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披靡的毕雯珺,”朱正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待在我身边,你什么都没有,至少目前是。”
“别说了,我不听。”毕雯珺推着朱正廷,逃似的加快脚步。
“眼光放远一点,别纠结眼前,毕雯珺。”这次没有叫珺珺。
毕雯珺听得有心,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朱正廷可以出院了,更恋恋不舍的是裴瀚,裴瀚挑了毕雯珺也在的时间去告别,这样朱正廷可以好好听他讲话,不至于左耳进右耳出地挑着听。
裴瀚把朱正廷的轮椅和拐杖装进朱正廷新买的suv,“幸亏你买了个suv呢,正好能装得进去。”裴瀚看着被毕雯珺公主抱的朱正廷,笑得很干。
“谢谢哥,这段时间对朱正廷的照顾,您费心了,您有空,我们就来叙旧。”毕雯珺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哥哥,辛苦了,其他的......”朱正廷看了一眼毕雯珺,“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朱正廷伸出手,毕雯珺会意地将他抱上前去,朱正廷握了握裴瀚的手,蜻蜓点水地抽回,毕雯珺和裴瀚点头示意。
车子渐行渐远,裴瀚以为一切都迎来了平缓地结局,“身体上、生活上有事,有急事,尽管找我!”他冲车子大喊,看见了朱正廷按下车窗向他挥手,关窗子时食指划了下眼睛。
那年最舒缓的时光,竟然是被雪藏的歌手和再无法翩翩起舞的伴舞,靠着积蓄相依为命的早春,
这般的颓丧,真的不适于养孩子,朱正廷和毕雯珺纵有万般不舍,也将孩子满心愧疚地送到了姐姐家,开明的朱正廷的父母和姐姐姐夫,着实是他们二人的宽慰良药。
朱正廷的新房子退掉了,仅留下了做饭的保姆阿姨,两个人还是坐在老房子的摇椅上十指紧扣地望星星,
“雯珺,家里其实可以给我钱,你要不要......”
“不要。”
“你听我说,迈过这道坎,离开这个公司,你可以赚钱还给我的。”朱正廷的腿搭在毕雯珺的腿上,脚尖对脚尖,月光下的漂亮男孩眼中还是皎洁,毕雯珺就是喜欢亲吻他的眼睛。
“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你帮我赎身。”毕雯珺很决绝。
朱正廷在他怀里放空,看不出在想什么。
几颗家里的仙人掌被朱正廷悉心浇灌得很健康,毕雯珺在公司兢兢业业地练着不能废弃的唱歌,朱正廷又捡起了法语翻译的工作赚起了和之前相比微乎其微的钱,至少足够两个人吃饭,你耕田我织布的生活这般和顺异常,朱正廷很知道少的是什么,就像鱼在冰封的河里游,外面的世界总是隔着道密不透风的冰,这种生活不是鱼的生活。
朱正廷莫名其妙地信起了佛,故作虔诚地挑日子上香,毕雯珺知道他从来不信仰这些,屋子里时常飘起诡异的烧香味,即使朱正廷穿得再清淡再改吃素,毕雯珺也一头雾水。
公司的影视方面在电影节大获全胜,年会也近在咫尺,毕雯珺收到了一封请柬,不会逃避的他当然要去,就在下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因为我变了》和旧文《日落大道与你握手》晋江和Lof都有放,看哪一边都阔以~
第26章 幕天席地的温存
春季了,毕雯珺说这个春天他很惭愧,下一整个春天,全上海都要为朱正廷过生日,朱正廷说,“你知道的,我原不在乎这些。”
毕雯珺心里想了一千种为朱正廷过生日的方式,为了他的腿,排除了九百多种……近来毕雯珺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一个男人的最困苦莫过于事业和爱人两者都这般残缺。人被逼到一定份上,x_ing格都快变了。朱正廷的宽慰会令毕雯珺敏感得到如坐针毡。
不要面对现实了,自我催眠吧,无法登台、无法出去打工、发到网上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删除……这是什么世界。毕雯珺不吃安眠片,每天也要像泡在安眠片汤里一样,如果拿高尔夫球杆敲自己的头能失忆,他早就敲了……敲之前不能忘了狠狠地敲朱正廷一下,最好把他敲成三岁的智商,这样就没残疾的困扰了,他笑自己已经成魔鬼了,盘算得这样绝。
很多个夜里,朱正廷在毕雯珺怀里起夜,抬头都看见毕雯珺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看他的头……朱正廷就抓着他的大手陪他不眠不休地失眠。
出院后这两个月,朱正廷离开了轮椅、离开了笨拙的拐杖……好像还离不开拐棍。
裴瀚来过电话,说康复训练包括掂足尖练习、下蹲练习、踝内外翻的抗阻练习,当然,还有上下台阶练习。
“你会玩上台阶的游戏吗?珺珺?那个石头剪刀布、赢了上一节的游戏。”朱正廷站在防火通道的一楼台阶前,两只手挂住毕雯珺撑起的右臂,俏皮地扭头拍拍拍毕雯珺问。
“幼稚鬼要玩那个吗?”毕雯珺伸出左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梁。
“要要要!”朱正廷拧拧身子做准备,颠颠儿地单脚跳。
朱正廷石头剪刀布出拳的规律很轻易被毕雯珺寻得,于是毕雯珺输了他半层楼,可朱正廷每兴致盎然又歪七扭八地撑着扶手上一层台阶,都是对毕雯珺精神上的一重拷打……何况他还笑得这么开心。
“……我们玩个厉害的吧,小迷糊。”毕雯珺喊他。
“什么什么!?”朱正廷幼稚鬼又兴奋得趴在扶手上望他。
“输的人背着赢的人上一节,算欺负你不?”
