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Reid还是没能拗过Triton,只能在家渡过了无所事事的一天。
顺说,他们终于看完了那部约好很久的神秘博士。
可喜可贺。
转眼又过了几天,日历上的日子走到了十月九号,二十七年前的这一天拉斯维加斯诞生了一个男婴,他的父亲是一位律师,他的母亲在大学教授英国文学,他们爱着这个孩子,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在他面前。
“生日快乐。”Triton打开了靛青色的首饰盒,一枚戒指在天鹅绒中熠熠生辉,朴素而又简单的款式,素银之上浅蓝错落,恍如碧海蜿蜒。
“真挚的向你请求……”海妖单膝跪地,小心地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人类的手上,“在今后的岁月里,和我共渡。”
他抬起头,灰蓝的眼眸灿烂,若星光一片。
Reid听见Garcia他们在一边嬉笑着起哄,窗外车水马卡呼啸而过,眼里却只余下那双仿佛能将他的神智燃尽的眼眸。
他听见自己回答了“yes,i do。”,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傻兮兮的弧度。
不过没关系,Triton笑得也不怎么聪明。
二十七年后的今天,他是一个FBI探员,伸张正义保护弱小,做着他热爱的工作,有了关心他的同事,还有了同居中的恋人--准确的说是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丈夫。
就像诞生时他父母给予他的祝福一样,被爱着,幸福着。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再来一张的,但是算算这里完结正文刚刚好接下来就是番外了【趴
下一更是周一
第96章 东方海妖【Triton无出场
东方一脉的海妖,唤作鲛人,人身鱼尾,金鳞黑发,代代以鲛为名,到了现在这一代又给自己添了个“宋”的姓氏,大抵是因为他登上陆地之时,这九州之内还是那个叫做宋的朝代罢。
宋鲛,说不上多好听的名字,甚至有些别扭,却让他一路用了近千年,沧海桑田间就连当年上岸时那个小小的渔村,都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繁华的不夜魔都。
“宋老师!”突然的呼唤打断了鲛人难得的回忆过去,他转身,唇角自然挑起个温温和和的笑来。
“有事吗?”不同于他西方同族们极具侵略x-ing的美貌,宋鲛生得一副皎然玉树临风前的好相貌,眼角下泪痣一点更是风流昳丽锦上添花,举手投足顾盼之间恍惚笔墨生香,十足的书卷文雅之气,叫人觉得便是在他面前说话声音稍高了些,也是冒犯了的。
这么一副好皮相,干的自然也是清风明月的活计,对外挂着的是清流世家的牌子,公司主业做着地产航运的买卖,却也是书画古董生意的巨头,随意摹章篆印挥毫落笔便能叫出高价,闲来无事在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A大挂了个名头教书,跟着一群老教授做学问,聊以调剂生活。
“今天晚上我们组的老师约了一起唱歌,宋老师你要不要来?”叫住宋鲛的男人笑着问道,伸手抓了抓脑袋。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隔壁法学院的老师。
“今晚?”宋鲛无奈地笑了笑,把讲台上的书收进包里,“今晚我有课。”
男人想了想,恍然道,“你说的是晚上的社会研修班啊。”
A大最近几年开了个针对社会人士的研修班,上课的都是学校里颇有名气的老师,当然,对外报价也是相当好看。
研修班除了商学院法学院外语学院之外,宋鲛所在的文学院也有开班,不过即便是A大最久负盛名的学院,比起隔壁几个坐得满满当当的班级来说,愿意接受文学熏陶的人可就少得多了,因此一周只上周五一次课,每次从下午七点半开始上到九点半,正好隔壁商科散场他们上课。
宋鲛会答应去上课,冲着的当然不是那点子补贴,只不过纯粹闲得过头罢了,单身海妖的生活,总是比较乏味的。
“我还得赶去老校区,先走了。”宋鲛笑着摆摆手,转身走出教室。
研修班在老校区,他在这边的课要上到五点半,从这边赶过去开车最起码得要一个半小时,万一要是有点什么状况,那就更没数了。
虽说的确瞬移过去也就一个念头的事情,但难得买了辆新车,不开开可惜了。
可这世间意出法随的事可真是说不准,他只这么一想,路上手一抖就怼上了前头车的屁股,还撞得不轻,抬手看了看时间,他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要迟上一时半刻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出乎意料的是,前头车似乎比他还要着急,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绿灯一亮就窜了出去,保险杠掉了一半的车屁股因为路况颠得晃荡了两下,宋鲛只来得及记住个车牌号,发了个消息让朋友帮忙查一下车主的身份,便于日后赔偿。
