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一部很老的电影，女主角敢爱敢恨，在得知自己被骗后，在男主角心中留下一滴眼泪。
他觉得这个身体里，也一定留着一颗眼泪吧。
这颗泪，在心里泛起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涟漪，一直扩到鼻尖，散到眼尾……
叮——
莫问快步走向电梯，偷偷在背后抹了下眼角。
三个人直奔了费文丽的办公室。
小宋放下东西后，就出去和自己的女朋友煲电话粥了。
“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随便找地方坐。”费文丽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喝掉后，才想起莫问来，问道：“喝吗？”
“不用了。”莫问摇摇头，在会客桌坐下。
其实他现在的心情还不是很平静。不过，现在聊得事情关乎他并不确定的将来，他必须得认真起来。
费文丽从办公桌上翻出来五个文件夹，走到莫问对面坐下：“目前有五个工作可以供你选择，其中三个是综艺节目的嘉宾，两个是真人秀。”
莫问有些意外：“居然有这么多？”
“一个吸大力的代言，一个《加速度》的剪辑歌曲。你现在的热度可是去来了……”费文丽微笑着道，莫问直觉这种话的后面，通常都会跟“但是”。
果然，费文丽接着道：“不过，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如果决定要复出的话，就得保持一定的曝光度。”
莫问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文丽姐，其实我并不是想回娱乐圈，我只是想演戏。”
费雯丽将文件夹放到茶几上，向后靠近沙发里，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莫问斟酌着措辞，“其实我最开始只是想赚点钱儿能养活自己，所以接了广告、去拍了真人秀。但结果……您也能看出来，结果总是发生一些让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每个人都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当下的行为会对将来造成什么影响，在娱乐圈，这些只是被放大了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莫问犹豫道：“不想被别人拿来讨论。”
“所以你不想去参加综艺节目和真人秀？”
莫问点点头。
费雯丽笑了下，“如果在十几年前，你这种想法或许可以实现。但是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没有曝光就没有人气，观众不会想起你，那投资方自然也不会想起你。”
“那，我可不可以就接一些像今天这样的小角色？”
“或许可以，但是你觉得那样能赚到钱吗？就算你不要钱，那你有想过小宋吗？你如果出去拍戏，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话题，如果再出负面影响了，那公司的公关团队还需不需要帮你？”
“这……”莫问不知如何回答了，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只不过在当下的环境中，作为观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你的工作之一。毕竟公司的好多人需要指着你们吃饭呢。”费雯丽打一把整给个甜枣，最后决定再给莫问画一张大饼，“不过，等你有好的作品了，那时候人们自然记住的是的角色，而不是你这个人。”
费雯丽知道莫问已经听进去了，于是放他自己慢慢想，自己则是去冲了两杯咖啡。
冲好后，她将一杯咖啡放到莫问面前，问道：“所以，我们先研究一下这些节目？”
莫问点点头。
费雯丽喝着咖啡，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唉，给老板的小情当经纪人，还真是不轻松……
在莫问的这些邀约里，综艺节目都是看中了他参加《加速度》时的无意间的表现，期待他能在自己的节目中也有个爆点；两个真人秀，一个是男女明星假装谈恋爱的节目，另一个是请一群明星假装穿越回中国历史上的各个朝代，请他们体验当时的生活。
费文丽和莫问综合考虑，决定先去和第二个真人秀做进一步沟通，三个综艺节目也可以先看看，第一个真人秀打死都不要参加……
☆、第21章
21
接到费文丽的通知时，莫问正在看《守护》的先行剧本。
“干什么呢？”费文丽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透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莫问拿着电话起身，转了转脖子，“看剧本呢。”
“剧本？”
“嗯，就之前《守护》的那个先行剧本。”
在一部影视作品的筹划过程中，通常会有一个先行版本，介绍作品的故事梗概和主要角色；在选角的阶段，也会根据演员的目标角色，只截取出剧本中的某一部分，供试镜使用。
