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仲明:“……不好意思,霸气侧漏了。”
尉迟恭:“你这上马动作跟谁学的。”
“我爹!”吕仲明怒吼道:“儿郎们!随我来!杀——!”
北邙山下,隋军来了增援,士气大振,瓦岗军退入山中,孰料山中却已被设下埋伏,低处开始放火。
一连近半月没有下过雨,时近夏末秋初,风高物燥,火一点燃,登时顺风燃起,越烧越旺。满山黑烟,瓦岗军退入山中后登时自乱阵脚,被烧死的,熏死的不计其数。吕仲明刚冲出去就大声咳嗽,自己一行正在逆风处,烟从黄河边的入山口刮过来,尉迟恭马上一手捂着吕仲明口鼻,说:“找水!”
吕仲明侧过身,伏在尉迟恭手背上,左手提马缰,右手凌空划出一道符文。
“唔。”吕仲明闷着声音道:“绕山走……”
“什么?咳……咳。”尉迟恭也被烟呛着了。
天蒙蒙亮时,山火汹涌袭来,目不能视,伸手不见五指,吕仲明在黑烟中又划出一道符,那道符文闪烁着金光,犹如被剑指划出的一条金龙,瞬间没入茫茫山体内。
尉迟恭:“你在做什么!咳……咳……”
吕仲明:“鬼画符——!”
随着奔马一路疾驰,吕仲明一个又一个的符文挥洒而出,没入山体,紧接着冲到龙脉尽头,吕仲明咬牙切齿,犹如便秘般大喝一声。
“给我起——”
轰然巨响,犹若龙吟,四面八方y-in云密布,吕仲明剑指在那一瞬间,勾住龙腭,奋力一提。重压令白云驹稍稍朝下一沉,继而纵声长嘶。
北邙山内蜿蜒千里的龙脉被彻底惊醒,继而在雷鸣电闪中发出轰声,冲向天幕!
只是惊鸿一瞥,那气脉化作的巨龙便散于空中,然而仿佛有一只巨兽在天地间惊醒,伴随着雷霆般的嘶吼,暴雨倾盆而下!
那一下浇熄了大半个山峦的烈火,天地为之色变,尉迟恭吼道:“不是说不能改变天气的么?”
“这里有龙脉!龙属水!”吕仲明抹了把脸,大声答道:“驾!”
“杀——”李靖率领一千唐军前来参战,挑起“唐”字大旗,杀进了峡谷。
峡谷内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在拼杀的隋军与瓦岗军,北邙山地势绵延,冲进山中后被浓烟一激,将领们都失去了方向,各自为战。高处滚下落石,徐世绩力战不敌,被对方杀得人仰马翻。
“撤退!”徐世绩吼道。
然而箭雨飞s_h_è ,已辨不清何处是己,何处是敌。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
“徐将军但请先撤!唐军为你们断后!”
“杀——”
尉迟恭、李靖、吕仲明率领己方军队杀进了战团,唐军在高处发动冲锋,犹如一架绞r_ou_机般卷过峡谷,隋军瞬间大乱,徐世绩手持长槊,喝道:“尉迟将军!我来助你!”
一箭旋转着飞来,s_h_è 向徐世绩后颈,然而吕仲明眼明手快,一松弦,另一箭闪着金光平地飞起,将那暗箭劈开。
徐世绩几乎难以置信,远远看着吕仲明。
“快走!”李靖大吼道。
唐军掩护徐世绩的军队,撤离了峡谷,吕仲明喊道:“徐世绩在哪里!徐世绩!”
“在这里!”徐世绩道:“都过来集合!”
“一号救出来了!李靖!走!”吕仲明道,朝徐世绩一挥手,笑道:“886——!”
徐世绩:“……”
这一千唐军越过山岭,在远处哨箭的指引下冲向侧岭,这是退入邙山后战局最危险的地方,背后是茫茫树林,前面则是上万追兵。王世充亲自领军前来,誓要将程知节格杀!
程知节浴血苦战,身中一槊,长槊从腹部穿出,将他钉在山壁上,周围士兵已死了遍地,王世充拉开长弓,要s_h_è 箭的瞬间,远方却一箭飞来。
那一箭跨越上百步,从程知节背后掠过,擦过他的侧脸,带起一篷血花,直取王世充咽喉!
