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Louise导演最新作的女二号。”Triton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叫什么名字?我是说死者。”Rossi也意识到了哪里有问题,皱眉正色问道。
“嗯……我记得是叫 Lynn……Lynn·Antonia,在好莱坞混了快十年才得到这么个还不错的角色。”Triton回忆了一下从记忆深处扒拉出闲聊时别人随口提到的名字,“poor girl。”
“不对……”Reid喃喃自语,“没有Lynn·Antonia。”
“怎么了?”Triton问道,“你们都这么严肃。”
“我们的受害人里没有那个Lynn·Antonia”Reid说道,“唯一一个女x-ing受害人年过五十,刚获得的角色也是主角,你是什么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
“唔……大概一个月以前?”Triton皱眉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我正好在准备交给编辑的稿子。”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应该是七月十号,她大概是六月四五号死的。”
“面部被毁身上有刀伤?”Rossi问道。
“我不太清楚。”Triton说道,“不过听说尸体是被摧毁得很厉害,导演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新闻压下去,我以为你们知道她的。”
“而且既然他那么确定是受害者之一,我想应该是的。”他接着说道。
“事实上我们之前找到的第一个受害者死亡日期是七月六号,在此之前Lynn·Antonia可能就已经下葬了。”Reid霍然站起身,“第一个受害者和我们的计算的不符。”
“凶手现在还在等待审理。”Rossi说道,“看起来我们要再和他谈谈了。”
“那么,”Morgan提高了些声音让姑娘们看过来,“Rossi,你和Emily一起跟 凶手再谈谈,Garcia,回去调出关于Lynn·Antonia案件的全部资料,我们要知道为什么她会被漏掉,Reid你和法医一起去重新对Lynn·Antonia的尸体进行检验,她很有可能会暴露更多的问题,JJ你联系一下Hotch,他可能不得不回来一趟了。”
“我需要联系一下那位导演。”简单布置完任务后Morgan转向Triton,“能否提供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没问题。”Triton直接拿出手机把联系方式发给了Morgan,“这是他的手机号,我待会会跟他说一声这件事,不过现在正好是电影拍摄最要紧的时期,所以……”他有些无奈地摊手,“可能得费点力气才能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
“谢谢。”Morgan点点头站起身,“我们的休假似乎得提前结束了。”
“我让人送你们过去。”Triton跟着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穿上,“正好我也得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资料了。”
“那……再见。”Reid抿抿唇说道,“今天麻烦你了。”
“今天很高兴。”Triton笑着帮他拉开门,“晚上别工作得太晚。”
“我……尽量。”Reid摸摸鼻子不怎么有自信地说道,案子发生了这样子的变故他很难保证今天的工作量会到什么地步。
Triton挥挥手,目送车子远去,而后回身理理衣襟打了个呵欠,悠然迈着步子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又快到这个月交稿的时间了,他要好好想想该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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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先讲个没什么意思的故事吧,主角还是骑士,那个倒霉落魄浪迹天涯的骑士,他的盔甲年久失修,边边角角满是锈迹,行走在荒野之上,这荒野太过宽广,他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没有找到人家能让他暂且栖身,他又累又饿疲惫不堪,只能坐在干枯的大树下暂且休憩。
他的脚边是不知道哪个倒霉旅人的尸骨,空荡荡的眼眶像是黑洞直勾勾想把他吸进去,骑士小心坐在离尸骨远一些的地方,用披风垫着坐在地上——他此时才注意到枯树上站满了乌鸦秃鹫,虎视眈眈地想要等到骑士死去后享用美餐一顿。
一路上旅人尸体上的r_ou_被吃得干干净净,身上亮闪闪的装饰被乌鸦叼回去做了筑巢材料,只留下白森森的骨头曝尸荒野,成了这荒凉原野的装饰。
当然,还有一些宝石之类的被路过的旅人捡去做了战利品,若是能活着走到下一个城市倒也算是发了一笔横财。
骑士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他只是疲惫地裹紧斗篷,沉沉睡去。