“才不怕!我是正常人的!来吧来吧!”这话真的是在搓毕雯珺的心。
毕雯珺出一拳背着朱正廷上一节,他执着地觉得,即使面前有座山,他也能不喘粗气地翻过去。
“珺珺,四楼了,到家了。”朱正廷袖口一滴一滴沾他的汗,拽了拽毕雯珺的领子。
“没到呢。”毕雯珺托着他向上掂了掂,“背你上顶层,你哪里都可以去的。”
后来朱正廷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听他心跳缓慢加速,听他呼吸急促,生命像辆跑车引擎被他们两个轰得那般刺激。这个骑着毕雯珺的游戏,被乐此不疲地进行,看监控的保安队大哥们直接把防火通道钥匙送给了朱正廷。
“谢谢。”朱正廷扒在毕雯珺身后羞得像朵开不了的花。
“朱先生早日康复。”
“他会的。”毕雯珺含了一下腰。
“珺珺,我的生日,我们去海边吧。”某天朱正廷趴在他背上,小葱似的指尖拨来拨去数他的发丝。
“就这么点儿愿望吗?”
“准备点玫瑰花瓣给我吧~”
“再说一个吧~”
“送我一把写着毕雯珺名字的漂亮拐棍,要像我一样漂亮才行的。”
“还有吗?”
“放个风筝。”
“再来~”
“……再买一个传真机……翻……译法语要用的。”毕雯珺当时想不通他嘴唇抖什么。
再怎么颓,毕雯珺和朱正廷坐在万姐车里,还是看到了机场门口一层层举着灯牌扛着大炮的粉丝,
“万姐,雯珺,好多女孩来看珺珺呢~”朱正廷拍拍毕雯珺兴奋地指着那些粉丝。
“万姐带他把车停地下吧,我和康康进去。”毕雯珺握住朱正廷乱指的小手,把口罩和帽子全数扣到朱正廷身上。
“正廷,腿怎样了?”万姐透过后视镜审视朱正廷。
“姐姐,我这个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那就好。等雯珺付完违约金,他解脱了,我也就解脱了……可现在无休无止的雪藏……”
“姐姐,雯珺不会拖累您的,违约金年会之后就交。”朱正廷对后视镜里的万姐笑得标致。
康普莫罗海滩漂浮的红漆小木船上,朱正廷上身盖着酒店的浴巾,蜷身躺在一圈厚厚的玫瑰花瓣里,怀里抱着一支黑身银把手的拐棍,拐棍把手上的一个刻着BWJ的镶钻银牌随风摆动,叮叮当当响。他躺着看远远牵着绳子的毕雯珺,在花瓣里淘气地蹭来蹭去,美美地晃小脚丫,这就是朱正廷那年在教室里憧憬过的爱情。
“珺珺,红霞来了,我们上岸吧。”朱正廷挥手,腿是不允许他游泳了。
“来~”毕雯珺张开双手接他下船,朱正廷面对面环住他的脖子,双腿盘过毕雯珺的腰,毕雯珺解开衬衫扣子盖住他单薄的小身板,小迷糊果然打了个哆嗦。
“上岸啦!”朱正廷兴奋地挂在毕雯珺身上扭来扭去。
“别动…...”毕雯珺看着光溜溜的朱正廷,晶莹的肩头还挂着花瓣,受不了,一把摁住朱正廷的屁股不让他动,“别扭了!”
朱正廷清秀的小脸埋在毕雯珺颈窝,偏过头去拨弄海水掩盖羞涩,假模假式地哼哼小曲,胸前贴合着毕雯珺的,脖颈静脉更分明,眼窝属于暗夜精灵。
海岸无人,即使有人,四周也有如黑到世界尽头,朱正廷正面跨坐过毕雯珺,夜深到只能看到毕雯珺莹亮的牙齿,看形状毕雯珺在笑。
只能找到嘴巴便去亲吧,朱正廷一口咬下去,就被毕雯珺翻身压在身下,毕雯珺的唇一边找遍他全身,朱正廷一边光着屁股调皮地向前爬,又被毕雯珺拖着左腿扯回来,一来二去毕雯珺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