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在这边住,房间没有生活物品,零就搬了椅子坐在一缕对面。“你不是特意来说这个的吧。”
“太直接的话,可是不招女孩喜欢哦,零。”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说话,一缕早先见枢打趣零便觉着有趣,当下也试着打趣零,“还是说,你真准备让玖兰枢做我的大嫂?”
“没那回事!”狠狠瞪了一缕一眼,对方突然的亲近倒是让氛围轻松不少,不过零可不想让一缕再将他和枢的事深入下去,不得不舍弃了当下的轻松,直接切入正题,“一缕,你说有事要跟我说,在此之前,你难道不为我说说爸妈的事?”
“爸妈?”一缕歪了歪头,表情无辜,出口的话却是特意刺激着零的神经,“需要说什么?那晚的情况你亲眼所言,不需要我再为你重复一遍吧。”
“一缕!”大吼一句宣泄突发而出激烈情绪,零觉得自己可以淡化那时的感情,事实上他做起来很困难,尤其当他想起一缕当时对那种惨况的一笑置之,再看到现在的一缕对那件事平静从容的状态……他真的介怀。“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笑?!”
回应零的愤怒,一缕恶意地勾起嘴角,过去摸摸零的脸,“冷静点啊,不然我们的谈话不好继续下去。”
“回答我!”
零是吸血鬼,握力比起人类来说大的吓人,愤怒中的零不清楚用了多大的力道,一缕的体会则很糟糕,手腕被捏到仿佛要被生生捏碎骨头,异常疼痛。咬咬下唇忍下手腕的痛楚,一缕恍若没感觉一般继续微笑,回答零的问题。“零,你的天真一点没变,你因为父母怨恨闲大人、怨恨我,可是你知道内情么?知道闲大人和我的想法么?”
“闲大人不是平白无故要毁掉锥生家。她心仪一个Lv D,而那个Lv D在还没有堕落成Lv E的时候就被例入了处刑名单,最后解决掉那人的……就是我们的父母。”
“这件事要说起来,错不在他们身上,是现任协会会长和元老院勾搭,被授意着做了这件事,让我们的爸妈成为了牺牲品,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他们也不过是机械的执行协会的命令,执行着自己身为猎人的本职工作。可是在闲大人眼中,他们是亲自动手的人,就是凶手,区别不过他们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本来我是理解他们的,可是……”一缕的表情有些不好,表情似是伤心似是愤怒,说不清所以然,短暂的沉默后,一缕将话锋转向了他和爸妈共同隐瞒零的事,“零,我是真的很羡慕你,以前羡慕你身体好,后来羡慕你的一无所知,因为你从来都是幸福的,在你的记忆中满满都是爸妈的慈爱。”
☆、97
轻哼一声,一缕的语气吐露出他的不屑,“他们在面对我们两人时摆出那么慈爱的姿态,然后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保持着协会走狗的身份观察评估我们的价值。”这还是在爸妈得出评估前,他偶然见到的。
“在确定你能成为猎人后,他们对于你继续体现着为人父母的温馨。而我……呵呵,那时候我的评估大概是很糟糕吧,他们犹豫着怎么向协会报告我的事,并且避开你三不五时地单独观察我,被自己亲爱的父母当做商品估算价值和作用的状态,真的令我很痛苦。”
“之后,我的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所以他们可以确定我没用了。这还是有一天晚上,我下去喝水听到的,他们没有一丝感情地坐在客厅,讨论我的事,最后毫无感情地做出评论结果,‘果然一缕不能用,我们得报告给协会才行’……那种决断的抛弃,呵呵,你都不能想象听到这番话的我的心情。”
说着,一缕将话题接回了之前闲恋人的死上。“所以在闲大人告诉我事实经过后,我对他们已经变得很模糊的感情,转变为了深刻的厌恶。我甚至会想,那么机械式地解决了闲大人恋人的他们,是怎么能像平常一样,用那双手温柔的抱住我们……又或者,在我们面前,用对待你的那种温柔和关心对待没用的我。”
说完了对零隐藏的事,一缕轻松不少,激动夹杂着愤怒和厌恶的语调再次冷静下来,“现在,你懂了么。这件事上,每一方都有错,谁都没有指责谁的权利。包括最无辜的你,都无法去指责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