“啊——啊——”乌鸦高叫着在空中盘旋,小黑豆眼盯着睡去的骑士随时准备冲下去来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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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黑,有人拉低兜帽小心压着步子跟在前面少女的身后,他的脚步不算快,只保证少女还在自己视线内,他一边走一边摩挲着怀里的刀,包裹刀刃的棉布被他手心的汗水侵染得半s-hi,第一次总是犹豫不决的,他脚步游移时而停下怔楞片刻,却在少女转向下一个拐角的时候猛地回神紧跟上去,时停时走竟是出了满身冷汗。
“冷静……冷静……”他吞吞口水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太过紧张,他告诉自己能够做到的,他很厉害,只差一点点而已,一点点。
走着走着人渐渐少了,少女渐渐拐进偏僻一些的小巷子,她准备抄近路回家,于是他跟得更加小心,现在天还未暗,总有几个行人在周边路过,他把兜帽拉得更低,攥紧了手上的刀。
少女拐向了一条窄路,这是个很小的巷子,空无一人没有监控也没有路灯,穿过这里另一边就是繁华的街市,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可能是自己今天唯一的机会。
拼了!他一咬牙把刀从怀里ch-ou出来冲了过去,闭上眼重重捅进了少女的后背。
鲜血溅了他一手,他听见了少女的惨叫声,这让他回神过来匆匆忙忙把刀包好塞回衣服里,低着头顺着来时的路快速离开,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查看一下自己的“工作”如何,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裹在外套里路也不看闷头冲去。
鲜血还在他手上粘腻着,滑溜溜的似乎还带着来自少女生命力的热度,烫得他整个人直打哆嗦,他“啪”地甩上门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杀人总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景象,一旦与现实交织带来的只有打从心底犯上的恐惧与恶心。
他更用力地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脑袋,眼前的一片漆黑中洇出大片的鲜红。
第51章
一个好的演员,往往能够让人忽略你的外在,管你长得是貌若天仙还是五大三粗,需要你表现一个流浪汉的形象时,你往地上一坐,动作气质就和街角那些流浪汉看不出任何分别,演完后你拍拍裤子站起来,俨然又是平时的模样。
有的演员会为此将自己彻底代入角色之中,当需要演盲人的时候就真的将眼睛蒙起来熟悉黑暗中的生活,当需要演老师的时候就去找个学校旁观练习,习惯于这种方法的演员往往有着让人难以忘怀的出众演技,但是与此同时,一旦他们遇到了某些极端的角色,入戏太深难以自拔的状况也时有发生。
尤其是当演员本身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还没有按时服用医生开的药物的情况下。
Greg·Davy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选,他已经非常尽心尽力地去揣摩这个角色,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小说里薄薄几张纸的描写他读得滚瓜烂熟甚至能背出每一个标点符号,但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错失了这个角色?
不过还是有机会的,结果没有公布之前我都是有机会的。他默默对自己说道,不要放弃啊。
他决定尝试着更加深刻地去感受这个角色,上一次太过仓促,也许还有什么是他没能感受到的。
还是那把刀,刀上面棕褐色的干涸血迹斑驳从刀尖蔓延到刀柄,他犹豫着握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血液溅在手上滚烫的热度,烫得让他打了个哆嗦手一抖,“哐当”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不行,不行。他跪在地上慌乱地想要把刀捡起来,仓皇无措中刀尖从他指尖掠过,锋锐的刀刃狠狠在他手上割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鲜血汹涌而出。
红色的……
他怔楞地看着自己的手,鬼使神差低头轻吮手上的鲜血,铁锈的生涩腥甜沾染在唇齿间,竟是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滋味。
并不是没有尝过自己的鲜血,很多时候受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唾液止血,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
大概是因为那上面不光沾着他的鲜血?他又舔了舔流到掌心的鲜血,遗憾地发现并没有再次尝到那种滋味,于是他用手指轻轻滑过刀刃上棕褐色的血迹,小心嗅了嗅之后放进嘴里,那种腥甜的滋味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