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漆一边烫鸭肠一边吐槽宋隐:“这个地方哪用得着碰运气啊,不吃火锅的人吃了都得爱上。”
宋隐帮他捞着千层肚,解释道:“老板做生意看心情,想开就开,不想开就关门。碰运气是要看老板的心情。”
余漆若有所思地吃了他给夹的食物,接着问道:“你不是一直待在美国吗?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宋隐喝了一口水,“我不能提前打听吗?”
不远万里地来找一个人,怎么会舍得浪费时间在不能创造回忆的地方?
余漆事儿逼上身,惬意地吃着火锅,懒洋洋地问:“还打听别的地方没有?我想吃那种我看它一眼它就自动剥皮的巨乖巧还巨好吃的小龙虾。”
宋隐擦了擦嘴,认真地说:“你看我一眼,我就巨乖巧地帮你剥,还附赠巨乖巧地把食物投喂到你嘴里的服务。”
余漆狠狠地咬了口软糯的红糖糍粑,“算你流氓。认输!”
宋隐弯了弯眼睛,巨乖巧地起身替他倒了杯茶。
吃得心满意足的余漆高高兴兴地回了酒店,到了门口就开始想象着洗完澡躺床上看视频的美好时光,宋隐悠悠地提醒他:“等会儿来我房间做功课。”
余漆皱眉不悦,又不是小学生,做什么功课。
宋隐打开隔壁房间的门,侧身对余漆柔声说:“别太晚了,我今天有点累了。”
酒店的灯光打在他头顶上,黑发温柔垂下,y-in影落到挺秀的鼻梁上,斯文内敛。而眼下卧着一点淡淡的青黑色痕迹,看上去有种独特的禁欲味道。
余漆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愤恨地想:妈的,勾引老子。
抵制不住诱惑的余漆洗完澡表面上不情不愿地进了宋隐的房间。
宋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坐在桌子旁边,一句句给余漆讲着歌词的由来,认真专注。
宋隐没有c-h-a科打诨,余漆也安分下来。听宋隐说着歌词的创作其实很有趣,他的想法天马行空,但是有一种十分吸引人的特质贯穿始终。
无论他写怎么样的词,欢乐或是悲伤,戏谑或是认真,都有着一种由始至终的纯粹的深情。
创作者始终怀着不夹杂任何杂质的真诚。不管是用着怎样的口吻,都能感受到词句里满溢的深情。
余漆渐渐发觉,他从前对自己所唱的歌了解得太肤浅了。
他一直以为,唱出了歌词想要表达的情感就行,能够引发听众的共鸣就行。
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作词家有时候为了听众而写,用强烈的动机来满足听众的需求。
宋隐不是。他的所有歌,都像是只为了一个人而写。
情感独特而浓烈,奋力追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余漆闭上眼,靠着椅背微微仰起头。
宋隐侧过去看他,眸光深邃。余漆像是睡着了,宋隐轻轻地抚上他光滑的长颈,附在他耳边叹息般说着:“我给你写的每首歌,都是我寄出的一封情书。你怎么一句也记不得?”
余漆的睫毛不动声色地颤了下,室内静默得像走入了时间的尽头。
宋隐转过身,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余漆悄悄睁开一只眼,瞄着宋隐的动作,好像灵感来了在写歌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漆真睡着了。
就在他真的沉入梦境的同时,宋隐仿佛有着心电感应一般,轻柔地抱起他,把他放到床上。
关了灯,宋隐躺到沙发上,闭上眼。
余漆睡得很沉,梦里他嚣张无比:“情书怎么了?我记不得歌词怎么了?小爷记住你了。”
第5章 你是萤火虫
余漆这次巡回演唱会涉及十多个城市,累得够呛。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宋隐都跟着他。
宋隐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到了哪座城市都能带着余漆找到特色美食和好玩儿的地方,还能照顾到他的热量摄入,比助理还细致。
明明宋隐帮了他许多,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意见,余漆还是嘴贱无敌:“你不是在美国工作嘛?美国容不下你的放浪形骸了?”
宋隐好脾气地解释:“我打算之后就在国内。”
其实宋隐这段时间也很累。虽然他在国内音乐人中有口皆碑,毕竟在美国呆了太久,很多合作关系没有发展起来。余漆是唯一一个跟他保持了长期关系的歌手。他最近陪着余漆记歌词,还要忙着转移工作重心,表面上看着没多累,实际上每天都挺疲乏的。
还有一会儿演唱会就要开始了。宋隐给矿泉水c-h-a上吸管递给余漆。
余漆低头喝了一口,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你累不累啊?”
