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尽心尽责的回道:“听大少的意思,似乎是想和顾先生合作,在常市建一个工业园,所以特意过来考察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黄友浩点了点头。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黄友浩叫住了正要退出去的保镖:“有件事情,你去给我查一查。”
江家这边,江父看着江一执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眉头微皱,忍不住的问道:“一执,咱们这样把他给得罪死,行吗?”
江一执把手机还给江父,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好吧!”看江一执这幅信心满满的样子,江父心里的担忧顿时去了一半。
正好说到这里,江母回来了。
她刚从陈老四家里回来,看见江一执父子两人,当下忍不住的说道:“要我看啊,这杨翠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江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了。
“我刚才可去陈老四家看了,李家婶子给她擦身体的时候,陈翠那双眼睛突然就睁开了,那眼睛里的血丝,一团一团的。吓了李家婶子一跳,李家婶子倒是想给她合上眼睛,偏偏怎么合都合不上。要不是陈老四好说歹说,又另外封了个大红包,李家婶子非得直接从他家逃出去不可。”
“而且,我可看见了,那杨翠身上青的紫的,都是伤口,一看就是扭打的痕迹。而且这陈老四的脸上也有不少的抓痕,你说,这杨翠是不是陈老四给……那啥的。”江母皱着眉头,一脸的怀疑。
江父搓了搓手指,“没准的话别这么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万一这要是假的,多伤人。”
江母白了他一眼,“行行行,就你明白事理,不说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吃早饭呢!”
说着,进了屋,捣弄早饭去了。
江父看了看江母的背影,又看了看外头,砸吧砸吧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杨翠这事儿,还真没准就是陈老四干的。
陈老四年轻的时候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孔武有力的,靠着在外头挖矿挣下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家业,后来矿洞出了事,陈老四折了一条腿,拿着一笔补偿金回了江家村。因为这笔补偿金在,陈老四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总算娶上了媳妇。
只可惜陈老四命不好,他媳妇进门十几年才怀上孩子,没想到临盆的时候难产,生下了个儿子之后一命呜呼,去了。
陈老四在江家村也算是少有的有情有义的了,媳妇没了,陈老四也没有再娶的念头,干脆一心一意抚养儿子。
他儿子陈升长大之后没能考上大学,江家村每年都有一个当兵的名额,那个时候,当兵可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出路。因为陈远健是陈老四亲哥的关系,陈老四从陈远健手里抢了这个名额,把陈升送进了军队。
他儿媳妇杨翠就是在五年后进门的。
陈升常年待在队伍里,杨翠却不是个安稳的,经常穿的花枝招展在村子里晃悠,村子里的二流子不少,遇见陈翠总是免不了口花花几句。一来二去的,暗地里的流言就传遍了整个江家村。
陈升今年夏天请假回来的时候还训了杨翠一顿,杨翠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陈升也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就回了队伍上,他也不管了。
陈老四腿脚不便,要不是陈远健出马,上门给杨翠赔罪,好说歹说,才把杨翠给接了回来。
两个月之后,杨翠怀孕了。
陈升牺牲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江父可不觉得杨翠会因而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选择投井自尽。
这样的事,杨翠没那个胆量做。
要说是陈老四动的手,反而很有道理。
毕竟陈老四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身体康健的很,要想收拾一个杨翠,并不难。
这是这么一想,难不成杨翠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吃饭了——”江母在屋子里大声喊道。
江父的思绪顿时就断了,他哎了一声,转身向屋里走去。
想这些不如填饱肚子。
晚饭的时候,陈远健来了。
江家人正在吃饭,看见陈远健过来,当即给他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因为有江一执在,桌子上的饭菜格外丰盛,尤其是看见了江父左手边的酒瓶子的时候,陈远健眯着眼,哪怕是他刚刚吃过晚饭,他也是好没有拒绝的意思。
江父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给他满满倒了一杯酒。
一边说道:“村长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远健没说话,筷子一伸,把菜碗里的一只卤j-i腿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一口酒一口j-ir_ou_的吃了起来。
江家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远健想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他吃的满意了。陈远健擦了擦嘴,不紧不慢的说道:“江老二啊,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一声。”
“什么事,村长你说。”江父放下筷子,看向陈远健。
“是这样的,”他从腰上的皮挎包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件,递给江父。
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安华山承包给你家也有快二十年了吧。你家为了安华山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村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乡里乡亲的,我们都富裕了,总不可能看着你家还这么穷下去。事情是这样的,经过村委会的一致决定,我们现在打算收回安华山,违约金就按照当年说好了,两倍赔偿,从村委会直接拨钱,你看怎么样——”
江家人顿时就炸了,江父红着脖子,怒火在胸中翻腾,就如同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他猛的一拍桌子:“陈远健,你TM的什么意思?”
