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举给沈江看,求表扬。
“你这个有点稚嫩。”
严谨上来撩了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嘲笑看着不太明显,“少校很有童心嘛,卡通画儿画地不错。”
沈江没忍住,笑出了声。贺鸣脸都黑了,果然老师这种生物都是恶意满满,不由得让人想起小时候被老师追着打的悲伤。
“言言,让那个妖孽离沈老师远点!”
今天是明知行的生日,几个发小聚在一起为他庆生。贺鸣逮着明知言,满肚子的委屈向他哗哗地倒,“反正你喜欢你那小师弟,干脆安排进你公寓得了。”
明知言端着酒杯,发了一会儿怔,才喝了下去,“师弟是直的。”
贺鸣抓起一根筷子,用力一掰,“直的?掰掰就好。”
明知言瞥了一眼筷子,“掰断了。”
贺鸣将折成两截的筷子扔到垃圾桶里,“言言,虽然是掰弯,可那也是两厢情愿的事儿,过去那事儿错也不在你。”当年的事儿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y-in影了么?那时候闹得满城风雨,明家遵从了那孩子的意思将他送出了国,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时间也该冲淡了过往吧。
“他能过顺风顺水的生活,我何必非要他与我跋山涉险。”
油盐不进,谁劝都没用,贺鸣也不再多嘴,“那你把他给我调到别的宿舍去。”
“他住得开心,我为什么要给他换了?”
明知言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贺鸣看着都来气,“我是你哥哥,哥哥的幸福你不管?”
“他是我师弟,兄友弟恭。”
怎么一个两个都向着这小子,贺鸣胸中有团郁结之气,他掐指一算,觉得自己可能要折寿。
一早,严谨到了办公室,桌子上又摆着两封信,邻桌的老师挤眉弄眼,“严老师命犯桃花,好运连连啊。”
严谨一封封拆开,撕了张便签,边看边做笔记,中午十二点小池塘边见的张同学,下午一点体育馆后面见的李同学,放学还约了老沈找死虫子呢,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他中午一下课就冲到小池塘边,是个刚进高中的小姑娘,他抱歉地弯腰看着她,“老师喜欢成人年,个子呢,再高一点,好好吃饭、多多锻炼。”
他在小姑娘头上比划了个高度,摸摸她的头,让她赶紧去吃饭。小姑娘红着脸,边跑边立志一定要加入排球社。
严谨吃完饭,躺在小花园里等时间,无意中又在Cao丛里看见一只死麻雀,拿纸裹了起来,想着给沈江带回去。
到了一点,他绕道体育馆后,见一个瘦小的男生站在y-in影下,心下一惊,这是要约架的节奏?自己最近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啊?
小男生见严谨走来,急冲冲地朝他跑去,吓得严谨连连后退。
“老师,我要拜你为师!”
严谨这才站住,长吁一口气,“学什么艺?”
“泡妞!”
真是热血青春啊!“小子,你会什么?”
小男生想想,唱歌不怎么样,画画还挺感兴趣,“会点画画。”
严谨点点头,当下就帮沈江收了个徒弟,“多打篮球提高海拔,我再给你介绍个画画的师父,他日学成,迷倒万千少女不成问题。”
小男生两眼闪着感激的泪花。
“拜师学艺得送礼,古有六礼,可你师父最近迷上了死亡美,你就去捡些死虫子、枯木落花什么的吧。”
得了点拨,男孩撒腿就跑去备礼。
严老师不仅长得帅,为人温柔有礼,还能指点迷津。这消息在同学间迅速传开,爱慕的人群成指数扩大,情书像雪花乌央乌央的涌进语文组办公室,成批成批的要见严老师。严谨架了一块白板,画了个表格,时间地点一排,好些冲突也就不说了,这见面会一直排到了夜里。
忙了一上午,严谨连吃饭的时间都让了出来,在学校来回奔波,全校的老师都看热闹,这走哪都能见到严老师被表白,站哪都能看见严老师在奔跑。
严谨被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觉得这么下去自己怕是要因公殉职。严谨跑到广播室,开了校园广播,“同学们,我是高一实验班的严老师,关于个别同学约见一事,请放学后来大礼堂,老师将集中处理。”
他关了广播就去食堂填肚子。食堂空空荡荡静悄悄的,大妈在锅底使劲刮刮才给他打了一份半满的饭,就着微波的包子,严谨凑合的吃了。
学校里这会儿却炸开锅了,别说学生,老师们都打算放了学去大礼堂凑热闹,明知言怕他又出幺蛾子,加紧处理手上的文件,想着放了学去礼堂看住他。
放了学,食堂的大叔大妈还在疑惑今天吃饭的人怎么出奇的少,大礼堂那边已经挤爆了。
写了情书的排排站,等着一会儿握手见面,没写的看这架势也动心了,上去排队,队伍来回折了几圈,严谨进门时吓得眼镜都要掉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出道了?这要一个个都握过去手得退层皮吧。
他在万众瞩目下走上了讲台,拍拍话筒,“同学们。”
台下欢呼声四起,跟演唱会似的。明知言穿过捂嘴偷笑的老师们,艰难地在狂热的学生群中前行。
“好了,好了,谢谢大家。”严谨只能扯着嗓子喊,“我只是个老师,难承厚爱……”
大家压根都不让他说完,还要跟他唱反调,老师我爱你、严哥我宣你、非你不嫁、爱你到地老天荒,喊什么的都有。
明知言靠近讲台,看严谨被截断话的憋屈样,抿嘴含笑。
“我是个弯的!你们喜欢我没用!”严谨釜底抽薪,断了女学生的念想。
不想男同学们又躁动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乱喊,
“谨哥哥人家要为你掰弯自己!”