而莫问拿到的这个，已经是简化到不能再简化的版本了。
“那才几页啊？”费文丽下意识问道。
“是没几页，”莫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全靠脑补呗。”
其实他最开始只是想找点儿事情做，好把任今朝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他深信自己是受了身体的影响，才会产生某种莫名的情愫，只要不去想这些，自己还是那个正直无比的莫问。
但后来，竟然被这短短几页纸上的故事吸引过去。
他开始设想猫侍从是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中成长？周围有哪些亲朋好友？它为什么不喜欢打仗？是不是以前经历过一些什么事？猫王和它又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它在攻打森林时偷懒，没有被处罚，最后反到成了猫王的侍从？
莫问越想越着迷，他发现演员和游戏策划有异曲同工之妙：游戏策划先构建一个世界，然后去设想不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会发生怎样不同的事；而演员试险建立一个人物，然后去发现这个人到不同的世界会有着怎样不同的经历——他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职业了。
显然，费雯丽也听出来了，她轻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挺喜欢演戏的。”
“我闲着也是闲着。”
“马上就闲不了了。我已经和《访古问今》那边谈的差不多了，对方再商讨一下细节，这两天就会把合同发过来。下个月开拍。”费文丽说完，又得意的补充道：“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就是体验古代人生活的那个？”
莫问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也不错，毕竟在众多以博出位来吸引眼球的节目中，他最中意这个。
“是的。”费文丽开心之余，提醒道：“就是可能会有些苦，节目组已经打好招呼了，拍摄期间就当作是真的生活在古代，他们不会在中途给予任何现代化的援助。你还可以吗？”
“文丽姐，如果说之前我可能多少还带着一些不情愿，那在你说完这个要求之后……”莫问顿了一下。
“嗯？”费文丽已经做好了对方要拒绝的准备。
莫问笑笑，“我简直就是迫不及待了！”
“嗤，想吓我。”费雯丽松了一口气，“我等会儿把节目的流程介绍发你邮箱，这两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好好准备一下吧。”
费文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补充道：“你可以趁机学习野外生存知识什么的，第一期貌似要体验的是原始社会，感觉不会轻松。”
“好的，没问题。”莫问顿了顿，“文丽姐，谢谢你。”
他知道费文丽没有说另外三个综艺节目的事情，应该就是给推掉了。
“好好准备。”费文丽笑笑，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偷个懒，超级短小的一章。
写着写着突然有种要虐的赶脚T_T
中秋活动的红包已经发放，没有50的选项，发的100的。
中奖的是以下三位小可爱：身高一米九的软妹纸、唐菀慕、花繁。
☆、第22章
22
生存和生活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的答案或许都不一样——有的人希望合家欢乐，有的人盼望家产万贯，还有的人奢望家室成群……
而对于莫问这样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来说，他只希望能留下一些被这个世界记住的东西。这样哪怕没有对床夜雨的家人，他也可以活在其他人的记忆里。
做游戏策划就是如此，他不仅仅把之前的项目当作工作来做，那更是他生活的意义——他想要在若干年后，只要背景音乐一响起，人们就能回忆起在这个游戏里做过的感人至深的剧情任务、下过的的印象审核的游戏副本以及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人兄弟们……
所以难免追求完美，想把方方面面都做好，难怪童砚老是嫌他吹毛求疵。
他一直很喜欢巴金的一句话：我是春蚕，吃了桑叶就要吐丝，哪怕放在锅里煮，死了丝还不断，为了给人间添一点温暖。
这正是他的内心写照。
生命本该在几个月前就结束的他，一直觉得现在的时间是上天的恩赐，既然承受了这件礼物，就要对得起这份馈赠。
他不想挥霍这段从天而降的时光，既然不能回去做策划了，能留下一部电影也是不错的——哪怕是很小的配角，哪怕是大家都以为是另外一个人，至少也证明他来过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