜子,修长的指尖缓缓抚过铜镜背面的r-u钉,攥着铜镜的指节苍白而不失力道,心里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这一面翻过去,究竟会是什么?是一派Cao长莺飞花红柳绿,还是风雪弥漫寸Cao不生?是霞姿月韵巧笑晏晏,还是红粉骷髅面目狰狞?或者,它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林溯的心里惴惴不安,自己也没有底,然而一切终究都是要面对。他双手拈着铜镜,缓缓地将它转过面来。

  铜镜里那张憔悴而落寞的俊脸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那男人身披重创,满身血痕,仰天呐喊着什么,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溯的心里陡然一跳,微微张了唇,想到了什么,却又堵着说不出来。

  那血泊之中的身影又逐渐淡去,眼前是一张女人苍白而狰狞的面孔,她脖子上勒着一道白绫悬挂于房梁之上,不甘地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永远都说不出口。

  林溯的心怦然一震,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眼前的画面再次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韩妙那哀怨而无助的眼神,她泪流满面甚至说不出一句哀求的话,胸口的血液汩汩外涌,血腥刺目。

  一切恍然历历在目,林溯仿佛又闻到了那一刹绝望的气息。而铜镜中的影像再次变换,这次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一袭雪白的长衣,赤着脚走在石壁上,失魂落魄地往山崖边走去。他的脚下是万仞危崖,头顶是白茫茫空荡荡的天。他突然挑起唇角,自嘲地一笑,毫不犹豫地一纵身,跳下了万仞高峰!

  林溯脸色煞白,顿时脱手甩开镜子,仿佛此刻的自己从正从万丈高崖上坠落,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和心脏所受的压迫令人无法承受。

  铜镜“呯”一声坠落在地,镜面被摔得四分五裂,什么影像都再看不见。

  魏瀛回首看了一眼那摔碎的铜镜,俯身将榻上的人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安慰。

  林溯趴在魏瀛怀里,一下一下无意识地颤抖着,仿佛自己是没了思想的木偶一般,甚至连悲伤和绝望都再感受不到了。只是有一双很温柔,却很坚定的手掌,一直抱着自己,抚摸着自己。于是,林溯便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窝在了他怀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话也不说。

  方才那般突如其来的变故,被迫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姐姐,是个人的心都无法承认。然而魏瀛不能出面阻止,也没有人可以出面阻止。受伤最深的人,却是那个手沾鲜血之人。

  魏瀛也不知能说什么缓解他的痛苦,也许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无言陪伴。

  魏瀛一直把人抱在怀里轻抚,直到他颤抖得不再厉害,方才收了一只手,将侍女呈上前的药碗端过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他唇边。

  林溯十分乖顺地张口吞了药,一口苦涩的药汁竟恍若无觉般咽了下去,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魏瀛便这样一勺一勺喂着他,林溯就这么一口一口吞着,彼此不说一句话,却就这般默契地相互配合,直到一碗苦涩的药汁都见了底。

  魏瀛取了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边其实并不存在的药汁,然后喂他吃下一颗蜜枣。

  蜜枣外裹着一层甜腻腻的蜂蜜,简直甜到了心坎里去,林溯却还是尝不出甜的味道,和喝苦药一般漠然地嚼了嚼,咽下。

  魏瀛忍不住用手拍了拍他的小脸,林溯微微抬了眼看看他,却依旧默不作声。

  魏瀛一反平日里的冷言冷语,柔声地对林溯说道:“阿晏,我有件事需要办,去去就来。”

  林溯愣了愣,终于还是点点头。

  魏瀛在他额前轻轻一吻,将他放回榻上,拢好被子,方才起身离去。

  ——

  洛阳城外,翠幽幽的竹林间,隐隐可以看见一间小茅舍。茅舍前,几只花母j-i咯嗒咯嗒地啄着门前台阶上撒的小米,有人路过也不抬头,甚至肥嘟嘟的身体都不肯挪个位子。

  魏瀛无法,堂堂世子只能从两只老母j-i的夹缝中间走过去。

  魏瀛有个心腹谋士,正是在洛阳城外结庐隐居的司马逸。司马逸早些年也曾跟随魏王为之出谋划策,然而魏王自恃手下人才济济,司马逸年纪太大难免x_ing格迂迈,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司马逸不得重用心灰意冷,选择了退隐山林。

  然而,魏瀛却时常出城探望这位归隐山林的老谋士,还因此赢得了一个对孤寡老人十分有爱心的美名。

  正是因为世子的器重,与魏王对司马逸的不重视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导致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谋士对魏瀛始终忠心不二,知无不言,为他出谋划策往往竭尽全力,不惜一切。而魏瀛的秘密谋划,大多也都是在他家这间不起眼甚至可以用简陋形容的茅舍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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