不给托这个x-ing急的车主的福,宋鲛踩着点赶上了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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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乐很着急,他当然着急,今天本身就因为剧组临时要补一组镜头出来晚了半个小时,路上先是被追尾,然后车子抛锚,好不容易说服了经纪人让他打了辆出租车结果司机还走错了路,商科的研修班通常七点不到就下课,因此等他到地方的时候里头都已经换了一拨人了。
好吧……缺勤都缺习惯了,不少这一次……
在心里叹了口气,李常乐还是有点不死心地悄悄扒拉着门缝往里头瞄着,就像是上学迟到了的小学生一样。
他记得商科上完之后好像是文学?因为角度问题在门口他看不到讲台上老师的脸,不过声音倒是听得听清楚的。
里面正在讲一本叫做《幽明录》的志怪小说,刘晨阮肇,柏枕幻梦,讲课的人一个个故事信手拈来,就连他这个本来在外头懊恼发呆的都不自觉听得入了神,忍不住凑得更近一点想听清楚一些。
然而要知道,老校区的门啊,大部分都是年久失修的,而研修班的门更是残破不堪,因此赵常乐这么一凑过去,门不堪重负地晃了晃,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毅然决然地脱离了门框,带着他一起栽进了教室里。
巨响之后刹那间空气寂静了。
赵常乐顶着一脑袋灰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趴在那里只觉得心肝脾肺肾一起疼得让他想死,哪怕是他一贯不错的情商一时间也应付不了这种地狱难度的场面。
“你没事吧?”宋鲛走到那个人身边微微俯下身,轻声问道,他已经注意到这个人很久了,门口的角度对方看不到他,他却是能看到对方的,神秘兮兮地带着帽子加口罩,唯独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漂亮得让他心悸,黑亮干净波光流转间就连他这条积年的老鱼都看得心肝发颤,干巴巴皱皮皴裂的心霎时化成了一汪春水。
老年人的爱情就像是着了火的老房子,一旦势起,那便是火光冲天一发不可收拾,何况还是这么一条有着可怕种族惯x-ing的海妖。
宋鲛心思百转,面上却笑得更加温和。
“啊,没…没事。”赵常乐赶紧爬起来低着头拍拍裤子道歉,“真是对不起打扰了,我马上就走,门我也会赔的!”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跑出了教室。
像只被逼急了的小兔子似的。宋鲛兴味十足地想着,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帽子,神色如常地转身走回讲台。
“我们继续,刚刚讲到生死姻缘的故事,这个故事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汤显祖的《牡丹亭》就是脱胎于此……”
琼林玉树,风姿皎皎,谁也猜不到他心里兜过了多少弯弯绕绕,千转百折。
这厢宋鲛上着课,那厢灰头土脸的赵常乐垂头丧气地爬上了经纪人的车,人到中年油头凸肚地中海的经纪人皱眉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毫不客气地张嘴就骂。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形象!形象!你还嫌自己的黑图不够多吗?!啊?!”他狠狠点着赵常乐的脑门,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说话啊!”
“我这不是…意外嘛……”赵常乐捂着脑袋露出求饶的表情,“王哥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经纪人还想再说他两句,不过一对上他可怜巴巴的表情火气就被堵在了肚子里,只能冷哼一声转过去专心开车。
三流演员和三流经纪人,吵吵嚷嚷折腾了这么多年,彼此间的脾x-ing早就摸透了,赵常乐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往后座上一倒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经纪人侧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叹了口气,给他盖上了条毯子。
严格来说赵常乐应该是很容易火起来的那种类型,长相帅气演技过关,肯吃苦也会看人眼色,偏偏就是运道差了点,一出道就撞上个风评不怎么好的投资商又遇人不淑,接二连三丢掉了好角色,最后只能在男五男六之间混着,混久了赵常乐也就看开了,手上攒着钱开个火锅店什么的,计划再干两年就退圈,专心做自己的个体户小老板去。
当年本来就是误打误撞只想着赚够吃饭钱,现在混成这样,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
“对了王哥,你知道《幽明录》吗?”
是了,没必要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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