“严老师压倒我吧!”
严谨都要哭了,都想玩死他吗!师兄还站在底下看笑话!
“没用!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跟校长搞对象!”
学生们发出暧昧地呼叫声,老师们也都笑岔了气,明知言静如深潭的眸光像是被投下一枚石子,惊动了水波,荡开的涟漪一直传递到心底。
他步履从容,走上讲台,严谨往旁边挪挪,让出话筒。
“严老师的表白让我受宠若惊。”明知言顿了顿,看向严谨,眼底含情,“我接受。”
他又转过头面向学生,“所以请大家不要再打扰严老师,还严老师自由时间,都解散吧。”
明知言说完走下讲台,学生们看校长发话了也不敢浪了,作鸟兽散,抢着去食堂吃饭。
没几分钟,严谨被孤零零地剩在了大礼堂,刚刚还万众瞩目呢?功名都是过眼云烟,朝夕之间啊。
他感慨世事无常,也走出了大礼堂,远远看着师兄的背影,刚才的对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师兄是认真的了。严谨抓抓自己的头发,想什么呢,大老爷们的。
明知言依然一副从容神色,向来往问好的学生点头还礼,可心里余波不减,那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在脑海里回荡,怎么都散不去,从严谨嘴里说出来真好听。连搞对象这么不浪漫的词在他那像蒙着雾气的朝日之光的声音下,也变得好听,好听到一想到他未来也会对别人这么说,明知言就觉得嫉妒。
他心绪变得纷乱,有些烦躁,内心的占有欲似乎要战胜了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千年诚:明校长,你在想什么呢?
明知言:压倒师......不是,提高学生成绩,碾压同城中学。
————
千年诚:小严老师想什么呢?
严谨:吃饭!不能再吃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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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过年啦!明天去买年货!所以...休更!
大家也赶紧准备年货,我们就当明天不存在,当断更没有发生!跪地认错_○/|_
第10章 第 10 章
美术组近来不甚太平,组长觉得或许是犯了太岁,要不就是本命年到了,日子过得真愁人。
沈老师桌子上好一点的时候是一把枯Cao,不然就是蝉壳、死麻雀,老师们刚开始以为是学生恶作剧,可是发现沈老师及其迷恋的目光在这堆死物上来回游走。
“沈老师,你在干嘛?”
“生命的凋亡是时间的定格,是遗忘的开始,描绘这样的景象,是我们的艺术使命。”
这样的觉悟有点太高,一个教了三十年书的老组长实在理解不了,“沈老师,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小谨教会了我扩展思维。”
学校是一个自由平等开放的地方,老组长强行装作理解,嘴角抽抽,皱着脸退开了。
可是,今天真的是忍无可忍。一早,那个天天跑来美术组的小男生又兴冲冲地来了,手里抓着蛇蜕!一屋子的女教师尖叫乱窜,办公室的画架被推倒散落一地,高跟鞋跑掉了也顾不上捡,缩到组长办公桌边,泪水泗涕,“组长,真不行了,我想辞职!”
组长看着那玩意也是头皮发麻,颤颤走到沈老师附加,“沈老师,以后禁止带无关玩意儿进办公室!”
沈老师对着蛇蜕冷静地审视,“这是艺术的素材,我希望学生们可以描摹更多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