宋隐目光温柔,看着他的柔软的头发说着:“我喜欢的人是只萤火虫,发着光,还会飞,很厉害,得跑着才能追到。说累的话,太不知足了。”
萤火虫吗?
余漆早已经习惯这个酸话连篇的作词人时不时的文艺。矫情归矫情,他觉得,这样子的宋隐还挺他妈招人喜欢的。
余漆推了他一把,站起身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萤火虫是屁股发光。”
宋隐笑了声,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从背后凑近他的耳朵:“我的萤火虫,我在台下看着你。等结束了带你去喝n_ai茶。”
余漆心里偷着乐,装模作样地皱眉:“正控制体重呢,喝什么n_ai茶!张扬不骂死我。”
“喝完了我陪你健身。”早就摸清余漆套路的宋隐十分淡定。
“那行吧。小爷勉强赏脸陪你。”余漆心里乐得不行,“那晚上就不用再记歌词了吧?”
“No.”宋隐摇着食指,“宋老师不同意停课,上课时间顺延。”
“行吧。”余漆皱眉,有点嫌弃自己,成天跟宋隐这么c-h-a科打诨,跟个小学生似的。
宋隐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想到这是花了半天时间做的,不舍地又收回了手。
余漆抓起一个布偶,把布偶的头在他手上使劲儿蹭了两下,笑得特得意:“不用谢。”
宋隐的眼神无限纵容。“等会儿好好唱。好不容易能完整记住一首歌了,让粉丝惊讶一下。”
“等着惊讶地张大嘴吧,宋老师。”余漆瞥了他一眼,眼角流光溢彩。
余漆这阵子心情不错,再加上他一直的目标都是给粉丝最好的舞台,这一次的巡回演唱会空前的成功。
宋隐果然说到做到。
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一家手作n_ai茶店,装修得清爽舒服,最重要的是快十一点了还开着,非常难得。
两人一人一杯n_ai茶,带着帽子在街上溜达。
余漆吸溜着n_ai茶,眼角眉梢都是满意,他转头看宋隐,“你戴什么帽子?又没人认识你。”
宋隐不喝n_ai茶,手里拿着另一个口味的,只是为了给余漆蹭几口。
听了余漆的话他立马摘了帽子,头发丝飞舞了一下又凌乱地散着,比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看上去多了些x_ing感。
余漆愣了愣,“这么听话?”
“不。”宋隐用食指抚摸了下自己的眼角,动作好看又色气,他侧过头看向余漆,“我只是给你演示一下,不带帽子,太好看的我,会让人像你这样——傻愣住。”
余漆头皮发麻。“您可真是s_ao得清新脱俗。”
宋隐把手里的黑色木奉球帽递给他,“帮我戴一下。”
余漆哼一声,“你没长手吗?”
宋隐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这儿太黑了,我看不见。”
你戴个帽子要个屁的光。
余漆不情不愿地接过帽子,刚把手伸到他头顶,就被环腰搂住了。
宋隐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无比沉醉地说:“我的萤火虫,果然闪闪发亮,戴个帽子都戴得这么好。真乖。”
余漆咬牙切齿,这他妈戴都没戴上呢!
余漆轻轻推开他,把帽子给他扣头上,“走了,宋不要脸。”
宋隐揪住他的后领,语气危险:“我叫你萤火虫,你叫我宋不要脸?”
余漆忍笑忍得十分艰辛,“那不然呢?叫你蝴蝶?”
没想到宋隐点点头,“‘She is my butterfly.’我很喜欢这句台词。叫我蝴蝶我也不反对。”
余漆浑身j-i皮疙瘩,“不行,我接受不了,一想起跟在你后头蝴蝶蝴蝶地叫,我就反胃。”
宋隐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傻蛋。干嘛非要跟在我后头叫?你可以在床上这么叫我。”
余漆真是非常地想揍人。
这里挺偏僻的,四周一片漆黑,一百米内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起风了。”宋隐看向余漆,“冷不冷?”
“不冷。”余漆笑起来,“哦哟,宋老师,小身板不行了吧?来让我搂住你,别感冒了。”
宋隐笑得无可奈何,“叫张扬哥开车过来吧,可能要下雨了。”
余漆跑远,无视他期待的眼眸,冲他做了个鬼脸,“本大爷拒绝。下雨了我就一个人跑回去,让你在这儿哭唧唧。”
“我就不能跑回去吗?”宋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