“大将军!”左右色变,王世充眼中映出一抹金色,那一箭已到了跟前,先断其长弓,再裂其弓弦!紧接着一声轻响,去势未衰,将他的护心镜s_h_è 得粉碎,在天光下化作齑粉飞散,王世充被那一箭激得重伤呕血,倒飞出去。
“尉迟敬德来也——!”尉迟恭怒吼道。
上千骑兵竟是悍不畏死,直接朝王世充的本阵发起了冲锋!
唐军这一下冲锋是在狭长的峡谷内展开,冲击力非是平原对撼可比,隋军来不及拒马设盾,登时被冲得大溃。
“差不多就行了!”吕仲明喊道。
尉迟恭吼道:“不是这么说!应该喊——敌众我寡——”
“撤!”吕仲明笑着喊道。
唐军一轮冲锋后便后队变前队,吕仲明抓住受伤的程知节,将他拖上马来。
吕仲明:“二号种子选手!”
李靖忙抱着程知节,让他伏在自己身后,程知节满身是血,不屑一笑,折断胸前的马槊,将腰腹处贯穿了自己身体的长槊抽出来。
“好汉子!”尉迟恭听到血溅之声,忍不住喝道。
程知节不住发抖,在颠簸的战马上淌下一条血痕。
吕仲明道:“带他回去疗伤,李靖!交给你了!”
尉迟恭笑道:“886——”
两队人在峡谷出口处再次分兵,李靖带程知节回营地救治,尉迟恭则吩咐清点伤员,所有人换上绊马勾索,在谷地低处整备。
出战一千,除却李靖带走的二百人,己方折损了将近八十。
大多是在搭救程知节时冲锋死去的,吕仲明叹了口气。
“走。”尉迟恭仿佛总是知道吕仲明在想什么,催促他调转马头,驰向平原外的低地。
单雄信显然也陷入了苦战之中,这一次吕仲明不敢再贸然冲击,毕竟平原地势开阔,一旦遭到反冲锋,说不定整队人马都要折损在这里。骑兵各自下马,在马蹄上裹好棉布,穿过树林,无声无息地冲出了平原。
“杀!”唐军从旁杀出,吕仲明一箭将敌方千户s_h_è 落马下,尉迟恭抽出背后斩马重剑,双手平握,白云驹奋力嘶鸣,马匹一冲。
登时沿途爆出一路血花,单雄信一惊,然而见是唐军,忙道:“援兵来了!杀回去——!”
瓦岗军登时士气大振,再次掩杀而去,唐军扯着绊马勾索纵横来去,两人一骑,沿着外围两翼,以奔马之力将敌方马上士兵纷纷扯下马来。
“三号选手突围!”吕仲明道。
“后会有期,单将军!”尉迟恭遥遥道。
单雄信一解围,马上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黄沙滚滚,到处都是一场大雨后的泥水,太阳从云层后现身,李密的部队已杀得血流成河,单雄信与尉迟恭两队兵马赶至,掩杀进去。
这下已是最后的较量,双方硬碰硬,再无任何技巧可言,吕仲明的箭一根接一根s_h_è 出去,乃至箭囊已空,便双手一回扯,刹那间漫天箭簇掉头飞来,落入他的箭囊之中。
尉迟恭双手持斩马重剑,在吕仲明身后,几乎是劈砍开一条血路,犹如一把尖刀刺入了敌阵。
己方厮杀正酣,远方又有人吼道:“翟让来也——众位弟兄,随我杀回去——!”
翟让一到,士气登时大振,瓦岗军重整旗鼓,犹如饿狼般杀向隋军,三次冲击后,隋军终于放弃了抵抗,逃进了北邙山中。
李密一身是血,倒在泥水地里,不住喘气。
单雄信再次整队,清点人数,出兵时李密的中军有两万人,现在只剩下七千。
翟让第一件事便是过来看李密,兵士们围得水泄不通,吕仲明推开人,来到李密身边,李密嘴唇不住哆嗦,看着吕仲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吕仲明为他把脉,片刻后答道:“虚脱了,带他回去,给他喝水,用姜汁擦身,否则容易引发中风,快!”
北邙山烟尘滚滚,翟让马上把李密抱上马,让人带他回城。
尉迟恭站着,力战而手臂不住发抖,一阵风吹过平原,浑身鲜血的翟让摘下头盔,扔在地上,抱拳道:“尉迟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