陈远健面色不变,跟着站起来,说道:“别急别急,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家好,你看看,有了这三十万违约金,你家能好过不少,起个新房子肯定不在话下。人呢,要知足不是,这可是村委会的决定。”
江父怒睁着眼,双手紧紧握住,胸脯剧烈地起伏,咬牙切齿的说道:“陈远健,你不要给我装傻,事情是怎么回事,我能不知道。”
陈远健脸上的笑意一收,冷笑着说道:“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江城,谁叫你江家不识好歹,得罪了黄先生,现在人家把事情捅到了我这里,那可是两千万,安华山本来就是我江家村村民的共有财产,凭什么落到你江家手里。”
江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喝道:“就凭,安华山我江家承包了七十年。”
陈远健笑意更甚,他指了指面前的文件,说道:“你放心,安华山马上就不属于你承包的了。而且,我告诉你,我不是在和你打商量,而是在通知你这件事情。”
他点了点桌面,恐吓道:“你也别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你别忘了,我儿子是镇上派出所的副所长,你这小儿子可还在老七手底下干活呢。”
江父脸色一僵。
看着江父的神情,陈远健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咱们就去镇里和县里把合同的备份拿回来消了。否则,你们连那三十万的违约金都不一定能拿到手。”
说完,陈远健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江家家门。
江父浑身无力,砰的一声倒坐在椅子上,屋子里顿时悄寂无声。
江一执不紧不慢的喝完杯子里的白酒。
到底是国酒,味道还是不错的。
江父下意识的看向江一执,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亮,急促的说道:“一执——”
“轰隆——”
电闪雷鸣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孕育了一天,这场秋雨比想象中来的要强烈。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远处灵堂的哀乐混合在一起,隐隐给人一种鬼哭狼嚎的惊悚感觉。
江一执看向江父,笑着说道:“宽心,他既然想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命。”
第65章
有陈远健闹了这么一出, 江家人哪里还能睡的安稳, 一个个的在床上来回的翻滚。
屋外的大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 大有一副决不罢休的架势。
时针慢吞吞的划向午夜十二点,周围宁静的气场忽而猛烈的颤动。
江一执猛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抬手打开了床头灯的开关。
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本来就半睡半醒的江一唯揉了揉眼睛, 坐起身看向江一执,“哥,你要上厕所?”
话音刚落, 只听见窗外隐隐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啊——死人啦——”
然后便是轰隆一声, 一阵电闪雷鸣。
江一唯浑身的j-i皮疙瘩都起来了, 脑中的困意也顷刻间消失无踪。
他哆嗦着嘴,看向江一执:“哥。”
江一执起身给自己穿上鞋,说道:“走, 去看看。”
“哦,好。”江一唯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 披上衣服。
房门拉开,正好看见从隔壁走出来的江父江母。
四人撑着伞, 跟着人群来到了陈老四家里, 老远就看见一堆人把院子里的水井围的严严实实。
只看见李家婶子白着一张脸, 眼神飘忽,被两个年轻男人匆匆忙忙的架了出来,人群中顿时让出一条道来, 不知名的液体从李家婶子的裤腿上流下来,落在地面上,和雨水混成一体,向墙角的水沟流去。
江家人到的比较晚,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江父忍不住的问站在旁边的人,“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那人大概是个知情的,他看了一眼江父,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不是灵棚刚刚搭好,照例村里得留人守夜。一群人正在灵堂里打麻将热闹着呢。陈老四尿急,跑了一趟厕所,结果麻将桌上的人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他回来。”
站在江家人身边的村民顿时都竖起了耳朵,这人也不顾忌了,只管说道:“这不都大半夜了吗,李家婶子正准备给大家伙下面条做宵夜呢,刚想着去井里打点水上来,你们猜怎么着?”
四周的人顿时摇摇头,有些急不可耐的当即说道:“快点讲,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